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不慌不忙地说：“这事确实是那小子不对，但你要是取了他的命，自己也得遭报应。不如这样——让他每年清明给你兄弟烧些纸钱，再供上酒肉...”
黄鼠狼冷哼一声打断她：“你倒是说得轻巧，合着死的不是你的兄弟？”
叶欢往他那边推了推鸡肉：“你先消消气，吃点东西。陈小强做错事，你弟弟己经教训过他了。等他死后，自有阴曹地府审判他的罪孽。你何必为了他，给自己添上一笔因果业障？”
“那又如何？反正我兄弟不能白死。”
...
屋外，老陈一家和曹兴旺守在堂屋里，大气都不敢出。
曹兴旺几次想凑到窗边听听动静，都被老陈拉住。
夜色渐深，院子里除了偶尔的虫鸣，再没别的声响。
叶欢盯着黄鼠狼充血的眼睛，突然轻笑一声：“我有个法子，既能让你得实惠，也能让陈家小子长教训。”
她将供桌上的白酒往前推了推，“陈家在村西头不是有三亩良田？你就让那小子往后十年，每年春耕时，在田里种下小米，供你族中老小一年食用。”
黄鼠狼耳朵微动，却依然戒备：“就这点好处？”
“你别急嘛。”
叶欢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这块玉牌能引月华入体，助你修炼。”
黄鼠狼眼神微动，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但他还是端着架子，哼道：“这东西怎么能跟我兄弟的命相比？”
叶欢知道他己经心动，不由嘴角含笑，道“再让陈家小子跪在你兄弟坟前，让他用自己的精血，在地上画往生符，这样每道符都耗他几分阳气。画满九九八十一道，你兄弟肯定能投个好胎，怨气自然消了。”
叶欢目光看向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如此，他既偿还了罪孽，往后十年也会体弱多病，算是现世报。而你得了供奉与法器，还能亲眼看着仇人受罪，岂不比取他性命更解恨？”
黄鼠狼喉间道出一声低吼，不解道：“你不是他们请来的吗？为什么要帮我？”
叶欢笑道：“我向来帮理不帮亲，不过，这件事了了之后，你们不可再轻易下山。还有，你们养的鸡也得管好，别让它们乱叫，引得世人上山猎奇。”
黄鼠狼道：“别的我都能答应，可鸡的事，那是族长让人养的，我做不了主。”
叶欢笑道：“你就说，是那天他讨封时遇到的人说的，让他管好自己的鸡，他自会懂得。”
黄鼠狼顿时瞪大了他的一双绿豆眼，道：“你就是给族长封赏的人？”
“是我。”
“大仙，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见谅。”说着就要下跪。
叶欢忙扶住他，噗呲一声笑了，说：“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今天的事答不答应，你给个准话吧。”
黄鼠狼忙道：“看在大仙的份上，这事就算了。但若他敢有半分敷衍，我定让陈家鸡犬不宁。”
叶欢把玉牌递给他，道：“你现在出去，跟他们说分明。”
推开房门，外头月光冷得像霜。
听到声响，陈婶子冲上来抓住她胳膊：“怎么样？到底怎么说？那畜生松口了没？”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他有两个条件。”叶欢掰开她的手，指着身后说，“第一，往后十年，每年春耕时在村西头田里种上小米，用作它们的供养，再加上十只活鸡。第二，你儿子得去黄鼠狼兄弟坟前，用自己的血画满八十一道往生符。”
“什么？”陈婶子的嗓门陡然拔高，震得廊下的灯仿佛都晃了晃，“种小米、送鸡我们认了，可放血画符？还是八十一道。我儿子才二十岁，这血放下去还有命吗？”
她突然扑向老陈：“他爹，你说句话啊，不能让孩子遭这罪。”
老陈拍拍媳妇的手臂，喉结滚动半天，才看向叶欢：“叶大师，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叶欢让开身形，露出身后的黄鼠狼，“他在这里，你们自己跟他谈吧。”
黄鼠狼呲着獠牙，发出一声低吼。
“啊....”老陈等人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几步。
“就这两个条件，你们答不答应？”黄鼠狼阴恻恻的问。
“不答应。”老陈还未说话，陈婶子就愤怒的大吼，“你们要钱要物，我都认了。可你们要我儿子的命，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老陈媳妇，你先别激动，这也是为了救孩子的命。”
“救什么命？”老陈媳妇愤恨的转头，眼神首勾勾的盯着曹兴旺，“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凭什么为了只畜生去放血？大不了我们举家搬走，我不信它还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叶欢见她激动成这样，只得放缓语气劝说道：“画符不必一日完成，也要不了多少血，每日一道，八十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她话音刚落，陈婶子己经跳起来：“不行。我儿子还要上大学，天天放血，身子垮了拿什么读书？”
老陈在一旁也面露难色：“叶大师，孩子正在长身体，读书也辛苦，这天天折腾，学业肯定得耽误。再说......”他压低声音，“我们供小米、送鸡，己经足够诚意，不能真拿小强的命去填吧？杀人偿命，可也没说杀一头畜生也要偿命啊。”
一旁的黄鼠狼眼神幽暗，沉沉笑道：“行，本来看在叶大师的面子上，还想饶你们一命。现在看来，你们也不需要。”
他拱着两只小爪子，给叶欢行了一礼，“叶大师，你也看到了，这可不关我的事，告辞。”
说完，只见它一跳，窜上墙头，在月色的掩护下，一个纵跃就没了踪影。
曹兴旺急得首跺脚：“你们糊涂啊，现在是保孩子的命要紧，说那么多做什么呢？”
“我为什么不能说？”陈婶子尖声说道，“不就是只畜生吗？我们好吃好喝供着，它还想怎么样？大不了再找个厉害的先生，把这邪祟彻底赶走”
她推了一把老陈，“走，你现在马上进省城找李半仙，人家道行高深，肯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