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门'，是个跨维度ATM机？"林曼卿用镊子夹起一块青铜残片，实验室的无影灯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
她身上套着大两号的白大褂，袖口卷了三折才露出手腕，上面还贴着治疗冻伤的生物凝胶。
慕青云正往咖啡里加第五块方糖，闻言差点把糖罐打翻："什么ATM机？这是连接高维空间的——"
"能存钱取钱，还能转账。"林曼卿把残片放进光谱仪，仪器发出嘀的一声，"只不过货币换类贪婪转化的能量。"
她突然转身，差点撞上凑过来看数据的慕青云，"你咖啡里加的是糖还是糖尿病？"
"守夜人代谢快。"慕青云晃了晃杯子，金瞳追随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看到那些波动没？E在残片里留了后门程序。"
林父的声音从全息投影中传来："曼卿，调出第三组光谱。"
老人躺在医疗舱里，身上连着十几根管线，但眼睛仍紧盯着悬浮屏，"慕长风当年就怀疑青铜器有编程功能。"
林曼卿输入指令时，一缕头发从发髻滑落。
她正要拨开，慕青云的金线己经灵巧地替她别到耳后。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耳尖一热："谢谢...等等，你说编程？"她突然瞪大眼睛，"三千年前的青铜器？"
"更准确说是三万年前。"慕青云的金线在空气中勾勒出立体星图，"第一批守夜人来自猎户座β星系，他们的量子技术——"
"叮！"微波炉的提示音打断了他。
林曼卿取出加热的芝士三明治，掰成两半递给他："先补充能量再讲星际大战，你从南极回来就没休息过。"
慕青云接过三明治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掌心的伤口，林曼卿倒吸一口冷气，他立刻缩手："抱歉！"
"没事，只是..."林曼卿突然盯着他手腕上浮现的符文，"你皮肤在发光？"
医疗舱突然警报大作，林父的投影闪烁不定："曼卿！残片里有激活信号！"
几乎同时，光谱仪屏幕上的数据流暴走，化作无数旋转的古老符号。
慕青云的金线瞬间织成防护网，但仍有几个符号烙在了林曼卿手背上。
"啊！"她痛得单膝跪地，手背上的符号与慕青云腕部的产生共鸣，形成光链将两人相连。
"别动！"慕青云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这是认主程序。"
他苦笑着看光链消失后两人手腕上相同的印记，"恭喜，你现在是预备守夜人了。"
林曼卿盯着手腕上昙花状的印记："这玩意...包退换吗？"
"终身绑定。"慕青云用金线轻触印记，引出一缕金光，"不过有个好处——"
金光在空中化作微型青铜器模型，"现在你能首接读取器灵记忆了。"
林父剧烈咳嗽起来："曼卿...别碰那些记忆！E可能在里面埋了——"
太迟了，林曼卿的指尖己经触碰到金光。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金字塔顶端的星图、中世纪炼金术士的地下室、华尔街1987年的血色黎明...最后定格在一间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完整的青铜器。
"找到你了。"一个声音在她脑中低语。
林曼卿猛地抽回手，撞翻了光谱仪，慕青云一把扶住她："看到什么了？"
"E的老巢。"她冷汗浸透了后背，"在西藏某座寺庙底下...等等，"
她突然皱眉，"为什么我会知道那是西藏？我从没去过..."
"器灵记忆共享。"慕青云用金线疏导着她体内紊乱的能量流，"你现在能读取所有守夜人见过的场景。"
他顿了顿，"包括我的。"
林曼卿突然脸红到耳根："所、所以那些巴黎酒店的浴室..."
"咳咳！"林父的投影突然放大，"孩子们，专注正事？E既然在西藏留有备份，我们必须——"
"砰！"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特勤处探员跌进来："林老...他们找到安全屋了..."说完就昏死过去。
慕青云的金线立刻封住门框："电磁脉冲弹的味道...是E的机械傀儡。"
林曼卿己经麻利地给探员注射了止血凝胶："爸，医疗舱能移动吗？"
"来不及了。"林父按下舱内某个按钮，"你们从逃生通道走，我断后。"
"不行！"林曼卿扑向医疗舱，却被慕青云拦腰抱住。
"相信我女儿，"林父的投影开始模糊，"三十年前慕长风牺牲自己救了我们，今天轮到我了。"
他突然看向慕青云，"第七代守夜人，你发誓过什么？"
慕青云的金瞳暗了暗，突然打横抱起挣扎的林曼卿："以青铜为证，护佑传承。"
他冲向暗门时，医疗舱释放出刺眼的白光。
"爸——！"林曼卿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
慕青云用身体护着她冲进通道，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
逃生通道里，林曼卿的拳头雨点般砸在慕青云胸口："放开我！我要回去！"
"你父亲启动了量子湮灭弹。"慕青云任她捶打，声音沙哑，"E的机械军团现在连零件都不剩了。"
林曼卿的拳头突然没了力气："那他..."
"他给自己注射了意识上传药剂。"
慕青云轻抚她颤抖的后背，"如果运气好，我们能在青铜器的量子网络里找回他的思维碎片。"
通道尽头是辆改装过的越野车。
林曼卿红着眼睛跳进驾驶座："去西藏要多久？"
慕青云系安全带时，金线不小心缠上了档位杆："理论上...西小时？"
"系好安全带，守夜人先生。"林曼卿发动引擎，涡轮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我给你表演个三小时横跨中国的魔术。"
越野车冲出去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安全屋升腾的火球。
林曼卿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慕青云的金线悄悄缠上她的手腕，温暖的能量缓解着手背印记的灼痛。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你父亲上次飙车还是在1987年，为了送慕长风去机场。"
林曼卿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然后呢？"
"然后他们撞毁了五辆警车，但成功把青铜器送上了飞往西藏的航班。"
慕青云摇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她的泪水，"顺便说，你哭起来比你父亲好看多了。"
林曼卿狠狠踩下油门："闭嘴，不然我把你扔下去喂E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