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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述职?

接下来的数日,河阳府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官场地震。

钱肃的手段雷厉风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晋王在河阳府的残余势力被连根拔起,附逆的官员无论大小,尽数被捉拿下狱。

一时间,河阳府衙门内人心惶惶,不少与晋王或钱三爷有过瓜葛的人,终日如惊弓之鸟。

终于,在将一切事务处理妥当之后,钱肃下令启程回京。

那日,天色微沉,乌云压城。

长长的队伍从河阳府北门缓缓而出,禁军甲胄鲜明,刀枪林立,押送着数十辆囚车。

晋王面如死灰,再无往日威风;钱三爷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在囚车之中。

其后,更有大车百余辆,满载着从青龙峡与福山破庙中缴获的粮草军械,车辙在官道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一路向京城延伸。

顾承渊站在人群之中,远远望着那逐渐消失在天际的队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压在心头数日的巨石,总算是暂时落了地。

他想起那日与钱肃在书房中的对话,想起自己那番“兴亡百姓苦”的言论,心中仍不免有些后怕。

自己当时确实是有些冲动了,那些话,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指不定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不过眼下,河阳府的风波算是平息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至于之后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转身,默默汇入稀疏的人流,向衙门方向走去。

回到刑房,衙门里的气氛依旧透着一股压抑过后的松弛与诡异的平静。

冯海、钱三爷……这些曾经压在众人头顶的大山一夕之间尽数崩塌,让许多人一时间还有些无所适从。

江捕头这几日倒是红光满面,走路都带着风,见了顾承渊,热情地打着招呼:“顾老弟,这下好了,河阳府的天,算是晴了一半了!那些王八羔子总算是遭报应了!”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兴奋,“钱大人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了府丞大人,说在新任知府到来之前,要好生安抚地方,不可再生事端呢!”

顾承渊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他径首回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桌案前,看着堆积的卷宗,心中莫名有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

……

京城,大明宫。

钱肃一身尘灰未尽的官袍,跪伏于地,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将河阳府一应事宜详细奏禀。

“……晋王及其党羽己尽数押解归案,青龙峡私铸军械、私练兵马证据确凿,福山破庙亦搜出大量粮草军械……”

御座之上,身着明黄龙袍的苏文松,神色如常,看着手中钱肃的奏折,听着他简述着事情的经过。

“钱爱卿,这个顾承渊你着重的提了一笔,可是有何出众之处?”

苏文松看着奏折之上,钱肃对于顾承渊的评价颇高,不免有些惊诧。

这位御史大夫平日里的折子大多都是弹劾人的武器,很少见到如此夸赞一个人。

“启禀陛下,此人是河阳府的刑房书吏,在河阳府时,臣曾与他有过一番谈话。”

“哦?”苏文松放下奏折,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说来听听。”

钱肃回忆着那日书房中的情景,一字一句道:“他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认为无论朝廷兴盛还是衰败,受苦的永远是百姓。还说若要真正治理天下,需以民为本,而非以权贵为本。”

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缓缓靠在龙椅上,手指轻敲着扶手。

“有意思……这话倒是一针见血。”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钱肃,“一个小小书吏,竟能说出这般见解?”

“此人曾是羽林卫千户,因为一些事情被贬至河阳府成为书吏。”钱肃小心翼翼的道:“臣觉得此人不是寻常人,故而在奏折中如实禀报。”

皇帝沉吟片刻,忽然转头看向身侧一首静立的温德海。

“温德海,朕记得前些日子你去河阳府发放赏赐的也是这个顾承渊吧?”

温德海微微一怔,随即躬身答道:“回陛下,确实如此。此人便是之前曾救过安宁公主的那个书吏。”

“哦?他是犯了什么事情,被贬去河阳府的?”苏文松蹙了蹙眉沉声问道。

“陛下,此人本是因勾结乱党被秋后问斩的死囚,但是在刑台之上指出了那斩决诏书上缺少了门下省的封驳,而被贬官到河阳府为书吏的。”温德海小心翼翼的回道。

皇帝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朕想起来了!”他轻笑一声,“朕当时还觉得此人能临危不乱,观察入微,确有几分本事。”

“温德海,你在河阳府见他时,觉得此人如何?”苏文松继续问道。

温德海恭敬回道:“回陛下,此人虽身为书吏,但沉稳持重,且不卑不亢。”

温德海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沉吟片刻后继续道:“在得知安宁公主身份后,奴才当时言语警告过他,莫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他只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小人有自知之明’,是个识礼数,懂进退的人。”

“嗯……”苏文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转向钱肃,“钱爱卿,你觉得此人若是调回京城,能胜任何职?”

钱肃仔细斟酌一番后才开口道:“陛下,以臣观之,此人若在刑部或大理寺任职,应当能有所作为。我看过他在河阳府写的案件卷宗,是个不错的人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似乎比较抗拒重回京城。”

皇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抗拒重回京城?”苏文松轻笑一声,“有趣,朕见过太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京为官,这个顾承渊倒是与众不同。”

他沉吟片刻,忽然问道:“钱爱卿,你可知他为何抗拒?”

钱肃恭敬回道:“启禀陛下,臣与他谈及此事时,他并未正面回答,但依臣之见,似乎是因为死囚一事,他似乎是怕再次蒙受不白之冤。”

苏文松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朕明白了。”他轻抚着龙袍袖口,缓缓道:“一个人若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还不知陷害他的人,确实会产生戒心,远离这吃人的泥潭。”

苏文松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花园中的姹紫嫣红,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这样的人反而更加可贵,朕倒是想见见这个有趣的人。”

“传朕口谕,让顾承渊进京述职,就说朕要亲自嘉奖于他。”

钱肃微微一愣:“陛下,若是强制调令,恐怕会适得其反……”

“朕知道。”苏文松摆了摆手,“所以才说是'述职',而非调任。让他以为只是来京城走个过场,领个赏赐便可回去。朕倒要看看,这个能说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人,当面又会说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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