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谷外,寒风凛冽。苏清玥盘坐在一块青石上,白衣胜雪,却己沾染了尘埃。她的面容比一月前憔悴了许多,眼角甚至浮现出几丝细纹——这对一位化神境修士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又一天了……"她轻声自语,目光始终未离开谷口的方向。
一个月来,她每日如此。清晨以灵力温养那盏熄灭的魂灯,正午巡视谷口是否有异动,傍晚则静坐调息,维持最佳状态以应对可能的变故。
远处,几名天工坊弟子远远观望,不敢靠近。他们轮流值守,为坊主送来灵果和清水,却从未见她食用。
"坊主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啊……"一名年轻弟子低声道。
"嘘!别胡说!"年长些的弟子急忙制止,"坊主修为通天,岂会因这点等待而倒下?"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苏清玥的憔悴并非源于肉体,而是心神。
一阵风吹过,谷口的血雾微微散开。苏清玥突然站起身——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欧阳澄?"她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却又猛地停住。谷口空无一人。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七次出现幻觉了。
霜华城,天工坊,几名弟子急匆匆穿过回廊,脸色异常难看。
"听说了吗?落云宗那些杂碎在城里到处散播消息,说欧阳师兄被他们逼入血煞渊,尸骨无存!" "该死!这消息要是传到欧阳长老耳中……"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轰!" 别院的门被一股巨力震开,欧阳青拄着青玉杖大步走出。这位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老者,此刻须发皆张,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西位长老何在?!" 声浪滚滚,震得屋檐上的瓦片都在颤抖。
片刻后,持剑、执符、捧鼎、握尺西位长老匆匆赶来。看到欧阳青的状态,西人心中俱是一沉。"欧阳兄,何事如此动怒?"持剑长老试探性问道。
欧阳青手中玉杖重重一顿,地面顿时裂开数道缝隙:"你们还要瞒我到何时?!"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传讯玉简摔在地上:"落云宗满城宣扬,说我孙儿被他们逼入血煞渊!而你们——"他声音颤抖,"却告诉我澄儿随苏坊主在外游历?!"
西位长老面面相觑,最终握尺长老长叹一声:"欧阳兄,我们确实隐瞒了真相,但这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欧阳青怒极反笑,"我孙儿生死未卜,你们却联手欺瞒,这叫为我好?"
执符长老上前一步:"欧阳澄确实进入了血煞渊,但魂灯熄灭未必代表死亡。苏坊主坚信他还活着,至今仍在谷外守候。"
"什么?"欧阳青身形一晃,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澄儿真的进了血煞渊?"
捧鼎长老连忙扶住他:"欧阳兄冷静!你体内寒毒未清,不宜动怒!"
欧阳青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苏坊主……至今还在在谷外?"
"是。"握尺长老点头,"一月来寸步不离。"
欧阳青闭了闭眼,突然转身就走。
"欧阳兄去哪?"
"自然是去寻我孙儿!"
欧阳青刚走出几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暗红色的血喷在地上,竟瞬间凝结成冰!
"不好!寒毒发作了!"持剑长老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者。
欧阳青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不止。他体内的寒毒因为燃烧自身精血,导致难以清除。
"快!取炎阳丹来!"
捧鼎长老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赤红如火的丹药。欧阳青服下后,脸色才稍微好转,但气息仍然紊乱。
"欧阳兄,你现在这样如何去得泣血谷?"握尺长老苦口婆心道,"若在半路寒毒再次发作,岂不更误事?"
欧阳青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西位长老对视一眼,执符长老郑重道:"苏坊主乃化神境大能,她的判断不会错。既然她坚持等待,就说明还有变数。"
欧阳青望向泣血谷方向,老眼含泪:"我那苦命的孙儿……"
泣血谷外,苏清玥突然睁开双眼。
她感应到谷内的煞气出现了异常波动——这种波动一个月来从未有过,虽然一个月以来煞气在不断的被削弱!,但此等波动实属异常
"有变化!" 她霍然起身,正要仔细探查,却见远处天际飞来数道流光。
"嗯?" 待流光近前,她认出是天工坊的传讯剑符。伸手接住,神识一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落云宗竟敢散布消息,导致欧阳青寒毒发作,请求指示。
苏清玥望向谷口,又看看剑符,陷入两难。
一边是可能随时出现的欧阳澄,一边是危在旦夕的欧阳澄的爷爷欧阳青。
最终,她取出一枚紫色玉简,以指代笔在空中写下几行字:
"我即刻回援。留十二名精锐弟子潜伏谷外,若见欧阳澄,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回宗。处理好事务我会立马赶回"
写罢,她将玉简抛向空中,化作一道紫光飞向霜华城。
自己则最后看了一眼寂静的谷口,轻声道:"欧阳澄,你一定要出来……"
话音未落,她身形己化作一道白虹破空而去。
就在苏清玥离开后不久,泣血谷深处的血煞渊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整个山谷开始微微震动!
潜伏在暗处的天工坊弟子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他们看到,谷口的血雾突然剧烈翻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远处苏清玥留下的那盏欧阳澄的魂灯,灯芯处突然迸出一星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