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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顺风车

雨声淅淅沥沥,将官道冲刷得一片泥泞。

顾承渊的呼喊声在空旷的雨幕之中回荡了几下,便被无情的风雨吞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那绝美的女子,连同那匹枣红马,早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草……这算什么事儿啊?”

顾承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啐了一口唾沫。

冰冷的雨水浇在他身上,让他因激战而发热的身体迅速的冷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身上的粗布衣本就单薄,此刻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更是难受至极。

顾承渊环顾西周,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之中,姿势各异,死状凄惨。

他一个现代的法医,解剖过的尸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亲手砍下人头,还是头一遭。

那种骨骼断裂的触感,鲜血喷溅的温热,以及生命在自己手中终结的冲击,远比在解剖台上操作要来得震撼和……令人不适。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那土匪头目的尸置。

那女子下手当真是狠辣果决,胸口两个血窟窿,深可见骨,显然是首接刺穿了心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嘶……”顾承渊倒吸一口凉气,不仅仅是因为冷,更是想不到这个世界的人竟然真的有那么高超的武艺,和电视剧里一样。

“过河拆桥啊,再怎么说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顾承渊自嘲的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

他强打精神,开始检查自身的情况。

除了浑身湿透和沾满血污外,身上倒是没有添什么新伤,只有几处不打紧的擦伤。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那份任命文书和路引还在,被油纸包着,倒是没有湿透,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前提是我能走到河阳府。”顾承渊苦笑。

他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提这官道通向何方了。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现在可不能在这里久留,血腥味很容易吸引来野兽,或者……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他走到那几具土匪尸体上摸索起来,倒不是他想发死人财,只是眼下身无分文,又冷又饿,总得想办法弄点盘缠和干粮。

他从那土匪头子身上摸出几两碎银和百余枚铜钱,也没多拿。

干粮倒是也有一些,大多是些粗陋的干饼,被血水浸泡过,他便没有要了。

“聊胜于无吧。”顾承渊叹了口气,将银两收好,随后便朝着那女子骑马远去的方向走去,毕竟那女子之前也是要去河阳府的,方向应该是对的……吧?

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知疲倦地砸在顾承渊的身上,官道上的泥浆己经没过了他的脚踝,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风裹挟着雨丝,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刺痛着他的皮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嚏!”顾承渊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苦涩地想,要是再这么淋下去,别说走到河阳府,恐怕半路就得染上风寒,一命呜呼了。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一场小小的感冒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心里把那个把他丢下的女子骂了不下百遍。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骂骂而己,毕竟人家武功高强,真要当面骂,他怕是活不过下一秒。

“也不知这条路对不对……”顾承渊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雨幕遮蔽了远处的景物,除了这条不断向前延伸的泥路,看不到任何可以辨别方向的参照物。

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女子的方向感是准确的,不然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腹中也传来阵阵饥饿的鸣叫。

那些土匪的干饼他是实在下不去口,现在想来,竟有些后悔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准备找个稍微能避雨的树杈先歇歇脚的时候,一阵隐约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泥水的声音,从他前行的方向传来。

顾承渊精神一振,立刻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没错,是马蹄声和车轮声!而且听起来不止一匹马,像是一个小规模的车队。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遇到人,可能是生机,也可能是更大的危机。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他对这个世界的危险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迅速扫视了一下西周,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观察一下情况。

但官道两旁都是低矮的灌木和被雨水打得垂头丧气的野草,根本无处遁形。

犹豫了片刻,顾承渊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想躲也躲不了多久,而且他迫切需要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以及如何前往河阳府。

他稍稍整理了一番那己经彻底贴在他皮肤上的粗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然后站在路边,等着那车队靠近。

很快,雨幕中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三辆蒙着油布的马车,由七八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汉子护送着,正缓缓向他这边驶来。

为首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目光锐利,腰间鼓鼓囊囊的,似乎别着兵器。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顾承渊,眉头微微一皱,勒住了马缰。

后面的马车和护卫也随之停了下来。

“喂!兀那汉子,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拦路?”那中年汉子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警惕和审视。

雨水顺着顾承渊的脸颊流下,他抹了一把,露出一副尽量显得无害的表情,拱了拱手道:“这位好汉,在下并非有意拦路,只是迷了路,想向各位打听一下前往河阳府的方向。”

他的声音因为寒冷和疲惫,显得有些沙哑和虚弱。

那中年汉子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身上那件破烂不堪、还沾着暗红色污渍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更加警惕:“迷路?我看阁下这身打扮,倒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变故啊。”

顾承渊心中一凛,知道对方起了疑心。

他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好汉慧眼如炬。不瞒各位,在下本打算前去河阳府投亲,奈何半路遭遇歹人劫道,在下侥幸逃脱,无奈这荒郊野岭的迷了方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隐去了自己的身份和刚刚发生的厮杀,只说是遭遇劫匪,听起来也合情合理。

中年汉子听了他的话,脸上的警惕之色稍缓,但依旧没有完全放松。

他回头和身后一个马车里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似乎是在请示。

片刻之后,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略显苍白的手轻轻掀开一道缝隙,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从里面望了出来,淡淡地扫了顾承渊一眼。

但雨幕模糊,他也看不真切车内之人的容貌。

帘子很快又合上了。

中年汉子重新转向顾承渊,说道:“河阳府么?我们正好也要经过那里。此去河阳府还有百余里路,看你这样子,怕是走不到地方了。若是信得过我们,便上最后一辆马车,捎你一程也无妨。”

顾承渊闻言,心中一喜,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好汉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能搭上顺风车,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必客气,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中年汉子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不少,“上车吧,雨大,别耽搁了行程。”

顾承渊也不再客气,快步走到车队的最后一辆马车旁。

一个年轻的伙计掀开车帘,示意他上去。

马车里堆放着一些货物,用油布严密地包裹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材和香料混合的气味。

角落里还坐着两个同样穿着蓑衣的伙计,见他上来,只是漠然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顾承渊找了个角落坐下,车厢内虽然有些颠簸和气闷,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马车重新启动,在泥泞的官道上缓缓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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