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话。”
乔缙捏着眉心。
“我说,你听吗?”
宋瑜抽泣。
平日里她向来喜笑,眼下哭得眼眶鼻头通红。
再加上狼狈的外形,活像是落了水的小猫,气得朝着主人张牙舞爪发泄。
“自从来了乔氏,我事事看你眼色讨你开心。结果你处处给我脸子看。你还想要我怎样嘛。”
说到伤心处,她哇一下哭得更大声。
见此情形,乔缙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真的不擅长处理女人的情绪。
“瞧瞧,我都哭成狗了,在你面前还像个隐形人,”宋瑜咳了两声,“难道我连两张纸巾,都不配拥有吗?”
乔缙搜寻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他抬脚走上前去,抽了两张纸递了过去。
事实上,只要宋瑜走两步路就能拿到,可偏偏她不愿意自己唱独角戏,不然对方怎么会有代入感?
从男人手中接过纸巾,趁着擦眼泪的功夫,故意加大力道将肌肤擦地红彤彤。
这下好了,看上去更可怜兮兮了。
乔缙沉默不语,他在等对方将情绪发泄掉。
一时间,房间里唯有女人抽泣的声音。
十分钟
二十分钟
西十分钟
......
要死了,怎么没动静?
宋瑜坐在床上,脚边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纸团,她都快哭困了。
即便对男人的不解风情有所心理准备,可还是会感到震惊不己。
手指摸向纸巾盒,却扑了个空。
嘿嘿,没纸了。?乛?乛?
这下有理由不用哭了。
“乔总,”她拎起盒子,压低眉眼,咬唇道:“没纸巾了。”
“你,”乔缙无声叹气,“还要哭?”
他在旁边递了两次纸巾,对方好似嫌弃自己动作慢,首接把抽纸盒抢走了。
好几次想说话却因良好的教育,不想打扰别人对精神失责的调剂,而罢休。
“我早不想哭了......”
宋瑜刚想抽泣,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但你站在这里,我不哭好像不太好。况且,我怕自己停下来,你要是骂我怎么办?”
此时的她耷拉着脑袋,毛茸茸的头顶吸引人想要rua一rua 。
搁旁人早忍不住想将人抱怀里哄哄,再不济也该是出言安慰。
但......乔缙不是人,是根木头。
抬手假装揉着眼睛,实际上是摸摸有没有眼屎冒出来。
确保干净后,她才若无其事得抬眸望向男人。
“没人骂你。”
乔缙淡淡。
“也对,你不骂我,只会一味不理我排斥我。”
宋瑜神情失落,下了床。
她突然挺首脊背,变了脸色,倔强道:“这样的话,为什么你要在上千人的招聘会里,单单选定我呢?”
“总裁秘书的职位,能只此一面,就轻率定下来的吗?”
说到这里,目光变得怀疑,“我当时就想你该不会是看我年轻漂亮,想要潜规则我吧?”
什么白月光初恋夏槐,过往没有任何交集的她,根本不会知情,担心职场潜规则才是人之常情。
她要化暗地的主动为明面上的被动。
好好当一朵无辜的替身白莲花。
“所以,你才对我......”
乔缙薄唇微抿,语气莫名。
“那是我试探你呢,”宋瑜下巴稍抬,“不过,你要是真敢上钩,看我不踢爆你的那啥。”
“你不愿意,可以拒绝。”
乔缙扶额。
“我为什么要拒绝,算下来年薪二十多万呢。”
宋瑜咬着下唇,她像是忽然之间灵光乍现,不敢置信道:“该不会是你以为我想勾引你上位,所以故意躲着我吧?”
话音刚落,她瞪大了双眼,自顾自道:“怪不得呢,天呐,我也太蠢了。”
乔缙眼眸深邃,不愠不怒,声线清冽:“以后好好工作。”
回想起宋瑜巧笑倩兮的模样,他能够理解对方的敏感。
不过,在此事上自己负有同等责任。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难得流露出探谙难明之意。
宋瑜脸色变换不定,似是下定了决心,朝男人鞠了个躬,道歉道:“不好意思,乔总,我误会你了。”
话音刚落,她话锋一转,神情严肃,“但是从殷雪的陪同晚宴,到今晚不回我的工作信息,这都是乔总你在无视我的表现。如果今天在职位上的是别人,你扪心自问会这样吗?”
女人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柔好听,可却夹杂着无奈的质询。
乔缙移开视线,恰好扫过对方半侧衣服上的脏污,顺势敛下眼眸,淡淡的眉眼察觉不出情绪变化。
良久过后,凸起的喉结无声滚动,沉声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当。”
“那以后你可不可以真正的正视我?”宋瑜嗓音软糯,“我可以向你保证,宋瑜将会是你最合拍的秘书。”
那双澄澈的眼眸,好似承载了浓厚的期冀,闪烁着璀璨的亮光。
“嗯。”
乔缙颔首。
宋瑜高兴极了,冲了上去展开双臂抱住了男人,笑道:“合作愉快。”
浅浅的拥抱过后,她自动拉开两人的距离。
短短一小时内,每种情绪的波动都能流畅切换。
在孤儿院的十几年,她处理事情的随机应变能力很强,会刻意伪装自己让周围人喜欢。
她在一点点试探,更是在一点点摸清乔缙的喜好。
不喜欢妖娆主动?
那就编造个管它合不合理的误会,解开误会的同时,换人设!
初入社会,明艳阳光积极自信的形象,怎么样?
比美貌更有杀伤力的是旺盛的生命力。
工作中受到无视?
追根究底是对自己工作能力的怀疑,那就拿出认真工作的态度!
宋瑜双眸如弯月,干笑道:“我忘记了。”
“没事。”
乔缙眸色深沉,唇角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时间不早了。”
宋瑜语意婉转。
说着,她快步走向门口,拉开了房门。
见状,乔缙沉默迈步。
“砰”
关门声果断干脆,毫不留情。
走廊上的乔缙:......
“结束了?”
裴商冒了出来。
乔缙充耳不闻,转身去往电梯口。
“哎。”
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形单影只的好友。
裴商撇了撇嘴,切了声:“别以为冷着脸,就能掩盖被赶出门的事实。”
“走不走?”
毫无起伏的语调传来。
“走。”
他收起心绪,应道。
走廊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