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莲步轻移,缓缓逼近被裴知砚长剑抵着的女童。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勾起的弧度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危险,“怎么样?说不说?”
女童倔强地昂起脑袋,稚嫩的脸上满是不甘,“不说,打死也不说。”
“不说好呀!”
沈溯轻笑出声,声音婉转动听,却让人无端生出寒意。
她素手轻扬,从广袖中掏出一颗漆黑如墨的药丸,动作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塞进女童口中。
女童剧烈挣扎,好不容易将药丸咽下,怒目圆睁:“凡药对我来说可没什么用。”
沈溯指尖轻捻着女童一缕发丝,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嗯,我知道。所以我给你喂的是蛊虫。”
话音落下的刹那,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女童瞪大眼睛,震惊与恐惧在眼底翻涌:“你你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沈溯歪着头,笑意愈发明艳:“谢谢夸奖。”
那模样好似真把这指责当成了褒奖,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彻骨生寒。
裴知砚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隔开两人,将沈溯护在身后。
他剑眉微蹙,周身寒意更甚:“我们没空与你周旋,你若不说,便死。”
长剑在女童颈间又逼近半寸,锋利的剑刃几乎要划破皮肤。
女童只觉腿肚子发软,这伙人简首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咬了咬牙,声音发颤:“城中人和离之事都是我干的。”
沈溯从裴知砚身后探出脑袋,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问什么?”
女童又气又委屈,满心都是被耍弄的不甘。
沈溯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匕首,寒光在暮色中划出冷冽的弧光:“我想问你的......作案动机,还有目的。”
她一字一顿,语调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没有目的。”
女童梗着脖子,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沈溯突然欺身上前,匕首贴着女童脸颊缓缓下移,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瑟缩:“想清楚再回答。”
话音未落,女童脖颈处己渗出一丝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河畔的风突然卷着枯叶呼啸而入,吹得烛火明明灭灭。
萧谨弋倚在门框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漫不经心地开口:“这蛊虫名叫‘蚀心’,中蛊者每到子时便会如万蚁噬心般痛苦,若七日不解......”
他故意顿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童。
女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群人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们是真的能下得去狠手。
沈溯收回匕首,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乖乖交代,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饶你一命。”
“我......”
女童嘴唇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是奉命行事......”
她终于松了口,可刚说出半句,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沈溯瞳孔骤缩,一把扣住女童手腕:“有人给你下了封喉毒!”
她的声音里难得带上几分急切,转头怒视萧谨弋:“早叫你看好她!”
裴知砚剑眉紧蹙,周身杀意翻涌:“定是有人在暗处盯着,趁我们不备......”
话音未落,河畔姻缘寺的门“轰”地被撞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沈溯下意识将女童护在身后,却见十几个黑衣人举着染血的刀冲了进来,为首之人面罩下露出的眼睛,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想要真相?”
黑衣人冷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那就拿命来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