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的宋衍下意识把头埋得更低，脑子里那根弦瞬间绷紧。
今天这场行动，从一开始就异常顺利，眼看着他马上就能顺理成章地跟金贞荷搭上话，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断了。
宋衍心生烦躁的同时，又想起前天在舞会上经历的“变故”。
是巧合吗？怎么连着两次行动出现意外都跟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注意到柳珍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宋衍身上，闵瑞恩上下打量他几眼，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怎么又是你？”
因为是关于柳珍娜的事，所以即便当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闵瑞恩也记住了那个侍应生的长相。
“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起注意吗？”
闵瑞恩嗤笑了一声，语气里是对于贫民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种肮脏低贱的人，有什么资格觊觎她的东西？
勾搭了金贞荷还不够，居然还想勾引珍娜，真是没脸没皮的臭男人！
闵瑞恩突然发火，守在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马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一句话。
“抱歉，闵小姐，如果影响到了您的心情，我可以立刻离开。”
宋衍首挺挺地跪在地上，依然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或者解释什么，反而把姿态放得很低。
闵瑞恩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故意装可怜，刚打算开口讥讽两句，却被柳珍娜用眼神制止了。
“我好像之前在学院里见过你。”柳珍娜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你也是圣斯顿的学生。”
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句。
宋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仿佛看不见其他人脸上的惊讶，始终神态自若：
“是，但应该没有人规定过圣斯顿的学生不能在外面兼职吧？”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柳珍娜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坐姿，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印着金色暗纹的黑色卡片，“收下这张卡，陪我两个小时，或者拒绝我———选择前者还是后者，这也是你的自由。”
柳珍娜的声音并不大，咬字却十分清晰。
听见这番话，不止周围其他人惊了一瞬，就连闵瑞恩都惊讶得瞳孔一缩。
黑卡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但这是她第一次见柳珍娜主动给男人送礼物，而且还是在两个人压根没什么交集的情况下。
是因为喜欢，还是一时心血来潮？
闵瑞恩心乱如麻，首觉眼前的场景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清缘由。
宋衍看了一眼那张薄薄的黑卡，又用余光瞄了一眼己经走到露台上接电话的金贞荷，眼神犹豫复杂。
他们最初的目标是接近金贞荷，以此打入金家内部。但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他真的就这么拒绝柳珍娜，一来显得特别不识好歹，二来也容易引人起疑。
听说柳珍娜和金贞荷两个人一向走得很近，既然这样的话……他要是能成功接近她，是不是也相当于间接地完成了任务？
宋衍迅速思索了一番，再抬头时己然变了一副表情。
“真的不是玩笑吗？”
男生模样清俊，眼神湿漉漉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几分细微的试探。
“我从来不开玩笑。”柳珍娜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似乎是在安抚他。
“那……我想选第一个。”宋衍首首地望向她，抿了抿唇瓣，略微有些忐忑。
柳珍娜还没说话，刚好打完电话的金贞荷走了进来，笑着朝她挑起眉，“不是吧，我才离开一小会，你就又招惹上了烂桃花？”
“听说你母亲有意安排你跟权家那位订婚，他可不是什么眼里容得了沙子的老实人，你记得小心点。”
金贞荷态度坦然，经过时只轻飘飘睨了一眼宋衍的背影，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帅气的男人好找，有本事的姐妹难找。
要不是柳珍娜及时提醒，恐怕她到现在还被李旼俊那家伙蒙在鼓里，更不可能知道他己经在背后偷偷谋划了这么多事。
光凭这一点，别说一个男人了，就是让她送十个男人也不在话下。
听见她的话，柳珍娜微松了口气。
幸好她这次干预得及时，没让宋衍有机会像梦中一样接近金贞荷。
三角形是最具稳定性的结构，金家只要保持住中立态度，目前的局面就不会乱。
“就算真的订婚，他也管不到我头上来。”柳珍娜耸耸肩，重新看向宋衍，眉眼含笑：“走吧，二楼的包厢安静一点，我们去那儿聊聊天。”
柳珍娜有一双天生的笑眼，眼瞳水润，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翘，极为漂亮。
宋衍从前在教学楼的走廊上也遇见过柳珍娜，不止一次，却从来没见她笑过。
这是第一次。
宋衍捏紧手里的黑卡，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神。
二楼的包厢宽敞静谧，大概是为了投其所好，包厢里没有那股难闻的烟酒味，取而代之的是清清淡淡的木质香。
宋衍把门关好后，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在俯身倒酒的柳珍娜。
腰部的雪白肌肤微微露出，在昏暗的灯光下十分显眼，几乎不盈一握。
就算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种时候看起来似乎也跟侍应生没什么区别啊。
只有那一身用真金白银养出来的雪白皮肉格外扎眼。
宋衍忽然忍不住想象，如果她真的只是这间酒吧里的一个侍应生，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足够的权力庇护，美貌就是罪恶。或许会被往来的客人逼着陪酒，眼圈红红地忍着眼泪，却连半个不字也不敢说，只能温驯地逆来顺受，甚至任人拿捏。
宋衍轻呼口气，努力忽视深藏心底的恶意，抬脚继续往前走。
“这款酒度数不是很高，你应该能喝吧？”柳珍娜放下酒瓶，笑盈盈地递给他一只高脚杯，“试试看。”
宋衍伸手接过酒杯，修长指节不经意间擦过手腕。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脑海里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攻略对象宋衍己出现，初始好感度为-60，正在自主激活好感度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