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盯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儿子，皱眉摇头：“太少了，再穿一层！”
江寂眠扯着卫衣帽子翻白眼：“小江头，我现在像个糯米糍。”
“糯米糍好，”江父从衣柜里翻出件羽绒马甲，“保暖。”
“现在才秋天！”少年后退半步，后腰抵上窗台，“再说了，穿这么多怎么打架？”
“打什么架！”江父强行套上马甲，拉链拉到下巴，“今天乖乖在家看书。”
“看书？”江寂眠挑眉，指尖摸到马甲口袋里的暖手宝——封栖遇送的，上面印着“眠眠专属”。
窗外忽然掠过道黑影，某只狼蹲在树上晃了晃保温杯：热可可，加了蜂蜜。
“谁要喝！”少年瞪他，却在江父转身时，迅速接过杯子藏在马甲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江父忽然开口，“上次你发烧，就是穿太少吹了夜风。”
“那是意外！”
“意外？”江父哼声，又往他脖子上绕了条围巾，“再敢偷偷开窗，我就——”
“就把狗东西的草莓地全种上仙人掌？”
“……”江父望着儿子被围巾勒出的包子脸，忽然轻笑，“知道就好。”
远处，封栖遇的笑声混着树叶沙沙响：江叔，马甲口袋里的暖手宝，记得充电。
江寂眠耳尖发烫，忽然指着窗外：“小江头！有鸟偷吃你的菜！”
“哪儿？！”
趁父亲转身的间隙，少年迅速掀开马甲灌了口热可可，甜腻混着薄荷香在舌尖炸开。
封栖遇在树上比了个“喝光”的手势，他挑眉，故意将杯子举向监控镜头——杯壁上凝着的水珠，像极了某只狼看他时，眼底的光。
江父转身时，正看见儿子捧着空杯子打哈欠：“困了，上楼睡觉。”
“穿成这样怎么睡？”
“脱了马甲睡！”
“哦。”少年晃着空杯子往楼上走，马甲下摆露出半截封栖遇送的银手链，在夕阳下晃出细碎的光。
江父望着那抹银光，忽然叹气——他这宝贝儿子啊，大概就算裹成粽子，也会给某只狼留条偷亲的缝吧。
江父盯着儿子晃来晃去的脚尖：“江小眠！”
江寂眠翻着漫画书挑眉：“又怎么了？”
“穿袜子！”
“我穿二双了！”少年抬起脚，露出运动鞋里叠着的白袜边。
“二双？”江父弯腰去摸鞋底，“地板凉，再套双羊毛袜！”
“小江头！”江寂眠往后缩，“我脚要闷出痱子了！”
“闷出痱子总比冻着强！”江父从沙发底下翻出毛茸茸的袜子，“当年你爷爷逼我穿三双，我——”
“停！”少年举手投降，“我穿！但穿上就不许逼我喝姜茶！”
“成交。”江父满意地看着儿子套上第三双袜子，活像两只糯米团子。
窗外，封栖遇的笑声混着手机震动传来：听说有人穿成北极熊？
江寂眠磨牙打字：狗东西，再笑明天去你草莓地放兔子！
秒回的消息带着张配图：北极熊玩偶抱着草莓啃，爪子底下压着行字——兔子来了我罩着，你只管暖乎乎地啃草莓。
“笑什么？”江父敲他脑袋，“袜子穿这么厚还能跑？”
“跑得比小江头年轻时快多了。”少年晃了晃脚，羊毛袜里掉出颗糖果——封栖遇今早塞的，说是“暖脚糖”。
江父望着那抹粉色糖纸，忽然哼声：“明天把封三少叫过来，陪你去公园遛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穿成这样，”江父瞥他毛茸茸的脚踝，“总得有人替你拎保温杯。”
少年挑眉，指尖着糖果包装——原来有些唠叨，是穿了三层袜子都漏不掉的、最暖的偏爱。
江寂眠扒着楼梯扶手哀嚎：“老头子！救我！你快看看乖孙子成什么样了！”
江老爷子拄拐凑近，老花镜滑到鼻尖——只见自家孙子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羊毛袜堆到膝盖，活像颗圆滚滚的糯米团子，只剩张脸露在外头。
“噗——”老爷子喷笑，拐杖戳了戳他肚皮，“胖三胖？我看是胖成球了！”
“都怪小江头！”少年闷声，指尖努力从袖口挤出半截，“穿三层袜子就算了，还塞暖手宝！”
“保暖要紧。”老爷子哼声，却在看见他发顶的呆毛时，忽然轻笑，“当年你爸被你奶奶裹成粽子时，比你还圆。”
“真的？”江寂眠眼睛一亮。
“骗你做什么？”老爷子摸出手机翻相册，泛黄照片里，二十岁的江父穿着花棉袄蹲在雪地里，活像只笨熊，“你奶奶说，冻坏哪儿都不能冻着脑子——”
“所以小江头遗传了这毛病？”少年望着照片挑眉，忽然听见楼下传来钥匙开门声。
“说谁毛病？”江父拎着袋生姜进门，扫过沙发上的糯米团子，满意点头，“不错，没偷脱袜子。”
“爸，”
江老爷子晃手机，“你年轻时的糗事——”
“不准给小眠看！”江父扑过来抢手机，却在争抢间，少年袖口的暖手宝“啪嗒”掉落，露出封栖遇今早刻的字：眠眠暖脚专用。
“封三少送的？”江父挑眉。
“关你什么事！”少年蜷成球滚到沙发另一头，却因穿得太臃肿滚不动，活像只翻车的乌龟。
江老爷子笑出眼泪，拍着大腿首咳嗽：“行了行了，去把羽绒服脱了——再捂下去，真成发面馒头了！”
“还是老头子疼我！”江寂眠挣扎着扒衣服，忽然从毛衣领口掉出颗糖果——封栖遇新研究的“暖喉糖”，橘子味的。
江父望着那抹橘色，忽然叹气，将生姜塞进厨房：“今晚煮红糖姜茶，去去寒气。”
“小江头！”少年怒吼，“我要离家出走！”
“走啊，”江父轻笑，“穿成这样能走出小区算你赢。”
窗外，封栖遇的身影晃过窗台，指尖拎着袋烤红薯。他望着沙发上滚来滚去的糯米团子，忽然轻笑——大概这世上最甜的红薯，也比不过某只小狐狸气鼓鼓的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