清晨六点整，五十岚璃月踩着第一缕阳光走进U21集训营总控室。她身后跟着八名西装革履的助理，每人手里都抱着厚重的文件箱。
"把旧系统的数据全部备份后格式化。"她敲击键盘调出主控界面，银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马尾，"新安防系统要在中午前上线。"
助理们迅速分散到各个终端前工作。五十岚璃月点开监控记录，眉头逐渐紧锁——过去三天的夜间存档有十七处缺失，全部集中在B区训练场。而那里，恰好是平等院凤凰惯常加练的地方。
"有意思..."她截图发给三津谷亚玖斗，附言：【比对这些时段的平等院凤凰数据】。
门被猛地推开，毛利寿三郎风风火火闯进来："月月！食堂闹起来了！"
五十岚璃月头也不抬："如果是关于营养餐调整，告诉他们抗议无效。"
"不是啦~"毛利拖长音调，"是远野笃京那家伙说你下毒，把餐盘扣在越智前辈头上了！"
键盘声戛然而止。五十岚璃月缓缓抬头，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你说什么？"
当她赶到食堂时，场面己经一片狼藉。越智月光站在汤汁淋漓的餐桌旁，脸上还粘着半片菜叶，而远野笃京被种岛修二反扣手腕按在墙上，嘴里还在叫骂。
"...下三滥的手段！换了供应商就不敢吃自己订的饭？"
五十岚璃月高跟鞋清脆的声响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她径首走到远野笃京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解释。"
远野笃京挣脱种岛的手，指着自己餐盘里一团黑色物质："这他妈是什么？虫卵？"
五十岚璃月用叉子拨弄那团东西，突然冷笑出声："这是藜麦，远野选手。世界排名前二十的选手日常主食之一。"她转向众人，"新菜单由运动营养学专家制定，如果有人不适应——"
"少在这装模作样！"远野笃京打断她，"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帮某些人清除竞争对手？"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种岛修二。
种岛修二笑容瞬间消失，正要上前却被五十岚璃月拦住。
她摘下沾了油渍的眼镜，缓缓擦拭镜片："三船入道被捕前，你的体检报告显示睾酮水平异常升高23%。"她重新戴上眼镜，"需要我告诉大家这是什么概念吗？"
远野笃京脸色刷地变白。
"或者，"五十岚璃月继续道，"我们可以讨论上周西凌晨，你偷偷注射的到底是什么？监控可拍得一清二楚。"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远野笃京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椅子。平等院凤凰突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五十岚璃月："你指控我的队员用药？"
"我只是陈述事实。"五十岚璃月毫不退缩，"顺便一提，平等院选手，你也有三份异常数据被删除。有兴趣知道内容吗？"
平等院凤凰瞳孔骤缩。
种岛修二适时插入两人之间："好啦好啦~"他笑眯眯地揽住平等院肩膀，"阿月只是希望大家吃得健康点嘛~要不这样，过渡期保留部分旧菜单？"
五十岚璃月皱眉看向种岛，后者冲她眨了眨眼。她深吸一口气："...可以设置AB两种套餐，自行选择。"
危机暂时解除，但五十岚璃月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离开食堂时，种岛修二自然地跟上她的步伐。
"谢了。"她低声说。
种岛修二歪头："谢什么？"
"台阶。"五十岚璃月瞥他一眼，"虽然我觉得没必要让步。"
"这叫战术性撤退~"种岛修二突然拉住她转向小路，"带你看个东西。"
他带着五十岚璃月来到后山一处隐蔽平台。晨雾中，崭新的康复器械闪着冷光，旁边还立着一套分析设备。
"这是...?"
"今早刚安装好的。"种岛修二跳上平衡训练器，"你提到的'无'专属训练区。"他灵活地在器械上转身，"怎么样？"
五十岚璃月怔住了。这些正是她方案里被黑部否决的高端设备，甚至连摆放角度都和她的设计图分毫不差。
"你什么时候..."
"通宵搞定的。"种岛修二跳下来，突然凑近她耳边，"我的经理大人要不要给点奖励？"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五十岚璃月触电般后退，后腰撞上护栏。
种岛修二顺势撑住栏杆，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太近了——她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别、别闹。"她别过脸去，"还有会议..."
种岛修二轻笑出声，退开一步："逗你的。走吧，老板。"
五十岚璃月暗自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会议室里的火药味比食堂更浓。原教练组的支持者们对每项改革都提出质疑，争论持续到中午仍无结果。
"体能测试标准绝不能降低！"
"这不是降低，是科学调整。"五十岚璃月调出国际对比数据，"目前我们的及格线比德国队高出15%，但大赛成绩呢？"
一位资深教练拍桌而起："五十岚小姐，你才接管几天就否定我们多年的成果？"
"成果？"五十岚璃月冷笑，"过去三年U21选手的职业生涯平均长度缩短了1.8年，这也是成果？"
门突然被推开，三津谷亚玖斗匆匆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五十岚璃月表情微变，立即宣布会议暂停。
"怎么了？"种岛修二在走廊拦住她。
五十岚璃月压低声音："亚玖斗发现被删除的监控里，平等院有异常发作画面。"她打开平板，"看这个。"
视频中，平等院凤凰深夜独自在训练场，突然地抽搐，随后疯狂击打自己的头部。种岛修二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的？"
"上周二，正是他被测出暴力倾向的那天。"五十岚璃月放大画面，"注意他瞳孔和手指的震颤方式，这不像自然现象..."
种岛修二突然握住她手腕："别声张。平等院的自尊心极强，如果知道我们看过这个..."
"我明白。"五十岚璃月点头，"己经加密处理了。但必须查清他是否也被下药。"
正说着，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两人赶到医务室时，只见越前龙雅捂着流血的手臂，而平等院凤凰正被三名安保人员按在地上，双目赤红。
"放开他！"五十岚璃月喝道。她蹲下身与平等院平视："能听见我说话吗？"
平等院凤凰的视线涣散，嘴角溢出白沫。五十岚璃月当机立断："准备镇静剂和血检设备！其他人出去！"
种岛修二拦住想抗议的远野笃京："想救你们老大就配合点。"
半小时后，五十岚璃月走出隔离病房，摘下口罩："急性神经毒素反应。他体内有SN-117成分残留。"
"那是什么？"越智月光问。
"一种能增强攻击性但会损伤大脑的违禁药。"她展示检测报告，"最可怕的是，这会在体内自然分解，常规检测查不出来。"
种岛修二眼神锐利："三船给他下的？"
"恐怕不止。"五十岚璃月调出数据库，"过去半年，有六名选手出现过类似症状，全部是各校王牌。"
现场一片死寂。越前龙雅吹了声口哨："所以有人故意废掉日本队的精英？"
"而且手法专业，像是..."五十岚璃月话音未落，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医疗中心。
"B区仓库起火！重复，B区仓库起火！"
五十岚璃月拔腿就跑，种岛修二紧随其后。当他们赶到时，存放所有纸质档案的仓库己被浓烟吞没。
"备份服务器！"五十岚璃月就要往里冲，被种岛修二一把拽回。
"疯了？"他厉声喝道，双手死死扣住她肩膀。
五十岚璃月挣扎着："那些资料里有全部证据！"
"证据重要还是命重要？"种岛修二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严厉。火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条。
消防系统终于启动，水幕落下将两人淋得透湿。五十岚璃月银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种岛修二表情骤变，打横抱起她就往医疗中心跑。
"放我下来！"五十岚璃月挣扎着，"只是呛到而己！"
"闭嘴。"种岛修二手臂肌肉绷紧，"你肺部本来就有旧伤，以为我不知道？"
五十岚璃月僵住了："你怎么..."
"你每次呼吸时右肩会有轻微滞涩。"种岛修二踢开医疗中心大门，"现在，老实做检查。"
医生诊断是轻微烟雾吸入，但五十岚璃月坚持要回控制中心查看损失。种岛修二拗不过她，只好全程陪同。
"服务器没事。"三津谷亚玖斗推了推眼镜，"但纸质档案全毁，包括你刚才提到的六名选手原始病历。"
五十岚璃月握紧拳头："太巧了。"
"不是巧合。"入江奏多走进来，手里拿着半片烧焦的标签，"火源点发现了定时装置残骸。"
种岛修二与五十岚璃月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人："三船在警局不可能作案，那就是..."
"有内鬼。"五十岚璃月调出入职记录，"能接触仓库的除了教练组，还有七名后勤人员。"
种岛修二突然按住她操作平板的手："等等，看这个。"他放大一张照片，"这个清洁工，上周平等院发作时也在场。"
五十岚璃月瞳孔收缩："立刻找出他——"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突然断电。黑暗中，五十岚璃月感到种岛修二迅速贴近，将她护在墙角。
"别动。"他呼吸喷在她耳畔，"有人切断了总闸。"
远处传来打斗声和物体倒地的巨响。五十岚璃月摸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种岛修二嘴角的血迹。
"你受伤了？"
"小伤。"他随意抹了把嘴角，"刚才有个家伙想偷袭。"
备用电源终于启动，灯光亮起的瞬间，五十岚璃月看到地上躺着三个穿工作服的男人，越智月光正用网球拍抵住其中一人的喉咙。
"问出什么了？"种岛修二问。
越智月光摇头："服毒了。"
五十岚璃月蹲下身检查，在领头者颈后发现一个熟悉的纹身——缠绕着网球拍的双头蛇。
"国际网球黑市的人。"她站起身，声音冰冷，"事情比想象的要麻烦。"
深夜，五十岚璃月独自在临时办公室分析数据。连续两起事件证实她的担忧——U21只是冰山一角，背后是跨国网球黑产链。
门被轻轻叩响，种岛修二端着餐盘走进来："就知道你没吃晚饭。"
五十岚璃月这才发现己经晚上十一点。她接过三明治，指尖不小心碰到种岛的手背，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你的手..."她注意到种岛右手关节处新增的擦伤。
"没事。"种岛修二在她对面坐下，"倒是你，该休息了。"
五十岚璃月摇头："必须在天亮前重建数据库。"她咬了口三明治，突然皱眉，"这味道..."
"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头掩饰表情，"只是...和我妈妈做的很像。"
种岛修二微笑："猜你会喜欢。上次去你家看到厨房有莳萝，就加了点。"
五十岚璃月怔住了。那是她最讨厌的香料，母亲特意用来掩盖她对花生过敏的——等等。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用莳萝..."
种岛修二的笑容僵在脸上。空气突然凝固，五十岚璃月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你不是种岛修二。"她缓缓站起身，"你是谁？"
"种岛修二"叹了口气，表情逐渐变得陌生："可惜，还以为能多套点情报。"他的声音开始变化，像是有两层声带在同时震动。
五十岚璃月悄悄按下桌底的警报按钮，表面保持镇定："国际网球黑市的'百面百面人'？传闻你能完美模仿任何选手。"
假种岛歪了歪头："五十岚家的情报网果然厉害。"他撕下脸上的生物面具，露出张完全陌生的脸，"但己经晚了。"
警报没有响。五十岚璃月这才发现通讯被屏蔽了。她慢慢后退，手指摸向抽屉里的电击器。
"别费劲了。"假种岛——不，此刻应该称呼他为"百面人"——轻松地截住她的手腕，"我只是来传话：停止调查，否则下次就不是烧仓库这么简单了。"
五十岚璃月冷笑："威胁我？"
"建议而己。"百面人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她脸上，"顺便，真的种岛修二...现在可能不太好。"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五十岚璃月强装镇定："你以为我会信？"
百面人轻笑一声，扔出个东西——是种岛从不离身的护腕，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
五十岚璃月的理智瞬间崩断。她抓起桌上的裁纸刀刺向对方，却被轻易躲过。百面人反手将她按在桌上，声音带着惋惜："何必呢？为了个打网球的..."
玻璃爆裂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一个身影从窗外飞跃而入，网球如子弹般击中百面人太阳穴。假种岛闷哼一声松开钳制，五十岚璃月趁机挣脱。
"找替身也不挑个像点的。"真正的种岛修二站在窗框上，右臂鲜血淋漓却仍保持着发球姿势，"我哪有这么丑？"
五十岚璃月从未如此庆幸听到某人欠揍的声音。百面人迅速翻身而起，朝门口逃去，却被突然出现的越智月光一记高压球打晕。
"太慢了。"越智冷冷道。
种岛修二跳进房间，五十岚璃月立刻冲上前检查他的伤势："伤哪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大部分是番茄酱啦~"种岛修二笑着展示手臂上并不严重的割伤，"不过你这么担心，我好感动~"
五十岚璃月这才发现护腕上的"血迹"确实颜色不对。她一拳捶在种岛胸口，声音却带着颤抖："混蛋...吓死我了..."
种岛修二愣住了。他从未见过五十岚璃月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她脸上，照亮眼角隐约的水光。
"抱歉。"他轻声说，伸手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灰尘，"不会再有下次了。"
五十岚璃月别过脸去："谁管你。"但她的手指仍紧紧攥着种岛的衣角，像是怕他再次消失。
越智月光拖着昏迷的百面人离开，体贴地关上了门。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你怎么发现他不是我？"种岛修二好奇地问。
五十岚璃月平复情绪，恢复了些许冷静："莳萝。我记得我和你们说过我讨厌那个味道。"
种岛修二大笑："不愧是我的月月！"他习惯性想揉她头发，却因手臂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活该。"五十岚璃月嘴上这么说，却拿出医药箱给他包扎。消毒时种岛修二夸张的哀嚎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老实点。"她拍了下他没受伤的那侧手臂，"还有，谢谢。"
种岛修二突然安静下来。他凝视着她低垂的睫毛，轻声道："我不能再看你受伤了。"
五十岚璃月手指一颤，棉签掉在地上。种岛修二弯腰去捡，抬头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月光在他眼中流转，像是海面下的碎银。
"阿月。"他极少这样叫她，"下次冒险前，想想我们，我们会担心。"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五十岚璃月不确定这是否是另一种毒素的作用。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警报器突然恢复正常，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广播里传来三津谷亚玖斗的声音："所有人员注意，主控室集合。重复，所有人——"
种岛修二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走吧，月月。"
五十岚璃月犹豫了一秒，将手放入他的掌心。种岛修二收紧手指，温度从相贴的皮肤一路蔓延到她发烫的耳尖。
月光下，两个影子靠得很近，仿佛本就该如此。
【很好写着写着就不知道我写啥了，感觉又一次写崩了，我后面我尽量往恋爱上面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