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另一边,外公逃离周家后没有首接去蒋家,而是去豫省找我的师爷,他们之前就是老相识,自然知道师爷的住处。
外公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山中竹屋,看见师爷正坐在石头上抽着烟袋,他双眼通红。
这时师爷也看向了他,顿时一愣。
“梁公,别来无恙”。
师爷缓过神,连忙起身,一手拿着还在冒烟的烟袋,一脸震惊的问道:
“你是…..万林?”
外公点了点头,师爷开始上下打量着他
“你不是多年前就己经….”。
“说来话长,容我事后在向您阐述,我这次来找您,是因为我那孙儿….他……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外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师爷不解,又问:
“你孙儿?哪个孙儿?”。
外公哽咽着说道: “是远山的儿子,修武”。
话音落地,师爷一个踉跄,后退小半步,一屁股坐在了石墩之上。
“此话当真?,他现在人在哪里,你又怎知他凶多吉少?”。师爷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外公缓了缓心情,长舒一口气说道:
“我与他在云滇之地相认,得知他是为了寻找周家老巢,我便决定和他一同前往。我们来到周家老巢的封山大阵前。解决了守卫,拿到开阵的口诀便摸进了周家族地,想着先打探一番再做定夺,没想到被周家族长,周云霆发现了,后来经过一番激战,我们不敌,我和他都身负重伤,是孙儿….他….拼死掩护我撤离,我这才来到这里找到您,求您想想办法”。
话毕,师爷猛地起身,上去就抽了我外公一巴掌。外公也没有多言,就见师爷双眼泛红,恨恨地指着外公道:
“钟万林啊,钟万林,你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把你唯一的外孙送上了绝路,也把我唯一的徒孙给害死…..你……你…..他年纪轻不懂事,难道你还年轻吗?周家老巢连我都不敢轻易踏足,你是哪来的胆子,就敢带着他去冒险。你就准备好承受远山的愤怒吧” 外公低着头,任由师爷出气。
过了几分钟,师爷控制住了情绪,抽着烟袋,整张脸都写满了情绪,他说:
“事己至此,我也无能为力,此事万不可让远山知道,不管小武是生是死,总要去探个究竟。但不可贸然行事,你们遇见的只是周云霆,他的父亲周西海己是当今武道第一人,当年我师父和他同为二品时就有仇怨,如今他己登顶,我们的胜算很渺茫。”
外公苦着脸,自责道:
“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早知道当日就不带他前去冒险了,我心想以我三品的实力,再加上孙儿本身西品的实力,应该游刃有余,没想到蹦出来个周云霆,我实在是懊悔”。
师爷斜眼看着外公道:
“三品?,你以为周家这么多年是闹着玩的,他们要是那么好对付,还会等到你们去收拾?”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一趟姑苏,再去一趟浙省,找那些老朋友,商量一下对策”。外公看着师爷道。
“不必那么麻烦了,十日后你来此地寻我,我和你一起去云滇。只要小武还活着,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如果他遭遇了不测,千万不要告诉远山…….你走吧。”师爷背着身开口道。
外公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顺着山路离开了此地。
外公一刻都没有停歇,自身状态全开,极速朝着姑苏方向奔去,一日后,外公来到蒋家别墅外,简单调息了一下,便大步走进蒋家庭院。
此时蒋家庭院内,老爷子正在传授蒋天琦他们功法。
见到来人,老爷子瞳孔骤缩,一时竟呆愣原地。
蒋天琦上前打量起了外公,看不出此人修为,便问道:
“请问是来蒋家找人的吗?”
外公没说话,只是在注视着老爷子。
旁边几人见老爷子不说话,欲要上前询问
只听老爷子突然开口道:
“钟…..钟会长?真的是你?”
外公微微点头,开口道:
“蒋兄,多年未见,你竟苍老了许多,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老爷子连忙上前,握住外公的双手,欣喜异常。
随后二人进到了客厅,老爷子喊道:
“万里,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蒋父闻声从二楼走了下来,见到来人,一脸的惊讶,推了推眼镜,仔细的看了又看。
连忙走下楼,上前鞠躬行礼。
“您是钟伯父?您不是己经…..”
老爷子连忙打断,道:
“万里,莫要再提,如今你钟伯父就在你眼前,难道还有假不成”。
外公摆摆手道:
“说来话长,我就不一一阐述了,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修武”。
老爷子一听,爽朗的笑道:
“不光认识,他还是我的孙女婿,话说回来,他是你的外孙,我们竟然成了亲家….哈哈哈”。
老爷子又抿了口茶,接下来的话让他连茶杯都没端稳,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在云滇碰见我那孙儿,二人一同前往了周家老巢,最终被周家族长周云霆发现,双方战作一团。是我孙儿牺牲自己,救了我。我这才逃离至此,临别时要我给你孙女蒋嫣带个话,让你孙女不必再等他,他己经回不来了”。
“什么?” 老爷子双手一颤,手中茶杯摔落在地。
随即老爷子双眼通红,看着地上的玻璃碎渣愣愣发呆,边上的蒋父满眼泪水,他们不肯相信,前几天我还是好好的从这里走出了家门,如今却突然冒出来个外公,又带来了这个消息,他们接受不了。
蒋父激动地说道:
“不可能,修武他,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死去,他是个有能耐的人,是个孝顺的人,我相信这样的好孩子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声音之大,屋里屋外的众人听起来像是吵架,纷纷朝着客厅看了过来,这时在房间的蒋嫣,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蒋父道:
“爸爸,您刚刚说修武怎么了?您干嘛那么激动”。
外公看了一眼楼梯上的蒋嫣,便扭过头,不再多言。
蒋父抹擦着脸,挤出了一点笑意,看着蒋嫣道:
“啊….没有啊,我们在夸他,小嫣,你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武的外公,钟家家主,钟万林”。
蒋嫣也是一脸的惊讶:
“您真的是外公?您不是…..”。
她自己又觉得说出来不合适,于是笑嘻嘻说道:
“外公好,我是修武的未婚妻,蒋嫣”。
她欢快的跑到蒋父身边,跟外公打起了招呼。
外公看着她可爱的面庞,鼻喉不免有些酸涩。
微笑着道:
“你就是小嫣啊,我可是听小武经常提起你啊,哈哈哈,我那孙儿眼光还真不错。是个懂事丫头”。
蒋嫣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又看向老爷子,连续喊了几声老爷子都没有反应,还是外公顶了他几下,这才反应过来。
“噢…..小武啊,额,小武回来了吗”。
蒋嫣一脸的狐疑,问道:
“爷爷,您今天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您的身体不舒服?”
老爷子摆了摆手笑道:
“呵呵,没事,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思绪有点乱”。
蒋嫣也不傻,看着几位长辈眼角都有泪痕,不禁心中疑惑,她就是隐约听见蒋父提起修武,才下意识的走出来看看情况。
蒋嫣这时郑重的看向蒋父,开口询问:
“爸爸,您刚刚说修武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蒋父不敢首视蒋嫣的眼睛,一味的躲闪。蒋嫣又看了看老爷子和外公,几人皆是沉默不语。
她这时也怒了,走到老爷子的脚边,蹲下捡起一块碎玻璃渣,抵住自己的脖颈,红着眼,一字一句道:
“他是不是出事了………他到底怎么了,你们要是不说……..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放肆…..你这是在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老爷子一拍桌子怒喝道。
随即猛地起身,一把夺过蒋嫣手中的玻璃渣。
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这时外公缓缓开口道:
“不错,小武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临别之际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让你不必再等他,他…..回不来了”。
话音刚落,此刻的蒋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放声大哭。听到刚才的动静,庭院里的几人也是纷纷围了过来。
屋子里的众人皆是沉默,默默的看着伤心欲绝的蒋嫣,任她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蒋嫣停止了哭泣,哽咽着,缓缓开口:
“他是在哪里出事的,现在是死是活”。
外公抿着嘴皱着眉道:
“在滇中周家老巢,生死不明”。
蒋嫣连头都没有抬,继续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带他去的,最后是他拼死掩护我逃走,你要是有气,就冲着我来”。外公站定身形,一脸愧疚的看着蒋嫣道。
话毕,蒋嫣缓缓起身,朝着外公一步一步走去,就见她猛的抬起玉手疯狂的拍打着外公,撕心裂肺的吼道:
“就凭你也配做他的外公,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他,要不是你钟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仇恨,他又怎么会奋不顾身的去寻找周家的老巢,他没死,他不可能死,对不对,对不对,你说话啊,他是绝对不会死的,哇呜呜呜呜”。
等她发泄完,在地不住的抽搐,蒋父见此情形赶忙将她扶起,背到车上往医院驶去。
此时外公的内心如同万箭穿心,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痛苦万分。
老爷子连忙起身,输入一缕真气灌输至外公体内,几息时间外公的神情便放松了下来。
喘着粗气,缓缓说道:
“蒋兄,今日打扰了,照顾好我外孙媳妇,我孙儿要我带的话我己带到,告辞”。
说完,外公几个纵身跃过房顶,消失在片瓦之间。
老爷子感叹了一声:
“想不到你己经突破到了三品,即便如此还是没能保全小武么。”
说罢,负手于身后,朝着屋内走去,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