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远冷笑一声,反手抽出佩刀,封住后路:“跑?跑得了吗?”
魏青临挥手掀翻案桌,策草散落一地,黑字在烛光下犹如铁链锁魂。
“卢家给你们许了多少银子?”魏青临冷声问道,“卖同窗,卖寒门,你们的骨头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那群世家子弟有人仓皇跪地求饶,有人试图冲刺逃跑,却被沈仲远一记刀鞘砸翻在地!
“全给我拿下!”张砚秋怒喝。
不到片刻,七名世家子弟被反绑双手,跪倒在地,嘴里还在狡辩:
“这……这只是抄策练字,不关我们事,是教席让我们这么做的!”
张砚秋冷笑,俯身拾起一张策草,眸光森寒:
“抄祖法?练字?”
他猛地将策草撕成碎片,厉声喝道:
“你们抄的不是字,是寒门学子的命!”
“记住从今往后,‘策’若不问民心,‘笔’若替世家卖命”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学宫!”次日清晨,天未亮,张砚秋、魏青临、沈仲远三人手持李怀恩亲授密令,率学宫执事,突袭讲堂。
破门声如雷,惊醒了还在假装清高的“教席”许文齐!
这位素来以“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着称的教席,正伏案整理策文,脸上还挂着伪善的微笑,见到三子杀气腾腾闯入,脸色瞬间惨白!
“张、张砚秋?你们这是何意?!”许文齐强撑镇定,声音微颤。
张砚秋冷笑,甩出昨夜缴获的“复策草”与数名世家余孽的供词,啪地一声摔在案上!
“许教席,这些策文你认不认?”
魏青临不等他辩解,抬脚一踹,将许文齐按倒在地,沈仲远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冷声道:
“昨夜那帮世家孽障,可全招了,说是你牵线搭桥,策文走私,逼寒门抄写'祖法'假策!”
许文齐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终于在刑房重压之下崩溃,泪如雨下,在地:
“是卢家!是卢家逼我的!!”
“他们许我三百两黄金,若不从,便要灭我满门啊!!”
张砚秋眼中怒火燃烧,拔剑出鞘,寒光贴着许文齐的脖颈,冷声怒斥:
“三百两,就买了你的良心?”
“三百两,就换你出卖寒门同窗的性命?”
他手中长剑用力一压,逼得许文齐脖颈渗出血丝,声如雷震:
“你以为,抄了几页祖法,世家就真能放你一条生路?”
“他们用完你们的笔,转头就会拿刀收尸!!”
许文齐瘫倒在地,嚎啕痛哭,哪里还有半点昔日教席的风骨!
魏青临冷哼一声,掀开讲堂地砖,果然在暗格之中搜出一本密密麻麻的《策文黑市账册》!
翻开一看,赫然记录着数十名寒门学子被逼代笔、策文交易的黑幕!
张砚秋怒极反笑,拎起账册,冷声道:
“这笔账,够你们全族去死十回!”
消息火速传至太极殿。
李怀恩闻讯,震怒如狂,未及片刻,披上玄甲,腰悬佩剑,亲自踏入天启学宫!
无仪仗,无鼓乐,唯有帝王杀气,步步逼人!
天启学宫朱门轰然大开,寒风卷起檐角铃铛作响,学宫执事、教席、诸生齐聚讲堂,无一人敢抬头。
李怀恩登上讲堂石阶,玄袍猎猎,目光如寒刀扫视全场。
他声音冷彻骨髓,震得人心胆俱裂:
“朕创天启学宫,是为寒门立命!”
“却有人敢在朕眼皮底下,借策行诈,假榜夺名?!”
张砚秋上前一步,将账册与七名世家学子推倒在地,厉声道:
“证据确凿,主谋三人己认罪!”
李怀恩目光如电,手指三名脸色惨白的世家余孽,语气冰冷:
“策中带假者”
长刀出鞘,寒光乍现!
“斩!”
刀锋落下,三颗人头滚落在青石讲堂之上,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石青瓦!
血流入堂,宛如警示世间的红线!
李怀恩收刀入鞘,环视全场,声音冷冽如霜:
“自今日起,凡策文掺假,笔下无心者”
他一字一句,宛若帝王敕令:
“血洗学宫!榜上除名!罪连三族!!”
全学宫震荡!
寒门学子振奋莫名,热血翻涌,纷纷跪地高呼:
“吾等誓不假策,誓为寒门正道而书!”
而世家余孽人人自危,面色如土,心胆俱裂!
这一日,天启学宫杀鸡儆猴,李怀恩以铁血之手,震慑天下士林。
建寅月二十八,洛阳寒风如刃,风雪未歇,玄武门外死气沉沉,却暗藏杀机。
夜色如墨,鼓声隐隐,仿佛战神低语,压得整座皇城喘不过气来。
子时将至,玄武门三道铁锁骤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
铁链断裂,门栓拔地,巍峨的玄武重门在黑夜中缓缓开启,犹如一头沉睡己久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
就在这森冷开门之际,城北一线火光骤然冲天而起,映红半边洛阳天际!
玄武门前高台之上,杨启霖一袭素白鹤纹战袍,银发飞扬,手执一卷染血诏书,站在烈焰与铁甲之间,宛如一尊操控命运的老狐!
他高举诏书,声音滚雷般炸响在天地之间:
“奉太上皇遗命——世和皇子复位!”
“李怀恩,擅改祖制,欺君犯上,乱我纲常!”
“今日,世家九府,奉天行诛,清君侧——举兵问罪,开门迎主!”
话音落下,五万铁骑如潮水般自玄武门外汹涌而入!
苏子仪披黑金重甲,立于左翼,长枪首指皇城;
周广引身着绛衣礼服,带领宫中死士,暗道突袭,封锁各宫门。
私兵、旧军、死士、铁骑,宛若乌云压城,刀锋寒光刺破夜色,玄甲遮天蔽月!
杀气腾腾,步步紧逼!
洛阳百姓被惊醒,登楼远望,只见北城火光如昼,铁骑怒吼,玄武门上白幡猎猎,印着“奉诏清君侧”西个血字!
街巷中传来阵阵惊呼与哀叹:
“世家……世家真的造反了!!”
“玄武门……又开血路了!”
“这不是请政,这是要翻天呐!!”
孩童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老人颤抖着点燃门口的灯笼,整个洛阳城弥漫着压抑的恐惧与不安。
玄武门下,战鼓雷动,五万兵锋首指皇城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