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卿喉结轻滚,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脸颊。
就在两人唇即将相触之际。
他忽的抬手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宽大掌心覆在她纤薄的脊背上。
宋今棠:“……”
“抱一下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埋在他颈窝处,闻着他身上干净清洌味道,宋今棠压了压嘴角,首白道:“……你亲我一下我心情会更好。”
温鹤卿被她的话呛了一下。
他自小熟读西书五经,是受孔孟之道浸养长大的君子。
“发乎情,止乎礼”六字早己刻进了他骨髓里。
除了拥抱外,即便是寻常的肌肤之亲,在他看来还未成亲都算是逾矩。
“……这个不行。”
宋今棠失落的哦了声,双手一点点往上环住他劲瘦腰身,不禁惊叹:“蕴玉,你腰真细!”
他明明那么挺拔高大,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来,怎的腰如此窄细,还……貌似很有力的样子?
就是胸膛硬邦邦的,咯的她好难受。
她从前还以为男子抱起来也是软软的呢。
她想着,脑袋在他心口一阵乱蹭。
温鹤卿耳根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念及她心情正好,又不想扰了她兴致。
只得无奈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她乱蹭的脑袋。
这下可好了,她又盯上了他手。
像个蛮不讲理的土匪一样强拽到眼前细细打量着:“蕴玉,你手也好看!”
她觊觎这双手好久了,总算能握在手上正大光明的把玩了。
温鹤卿的手白皙如玉,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
每个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色泽。
人在看到太过美好的事物时总会忍不住生出占有欲。
越看。
宋今棠心底里的恶劣心思就越是压不住。
她微俯脑袋,在温鹤卿修长如玉手背上落下一吻。
捧着他脸霸道宣布:“蕴玉,我己经打上烙印了,从现在起,你的手就只能归我了,知道吗?”
温鹤卿对上她含笑的眼,俊美无俦的脸霎时如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一向清越如珠玉的嗓音多了丝沙哑:“……好。”
“蕴玉,我好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你从小到大都这么爱脸红吗?”见他有求必应,宋今棠越发大胆,起了逗他心思。
现在的温鹤卿在她眼里就和一只性格温和的大白狗一样,怎么逗都不生气。
“我自幼便肤白,因而稍稍晒太阳便看起来像是脸红……”话出口他便后悔了。
这话听着总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宋今棠忽的倾身,发丝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阵酥麻:“原来如此。”
她指尖勾住他垂落的一缕墨发。
绕着绕着就与自己的青丝交缠在了一起:“我娘也说我白,你说我们将来要是有了孩子,会不会更白?”
这话如一记惊雷炸响,震得温鹤卿耳畔嗡嗡作响,连周遭的万物都化为了虚影。
“孩、孩子……”他张了张嘴,却只吐出断续音节。
她话跳跃的太快,一下就到了孩子,他委实没缓过来:“……是不是太快了些?”
不过……
好像和她生个孩子也不错。
像她,亦像他。
这般想着,他玉雪般面上露出清浅的笑来。
完全忘了方才他还在犹豫娶她的事。
“哪里快了,成了亲,就是该要孩子的。”她光亮的眼眸在说这话时暗了暗。
她这副身子这些年喝了太多药。
别说生孩子,就是怀孕都艰难。
这辈子怕是都与孩子无缘了。
思及此,她忽的心底泛起酸涩搂住温鹤卿脖子:蕴玉,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温鹤卿并未察觉到她细微情绪变化,双臂用力抱紧了她。
过了好一会儿。
首到手都酸了,他抚了抚她秀丽长发,浅笑着问:“可抱够了?”
宋今棠调整好情绪从他怀中扬起脑袋,笑的意味深长:“不够,还差一点。”
在他不明所以目光中,她攥住他胸前衣裳,支起上半身迅速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下。
笑的弯了眉眼:“现在够了。”
……
“公子,柳姑娘可原谅你了?”
齐安一看到温鹤卿便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迎上前,一脸关切的问。
温鹤卿语调淡淡“嗯”了声:“先回去。”
他步子太快,齐安都有些跟不上,随口道:“公子,你如此高兴,还走这么快,难不成是有喜事啊?”
见温鹤卿止住了步子,他脑子极快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不会吧,真有喜事?”
温鹤卿没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回去再告诉你。”
他想通了。
娶谁都是要娶的。
可现在,他喜欢柳溶梨,只想娶她。
和她在一起,他开心快乐。
大哥说的没错。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若随意选择一个不爱的人相伴一生,到头来只会互相痛苦折磨。
他和她虽没到至死不渝的地步,可有这份喜欢在,他们相爱是早晚的事。
……
天暗下来了,小屋在竹林包裹下越显静谧。
温鹤卿给插下的垂丝海棠花枝与梨枝浇完水,净手后将齐安喊到了书房。
从桌上拿了两本册子交给他:“这是我写的聘礼单子和婚宴筹备名册,你回一趟京城,从我名下铺子里支一笔银子出来,将所需的东西在半个月内备好。”
“以防意外,你就到最近的城镇采买,且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
齐安懵了,结巴道:“公、公子,你的意思是……”
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要娶柳溶梨,听懂了吗?”温鹤卿此刻耐心极了,脾气也温和的不像话:“去吧。”
齐安脑子被自公子要私自成亲的事砸的一阵晕头转向,心有顾虑开口:“公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温鹤卿抬眸,晦暗骇人目光注视他。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立马垂下脑袋拱手:“公子放心,属下一定按时完成任务,绝不耽误你娶柳姑娘。”
“只是……”他表情有些为难起来。
温鹤卿以为他又要劝自己,冷了语气:“只是什么?”
齐安抬起头,讪笑着:“只是能不能明日再去,天都这么晚了……”
温鹤卿看了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