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王朝的雨水大概都降落在了南方地区,越往北走,越觉得烈日炎炎,晒得人口干舌燥。
地里的麦苗像干枯的躯体,等着营养的滋润。
麦田的边上,一群人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许承业和薛柔嘉走过去,想听一听他们议论什么。
“这时节这么干旱,不让打井取水,麦苗不就旱死了”一个当地的老乡说。
“是呀,官府简首是外行指导内行,瞎指挥”另一个老乡说。
“让我们引河水和湖水灌溉农田,这河也干了,湖也干了,哪里有水。”一个矮个子老乡说。
“县太爷每天就坐在衙门里吃喝玩乐,花天酒地,都不知道来田里看一看再下命令,真是个酒囊饭袋,朝廷花钱养这样的酒囊饭袋,真是糊涂极了”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说。
许承业和薛柔嘉听他们说了这些,也大概知道他们讨论的是什么了。
应该是他们想要打井取水抗旱,县衙却不让打井,而是要求他们引河水和湖水灌溉农田。
现实情况是河流和湖泊都干涸了。
许承业不由得在心里鄙视这个昏官。不知道调查一下就胡乱发命令,简首是坑害老百姓。
“老乡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不让打井,我们可以打井,不让他们看到”许承业突然一嗓子,让老乡们一愣,什么时候来了两个陌生人。
“具体详细一点说说可以吗”一个老乡说。
“我看农田不远既有树林,也有草地,大家可以去树林的山谷里打井,或者去草地里打井,用的时候取水,不用的时候用树枝杂草掩盖好,不知道这样可不可行”许承业说。
老乡们嘀嘀咕咕了一阵,都觉得这个方法比较好。其实,很多时候,那些外行给的建议是不可行的,但是普通人还是照着他们的建议去做,即使会带来坏的结果,也不敢纠正改变,是因为一般情况下提出建议的外行手里都掌握着普通人无法挑战的权利。
很多普通人是被迫接受那些外行的建议的,不是外行多么高明,而是他们运用手里权力的手段十分高明,他们不允许别人违背他们的指示。
归根到底说,权力可以压倒一切,无论多么正确的事,只要不符合当权者的想法,那都是错误的。
“好,就按这位兄弟说的,大家要保密,一旦这个事被县太爷知道了,大家都讨不到好”一位老乡说。
其他老乡纷纷附和,大家拿起工具,向着附近的树林或者草地进发。
在许承业和薛柔嘉的指导下,老乡们在树林里背阴坡的山谷里挖了十几口井,在草地的阴坡挖了十几口井。
挖井的过程中,许承业还教村民们唱了一首歌:在小小的山谷里挖呀挖呀挖,开小小的井口,浇小小的花,在开阔的草地里挖呀挖呀挖,浇大大的麦苗开大大的花,在特别大的农田里挖呀挖呀挖,收特别大的麦子和特别大的瓜。
因为是许承业教他们的,所以薛柔嘉特别喜欢,也唱的最好听。
等所有的井挖好之后,夜幕降下来了。许承业和薛柔嘉跟着老乡们一起回了村里。
晚饭之后,许承业和薛柔嘉和老乡们闲聊起来。
“我们这位县太爷,你要说他不干事吧,真是冤枉了他,要说他干事吧,他似乎没干过什么实际的事”一位老乡说。
“哈哈哈,这个县太爷是个要面子,也要政绩的人,没有政绩,那就编造几个政绩”一个老乡说。
“这怎么编呀”薛柔嘉不理解的问。
“这位县太爷在我们村里开了一家私塾,不学经世致用的知识,每天就是布置各种奇怪的任务”一位老乡说。
“让学生们写文章歌颂生活在大炎王朝多么美好幸福”一个老乡说。
“让先生们写本县治理的多么兴旺和美丽”另一个老乡说。
“让老百姓在上级面前说他做了多少为百姓谋福利的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乡说。
“那他到底做没做呢”薛柔嘉问。
“当然没做”上了年纪的老乡回答。
“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找某个老乡提前背好词,上级来了就演戏给上级看”一个老乡插话说。
“不配合不行吗,或者实话实说不行吗”许承业问。
“实话实说也不行,他的上级也就是来走个过场,无论说的好坏,都不会处罚他,我们要是不配合,轻者坐牢三个月,重者打五十大板,坐牢一年”一个老乡无奈的说。
“大炎王朝的官员真是把手中的权力用到了极致”许承业感慨的说。
“总之就是,好的方面县太爷拼命宣传,坏的方面一句话都传不出去,我们这个县,说是独立王国都不为过”一个老乡气愤的说。
“记得几个月前,一帮纨绔子弟欺负了本村的一个姑娘,村里人愤怒到了极致,大伙到了县衙门前请愿,严惩那帮纨绔子弟,不然就去知府那里上吿,您猜最后怎么处理的?”另一个老乡也很气愤的说。
“怎么处理的?”薛柔嘉问。
“把这些请愿的人都抓起来了,威胁他们如果敢去上吿,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别想好”一个老乡无奈的说。
“最后这个事到底是不了了之了,这个消息连隔壁村都不知道”另一个接话说。
“唉,现在这个大炎王朝,有光明正大打家劫舍的土匪,还有那种穿上合法外衣,掌握着一个地方各项权力的土匪,后一种土匪更可怕”许承业若有所思的说。
闲聊没有再继续下去,大家都各自回家安歇了。
第二天,薛柔嘉留在了村里帮乡亲们照顾孩子,许承业和乡亲们早早的就去麦地里挑水浇田了。
整个村里的男女老少,凡是能称为劳动力的,都来到了麦田里,大家肩挑手提,把一桶又一桶的井水浇进了麦田里。
经过一整天的奋战,到了黄昏的时候,麦苗开始渐渐返青了。
许承业和薛柔嘉又在村里住了一晚上,他们打算明天就离开了。毕竟,清风道长还在鸡鸣山上等着他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许承业叮嘱村民们一定要隐蔽好山里和草地里的井,然后就和薛柔嘉一起离开了村里。
看到麦子绿油油的麦苗,许承业和薛柔嘉别提多高兴了,这是村民们收获的希望,也是美好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