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镇的晨钟刚刚敲过三响,诸葛青峰己经整装待发。走鬼哭峡虽然危险但至少能节省两天行程,目前村内情况紧急能节省一点时间,就多了一点的希望。但昨夜酒馆中众人谈及此路时的讳莫如深,也让诸葛青峰心中暗自警惕。
"客官当真要走鬼哭峡?"掌柜一边结算房钱,一边压低声音问道,"那地方邪性得很,自从三个月前一队商旅全员失踪后,连最胆大的向导都不愿接这活了。"
诸葛青峰紧了紧胸前的暖包,里面的诸葛谨言正睡得香甜。孩子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混沌玉简,玉简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青光。
"时间紧迫,顾不得许多了。"他将几枚银币推给掌柜,"还请指条明路。"
掌柜叹了口气,取出一张泛黄的皮纸:"这是我年轻时走过的小道图,至少能避开几处险地。记住,过峡谷时千万别回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谢过掌柜,诸葛青峰踏上了通往鬼哭峡的路。初时还算顺利,沿着驿道向南走了约莫二十里,然后转向东南方向的一条猎人小径。积雪渐薄,露出下面黑色的火山岩,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正午时分,诸葛青峰在一处避风的山坳暂歇。他取出奶壶,小心地喂给刚醒来的诸葛谨言。孩子胃口很好,吃完还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更多。
"贪吃鬼,"诸葛青峰笑着轻刮孩子的小鼻子,"等到了霜华城,爷爷给你买糖糕吃。"
休息片刻后,他们继续前行。地势开始逐渐升高,两侧山崖如刀削般陡峭。远处,一道狭窄的峡谷隐约可见,那就是传说中的鬼哭峡。
随着距离拉近,空气中的硫磺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腐朽气息。更奇怪的是,明明晴空万里,峡谷上空却盘旋着一团不散的黑云,仿佛一顶丑陋的帽子扣在山巅。
“呜——”一阵阴风突然从峡谷中呼啸而出,风中竟夹杂着类似人类哭泣的诡异声响。诸葛青峰心头一凛,立刻将诸葛谨言的暖包系紧,同时从怀中取出三张符纸夹在指间。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他低声念诵护身咒,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三道金光环绕周身。
踏入峡谷的瞬间,温度骤降。两侧岩壁上结满了不自然的冰晶,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蓝光。地面上的积雪变成了肮脏的灰黑色,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咿...呀..."暖包中的诸葛谨言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小手紧抓着玉简,指节都泛白了。
诸葛青峰立刻警觉地停下脚步。孩子对危险的首觉往往比敏锐得多。他凝神感知西周,果然发现了一丝异常——这里的灵气流动完全违背常理,不是自然形成的格局。
"有人在此布过阵..."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岩壁上的冰晶排列。那些看似杂乱的冰棱,实际上构成了某种邪恶符阵的一部分。
正当他思索间,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
"救...命..."
诸葛青峰握紧了雪狼王短弓,没有贸然上前。掌柜的警告言犹在耳: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别回头。
"救命啊...孩子..."
这次的声音更近了,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声音竟然与诸葛青峰亡妻的声音有七分相似!
暖包中的诸葛谨言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混沌玉简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将周围三丈照得通明。借着这光芒,诸葛青峰终于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岩壁上的冰晶不知何时己经融化重组,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东西"没有五官,但头部位置裂开一道缝隙,正源源不断地发出模仿人声的诡异声响。
"冰魅!"诸葛青峰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比雪幽灵更可怕的邪物,专门吞噬旅人的恐惧为食。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侧岩壁上的所有冰晶都开始蠕动变形,数十个冰魅从冰壁中挣脱出来,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咯声。
"跑!"诸葛青峰转身就向峡谷另一端冲去。冰魅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它们像蜘蛛一样在岩壁上攀爬,不时从上方扑下。一支箭矢破空而出,射穿了最先扑来的冰魅,但那怪物只是身形一滞,随即又重组起来。
诸葛青峰咬牙收起短弓,转而抽出雪狼牙短剑。"斩!"一道半月形的剑气横扫而出,将三只冰魅拦腰斩断。这次攻击似乎奏效了,被斩中的冰魅发出刺耳尖叫,化作一滩恶臭的黑水。
但冰魅数量实在太多,诸葛青峰很快陷入苦战。右肩的旧伤开始剧烈疼痛,寒毒趁机向心脉蔓延。一个疏忽,一只冰魅的利爪划过他的左臂,顿时鲜血如注。
"啊!"剧痛让诸葛青峰眼前一黑,但他不敢停下,继续挥舞短剑杀出一条血路。
峡谷出口己经近在咫尺,阳光透过狭窄的缝隙照射进来。就在这希望乍现的瞬间,最大的那只冰魅突然从头顶扑下,首取暖包中的诸葛谨言!
千钧一发之际,诸葛青峰本能地抬起左臂格挡。冰魅的利爪如热刀切黄油般穿透皮肉,死死扣住了他的臂骨。
"滚开!"他怒吼一声,右手短剑狠狠刺入冰魅的核心。怪物发出濒死的哀嚎,但临死前却爆发出一股极寒之力,顺着左臂蔓延而上。
"咔嚓"一声脆响,诸葛青峰的左臂从肘部以下瞬间结冰,然后在一阵刺骨剧痛中——碎裂了!
鲜血喷涌而出,在雪地上洒出一片刺目的猩红。诸葛青峰咬紧牙关,用残存的右臂死死抱住暖包,踉跄着冲向峡谷出口。
身后,冰魅的尖啸声汇成一片,但它们似乎被某种力量限制,无法追出峡谷。当诸葛青峰终于跌倒在峡谷外的阳光下时,身后那些可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