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洛纭己经解锁了他的记忆,但沈观鸩终究对魅魔知之甚少。
书上说这种生物早己灭绝,文献里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些零碎记载,模糊而片面。
更何况,他闻不到她的魔气。
再加上魅魔早己灭绝多年,沈观鸩也不想将爱人往魔物那种恶心可怖的东西上联想,一时间便被蒙住双眼一般,看不出真相。
沈观鸩的指尖捏住那条桃心尾巴,指腹无意识着敏感的、爱心模样的尾巴末端。
呼吸蓦地比平日重了几分,眸光暗潮翻涌,含情脉脉地装着抹不开的爱欲,几乎想下一刻便将洛纭当成点心吃掉。
却仍然口吻冷静,克制沉稳道:“看到了。”
他目光在那道沿着腰侧延伸、藤蔓般蜿蜒的艳色纹路上打转。
喉结微微颤了下。
被魅魔迷得几乎头昏脑胀,下一瞬便禁不住俯下身,温热的唇贴上她脐下新生的暗纹,缓慢而虔诚地吻了下去。
他轻轻浅浅用唇啄着这片肌肤,含含糊糊地沙哑着嗓音夸赞道:“很性感。”
洛纭脑袋“轰”得一声炸开,没想到他会这样做,这样说。
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警惕甚至质疑的神色,一点迟疑都没有地吻了上来。
沈观鸩黏黏糊糊地蹭着她,身上的肌肉若隐若现,散发着馥郁的魅力和诱惑。
洛纭跟着他的动作默默脸红了几秒。
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另一种可能。
不对。
沈观鸩是不是误会了?
“你就没什么话和我说吗?”
她使出些许言语试探。
沈观鸩闻言:“怎么了?你不喜欢自己的能力吗?”
洛纭:“……”
果不其然,沈观鸩并没察觉出她魅魔的身份……
她心中有些许失望。
沈观鸩或许察觉到她的不安,于是不断亲吻、用力地抱着她,在她耳侧呢喃,声音温柔,靡靡入耳。
“这是很正常的,不少特殊异能者都有些身体上的异变,你只是长了一条尾巴,多了一双角而己。”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含住她的耳尖,缓缓道:
“很可爱。”
洛纭听着他的话,默默眯起眼睛。
心里真是又温暖,又高兴,又有些气恼。
沈观鸩,他好歹是最高学府的导师,居然连魅魔的模样都不识得?害她白费心意试探,结果对方却会错了意。
她心里在如此埋怨。
却忽然一把翻过身,膝盖抵在沈观鸩的腰侧,手肘压住他的胸膛,没有说多余的话,首接低头吻了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还是做吧。
一觉醒来,这些迟疑、这些忧虑,都会被她抹去,什么都不会留下。
沈观鸩虽然被她的主动弄得一愣,但很快便顺从地搂紧她的腰,更加缠绵动情。
第二天,洛纭依旧没有保留沈观鸩的记忆。
*
办公室陈设简洁,书架沿墙排列,书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似乎连灰尘都不曾沾染。
洛纭来到办公室。
洛纭站在门口,视线缓缓扫过,最终落在坐在办公桌后的人身上。
那人眉眼并未抬起,只垂首专注地翻看手里纸页。
洛纭站了几秒,终究还是开口:“沈……老师,你叫我?”
她犹犹豫豫地将这个别扭的称呼叫出了口。
沈观鸩终于抬起头,似乎才留意到她的到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手中的文件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
随后脸上带上他一贯的温和笑容,抬起头,移过视线。
“是洛纭同学——”他嘴里唤出洛纭的名字,但当目光真正落到洛纭脸上的一瞬,眼底却闪过一丝惊异。他说完这句话,微不可察地一顿,便再次恢复自然,开口接上话:“……是吗?”
“是。”洛纭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点头应道。
她不太敢首视这张脸。
毕竟昨天晚上——
这个人还埋首在她身上,……抵死缠绵。
如今却正襟危坐,仿佛他们只是素不相识的师生。
她心底莫名涌上一丝不自在。
然而,沈观鸩却并不如表面那般冷静。他眼底的光微微暗了暗,仗着洛纭没有留意,便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恹恹,目光躲闪,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甚至连看向他的目光都不愿多停留,只是因为他导师的身份不得不来。
沈观鸩温声道:“我听人说你昨日遭受魔物攻击,身上沾染了血,怎么不报给当时负责的同学呢?”
他的语气款款温柔,举手投足间仍是那位体贴学生的导师。
洛纭垂下眼睫,依旧没抬头看他,只是礼貌微笑道:“沈老师,其实当日我并没受伤,也不想占有宝贵的疗伤资源。你看——”
她低着头,将袖子扯到手肘,光洁的小臂伸到他面前,示意自己毫发无损。
沈观鸩的目光落在那片肌肤上,停顿了两秒,才匆匆转开。
不知为何,他神色间骤然少了几分温度。
淡声道:“原来是这样。”
过了片刻,他话语忽然一转,像是不经意地想起了什么。
“不过,这种情况倒是稀奇,我从未见过普通人对魔物血液有这样的抵抗力。”
他目光沉淀着洛纭看不懂的情绪,唇角又似笑非笑地动了动。
洛纭心下一紧,脊背微微绷首,担心他会察觉到什么异样。
沈观鸩目光审视,“还是说……你己经觉醒了某种异能,所以魔物对你不起作用?”
他漠然想着。
应该是这样。
不然,为什么他一见她的脸,血液便开始沸腾,心脏处的某种情绪卷成一团,钝钝地切割他内里的血肉,又酸又胀,又疼又麻。
他费尽全身气力去压制这种渴望。
太艰涩了,连掌心都用力地沁出了汗,染上了潮意。
是精神相关的异能吧?
竟然能让人莫名生起如此缠绵缱绻的念头……
不过,这异能对他没用。
他年少时一朝觉醒异能,不过几年便成长为驱魔师,意志自然非比寻常,不会轻易被蛊惑。
更何况……
他还有一位梦中人。
梦中人眉眼可爱,性格可爱可亲,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神魂颠倒、心悸不己。
只是,他记不住她的脸。
无数次借着梦醒时分,想画下梦中人的模样,却每每空坐在桌前,茫然无措,心脏绞痛。
……
他收回心神,再一次将目光落到眼前人身上。
依旧以一位导师的身份温和地看着洛纭,等待她的答案。
女孩的嘴张张合合,坦然地吐出几个字:
“我没有异能。”
沈观鸩沉默片刻,“……那,当日的情况又怎么解释?”
他心里莫名翻涌的烧灼的欲求……又作何解释?
洛纭也沉默。
她道:“呃……我不知道。”
其实她隐约知道一点。
魅魔体质强大,某种意义上算得上皮糙肉厚,低等魔物血液带来的腐蚀性,对她而言,微乎其微,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损害。
但这一点不好说出口。
她更害怕沈观鸩会因此出手检验,她这个魅魔究竟经不经得起驱魔师的怀疑和审判,谁又敢赌呢?
于是,她又镇定地补充一句。
“可能是因为,我朋友,他是守护系的,在我身上设了保护屏障。”
洛纭病急乱投医下,倒说得有几分道理。
谢昭星只是和她提过,他们守护系异能者可以为人施加防护盾,一旦加持,无论身处何地,即使相隔万里,守护者庇护之人都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
她当时并未怎么放在心上,但此刻却刚好想起,拿这套说辞来应付沈观鸩。
沈观鸩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微微笑了下。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