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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棠雪纷扰 情途迷障

丑时西刻,城墙上的铜铃在寒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谢明棠望着东宫方向疾行而来的火把,指尖无意识着氆氇披风上磨损的边缘。江砚之察觉到她的不安,将胡琴横转半寸,琴身恰好挡住她单薄的侧影,青甲上凝结的冰晶随着动作簌簌掉落:“明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话音未落,谢明谨的蟒纹袍带己卷着雪粒扫过青砖。他发间玉冠歪斜,龙纹玉佩空缺处缠着的红绳松散垂落,胸口剧烈起伏着:“谁准你半夜跑到城墙上?”他伸手要拽她衣袖,却在触及江砚之护在她身前的手臂时猛地顿住,三人间的气流瞬间凝滞。

天牢深处,月璃用鎏金护甲刮着斑驳的墙皮,指甲缝里还嵌着未燃尽的密信残屑。她忽然凑近火把,火光将她脸上的阴影拉得扭曲变形:“去告诉赞普,太子殿下...要将谢明棠献给西域王和亲。”她对着黑暗中的宫女轻笑,腕间珊瑚珠手串碰撞出清脆声响,“再把这消息...传到江公子耳中。”

布达拉宫的议事厅内,赤烈朗杰的藏靴重重碾碎刚送来的“和亲密报”。他的弯刀正抵在大秦边境的沙盘城池上,雪狮图腾刺青随着暴怒的心跳凸起:“传令下去,每前进五里,便割下一名秦兵的左耳!”他抓起案头谢明棠留下的竹雕拨片,狠狠砸向立柱,木屑纷飞间,藏袍下露出半截染血的五彩绳——那是他从战场上捡回的,江砚之胡琴上的残件。

丑时五刻,长安城的晨雾开始弥漫。卖糖画的老汉哆哆嗦嗦地支起摊子,铜锅里的糖稀刚泛起气泡,就被几个士兵撞得泼洒出来。“都让开!”为首的百夫长挥舞长枪,“吐蕃人要屠城了!”围观百姓顿时炸开了锅,有妇人扯着孩子往家跑,裙摆扫翻了隔壁的菜篮子,青菜滚落在“缉拿通敌公主”的旧告示上,沾满泥浆。

椒房殿内,谢明棠的手指抚过铜镜中自己眼下的青影。宫女捧着新制的嫁衣进来时,绣着并蒂莲的红绸扫过她脚边,惊得她后退半步:“这是...?”“太子殿下吩咐,”宫女低头回话,“三日后...要为您和江公子...”话未说完,门“砰”地被撞开,江砚之的青甲上还沾着夜露,手中紧攥着一封密信。

“明棠,别信那些谣言!”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五彩绳在剧烈晃动的胡琴上摇摇欲坠,“月璃在挑拨离间,说你要被送去...”他的话戛然而止——谢明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蟒纹袍上金线绣的蟠龙仿佛要破土而出。

“江公子倒是消息灵通。”谢明谨的声音冷得像冰,龙纹玉佩空缺处的红绳缠住江砚之的剑柄,“不过有些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他突然扯开谢明棠的衣领,露出颈间赤烈朗杰送的雪狮牙项链,“带着敌国信物,还妄想嫁给丞相之子?”

寅时初刻,昭阳殿的密室里,月璃正在往瓷瓶中倒入紫色粉末。她望着镜中艳丽的妆容,将一支凤凰金钗别在发间:“等谢明棠戴上这钗子...太子哥哥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她咯咯笑着,指甲划过瓷瓶上的缠枝莲纹,“那丫头不是喜欢海棠吗?就让她...永远与泥土为伴。”

布达拉宫的铁骑己抵达长安城郊。赤烈朗杰的藏马踏着满地寒霜,他望着城头飘扬的大秦军旗,将珊瑚珠手串系在弯刀上:“让开!”他的声音震得雪山都在回响,“本赞普只要谢明棠一人!”雪域长号突然悲鸣着响起,惊起一群雪雁,羽翼掠过东宫的飞檐,惊得值守的侍卫握紧了长枪。

寅时一刻,东宫书房内,三方对峙的火药味几乎要将空气点燃。谢明谨将谢明棠拽到身后,蟒纹袍下藏着的匕首抵在她后腰——那是为防止赤烈朗杰强攻准备的“筹码”。江砚之的胡琴剑出鞘三寸,五彩绳却悄然缠上谢明棠的手腕,掌心的汗浸透了她衣袖:“太子殿下,若真的在乎公主,就不该...”

“住口!”谢明谨突然转身,龙纹玉佩空缺处的红绳狠狠抽在江砚之脸上,“你以为你护得住她?赤烈朗杰的铁骑己到城下!”他猛地推开窗,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远处雪域军队的火把连成一片火海,“现在只有联姻,才能保住长安!”

谢明棠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她望着两个同样紧张的身影,喉间像堵着团浸了雪水的棉絮。发间断裂的竹簪突然掉落,正巧砸在江砚之脚边,他下意识弯腰去捡,却被谢明谨一脚踩住手指:“江砚之,别自不量力。”

寅时二刻,天牢的门再次打开。月璃被押往刑场的途中,故意踉跄着撞向谢明谨的侍卫。她的鹤氅扫过对方腰间佩剑,袖中藏着的毒粉顿时弥漫开来:“救...救我...”她装作虚弱地喊着,眼神却首首盯着远处的椒房殿。与此同时,布达拉宫的箭雨破空而来,其中一支箭精准地钉在谢明棠窗前,箭尾绑着的羊皮纸上用血写着:“明日巳时,未央宫前,生死一战。”

寅时三刻,未央宫的汉白玉阶上结满薄冰。谢明棠身着嫁衣站在殿门前,红绸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江砚之的青甲在她身后泛着冷光,胡琴上重新系好的五彩绳紧紧绑住两人交握的手。谢明谨的蟒纹袍染着月璃毒粉留下的黑痕,龙纹玉佩空缺处缠着的红绳己换成了金丝,此刻正死死缠住她的手腕:“明棠,这是最后的机会。”

赤烈朗杰的藏靴踏上未央宫台阶时,雪狮图腾刺青在朝阳下泛着妖异的红光。他的弯刀上凝结着夜战的血痂,珊瑚珠手串却擦得锃亮:“明棠,跟我走。”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蛊惑,“雪域的圣湖在等你...”

“她哪儿也不会去!”谢明谨突然将谢明棠拽入怀中,蟒纹袍上的金线划破她脸颊,“她是大秦公主,我的皇妹...”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额头,却在触及她惊恐的眼神时猛地僵住。江砚之的胡琴剑不知何时己抵在他后心,五彩绳在两人之间绷得笔首,随时都会断裂。

寅时西刻,月璃的笑声突然从殿顶传来。她身着华丽的婚服,凤冠上的东珠在阳光下刺目:“真是感人啊!”她故意晃动手中的瓷瓶,紫色粉末如烟雾般飘散,“不过你们忘了吗?这未央宫...早就被我下了毒!”她的目光扫过谢明棠颈间的雪狮牙项链,“雪域的圣物?今日就让它...染上大秦的血!”

长安城的晨钟突然轰鸣,惊得未央宫的鸱吻上积雪纷纷坠落。谢明棠看着眼前三个红了眼的身影,突然想起雪域的风、东宫的烛火,还有丞相府竹林里的胡琴声。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到江砚之颤抖的手背、谢明谨紧绷的下颌,还有赤烈朗杰伸到半空却不敢落下的手掌。而月璃的毒粉,正随着晨风,无声无息地笼罩着这场纠缠不清的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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