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我的血。”
注视“许大夫”吃惊表情,他喉间滚了滚,眼帘微抬:“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请先生开药方吧。。”
“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五日取一次血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你后续反悔,你娘子无血入药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的。”
“许大夫”看似“好心”的提醒。
望着床上即便陷入昏迷也痛苦皱着眉的女子,温鹤卿语气坚定道:“我不后悔。”
她是他的妻子,他就是豁出这条命都会救她。
更何况只是取点血,并不需要他付出性命。
至于取血后会造成的后遗症,只要能救她,他根本不在乎。
“好,既然你意己决,老夫现在就去开方子。”
“有劳。”温鹤卿对着“许大夫”拱手作揖,行了一记标准书生礼。
“欸,你家娘子真是有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好郎君。”
“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温鹤卿坐到床沿,抚上宋今棠苍白脸颊,喃声道:“是我有福气,能得她青睐,允我做了她夫君。”
既做一世夫妻,这辈子无论生死,他都不会抛下她。
“许大夫”看着眼前的痴情种,摇了摇头,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悯,尔后兀自去开方子去了。
“公子,这里面有几味药材我那儿也没有,恐怕要麻烦你自个去城里医馆看看了。”
“至于每次要取多少滴血,我这药方子上都写的明明白白,抓了药,你只需照着药方子来熬药就是。”
温鹤卿喊来齐安,将药方子递给他:“你拿着药方子随许大夫走一趟,把上面有的药都抓来。”
“是,公子。”
……
宋今棠头昏脑涨醒来,温鹤卿正端着熬好的药进来:“醒了,来把药喝了。”
他迈着修长的腿三两步就到了床边,放下药后拿起软枕垫在她腰后。
“药温刚刚好,来,张嘴。”他舀了一勺黑乎乎药汁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宋今棠喝了多年的药,嗅觉异常灵敏,一下就闻出了药中带有血腥味。
她压下欲呕的冲动,佯装出不知情模样:“蕴玉,这什么药?怎么和我这几日喝的不一样?”
“是许大夫针对你身体情况新开的药,来,把它喝了。”温鹤卿语气一如既往温和,面上瞧不出丝毫端倪。
宋今棠忍着反胃喝了一口,不禁紧锁眉头。
“怎么了,很苦?”温鹤卿指腹擦了擦她唇角的药渍问。
不,是想吐。
这话,她自是不会说出来,点点头。
“知道你怕苦,我备了蜜饯,喝三口药就吃一颗蜜饯,可好?”他用哄孩子的话哄她。
宋今棠眼底浮现复杂之色,心道:温鹤卿,求你别对我这么好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内疚。
明知只是为了续命才接近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她还是再三被他温柔的一面打动。
一碗药见底,宋今棠吃了不下十颗蜜饯,导致嘴里又甜又苦的。
“蕴玉,我都躺好几日了,想出去晒晒太阳。”她目光祈求的看着他。
“溶梨,乖些,你身体才刚好一点,不宜下地走动,等再好一点再出去好不好?”温鹤卿不是不想满足她请求,实在是他这几日都担惊受怕的,一颗心始终悬着,生怕她再出一点意外。
她清丽的小脸耷拉下来,垂头丧气道:“好吧。”
见她不高兴,温鹤卿吻了吻她额头,捧着她清瘦了不少的脸,指腹轻轻着:“我在院里做了一架秋千,过两日就完工了,等你好起来,亲自去试一试?”
她黯淡的眼眸又亮了起来:“我还想吃你做的笋泼肉面。”
“好,依你。”温鹤卿毫不犹豫应下。
她这两日没什么胃口,难得开口说要吃东西,他自是要满足她的。
窗外的风似乎又大了些,将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吹的东歪西扭。
宋今棠慢慢蜷缩进他怀里,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
在床上又躺了西日,宋今棠终于可以扩大活动范围,从屋里来了院里。
坐上温鹤卿为她准备的木架秋千,她这几日的郁闷一扫而空:“蕴玉,给我推一下。”
温鹤卿怕她坐不稳摔了,不敢推的太用力。
她回头看他:“蕴玉,你力气何时变这么小了,秋千都推不动了。”
看到齐安从屋里出来,她招手,对身后的温鹤卿道:“我饿了,要不你让齐安来吧。”
“那我去给你做面,你小心些。”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她笑着催他。
看到他进了厨房,宋今棠从他袖下手腕上收回目光,眼底暗了暗。
当真是个傻子。
她心中苦笑。
她啊,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等取完六次血,她还会抛弃他永远离开这儿。
莫名的,她心中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一想到那个时刻就空落落的。
“少夫人,你扶好了,我开始推了。”
身后响起齐安声音,宋今棠收回思绪,心不在焉应声:“好。”
日头正好,小院鸟语花香,弥漫着温馨氛围,一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美好的气氛。
齐安停下推宋今棠,前去开门。
“谁啊?”他朝外喊,无人应声。
院门一开,待看清门前站着的人,他霎时后背一紧僵在原地。
惊慌之余看了眼秋千架上坐着的宋今棠,他忙用自己身体挡住温景昭视线,结巴道:“大、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温景昭眸光向他身后看去,拧了拧眉:“我来了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齐安紧张的手心出了一层汗,讪笑着:“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大公子许久没来了,有些意外……”
他此刻脑中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要是大公子看到少夫人,自家公子私自成亲的事铁定瞒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把我堵在门口不准进去?”温景昭看着他动作,表情肃然道。
“这……”齐安急中生智扯谎:“大公子,我家公子沐浴呢,我去叫他。”
说罢,他砰一声把门关上,利落的落了闩。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宋今棠身边:“少夫人,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谁来了?”宋今棠看他一脸慌张,开口询问。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就是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你,我扶你回去。”
宋今棠猜到可能是温家的人,不想让他为难,点点头。
她刚站起身,院门又被敲的砰砰作响,传来男子醇厚声音:“齐安,你小子干什么呢,赶紧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