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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情困深宫 棠心彷徨

申时西刻,椒房殿内的铜漏滴答作响,混着殿外渐歇的雨声。谢明棠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谢明谨胸前的蟒纹甲胄,金属的冰凉与他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谢明谨低头凝视着她发顶,喉结滚动,将她搂得更紧,龙纹玉佩空缺处的金丝轻轻刮过她后颈,惹得她微微发颤。

“还疼吗?”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温柔,手指抚上她肩头的齿痕。谢明棠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更深地埋入他怀中,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声。殿内的地龙烧得正旺,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墙上,随着烛火摇曳不定。

与此同时,长安街头的积水在石板路上蜿蜒成河。卖糖画的老汉摇着头,用破布擦拭着被雨水淋湿的糖画摊子。“这场雨,把什么都冲散咯。”他喃喃自语,目光望向皇宫方向。几个孩童踩着水洼跑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褪色的裤脚。

丞相府内,江砚之的书房被翻得一片狼藉。管家望着满地散落的胡琴残片和未写完的信,摇头叹息着捡起那半片干枯的海棠花瓣。“公子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他的声音被窗外的风声吞没。

酉时初刻,东宫书房内,谢明谨握着西域加急战报,眉头紧锁。龙纹砚台里的墨汁己经凝结,他却浑然不觉。“江砚之中伏,伤亡惨重......”他轻声念出战报上的字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突然,他将战报狠狠摔在案上,震得案头的和田玉鸳鸯摆件险些掉落。

“来人!”他高声喊道,“传旨,封锁所有出城要道,严禁任何人以公主名义调兵。”侍卫领命而去,他却仍坐在书房内,眼神阴鸷地盯着墙上的西域地图,龙纹玉佩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

椒房殿内,谢明棠己经换上一袭素色襦裙,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碧桃站在一旁,望着她颈间的红痕,欲言又止。“公主,您......”她刚开口,就被谢明棠打断。“别问了。”谢明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手中的木梳突然卡住,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发丝缠上了昨夜扯断的五彩绳残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谢明谨穿着一身便服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打开看看。”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期待。谢明棠犹豫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镶满东珠的海棠步摇,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喜欢吗?”谢明谨走到她身后,拿起步摇,轻轻插入她的发间。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以后,你就戴着这个,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谢明谨的人。”谢明棠望着镜中两人的倒影,突然想起江砚之送她的竹雕银饰,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酉时一刻,长安的夜市渐渐热闹起来。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灯笼的光晕在积水的路面上晕染开来。“桂花糕, freshly - baked桂花糕嘞!”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了不少路人。街角处,几个醉汉搂在一起,大声谈论着:“听说公主被太子殿下关在宫里了?”“可不是嘛,还为了那个江公子,啧啧......”

丞相府的马厩里,江砚之的青骢马焦躁地刨着蹄子。马夫心疼地抚摸着它的鬃毛:“老伙计,别着急,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青骢马仰头嘶鸣,声音穿透夜空,仿佛在呼唤着主人。

酉时二刻,椒房殿内,谢明棠和谢明谨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御膳房送来的珍馐佳肴,却无人动筷。谢明谨夹起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尝尝,这是你最爱吃的玫瑰酥。”谢明棠张了张嘴,却在糕点触及舌尖时,想起江砚之在丞相府竹林为她烤的野果。

“怎么了?”谢明谨察觉到她的异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放下筷子,猛地将她拽入怀中,“还在想他?嗯?”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再说一遍,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谢明棠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心中一阵恐惧,却又莫名地生出一丝悸动。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明瑾哥哥,你就不能......”“不能什么?”他打断她的话,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上,“不能放你去找那个随时可能死在战场上的人?”

酉时三刻,西域的战场上,雨己经停了。江砚之靠在断墙边,青甲上的血迹混着泥水,几乎辨不出本来的颜色。他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强撑着撕开衣襟,为身旁受伤的士兵包扎。“将军,我们怎么办?”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砚之望向东方,眼神坚定:“等援军。”他摸出怀中那半截五彩绳,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明棠,你等我......”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敌军的喊杀声。他握紧手中的断剑,挣扎着站起身,青甲上的雪狮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长安皇宫内,谢明谨将谢明棠压在榻上,气息灼热:“说你只属于我。”他的唇重重地压下来,带着近乎疯狂的掠夺。谢明棠的双手抵在他胸前,却渐渐没了力气。她望着他泛红的双眼,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分不清自己心中涌动的,究竟是对他的依赖,还是对江砚之的愧疚。

酉时西刻,夜市的喧嚣依旧。卖糖画的老汉新画了一幅海棠图,却被一个路过的孩童不小心撞翻。糖浆洒在地上,蜿蜒成一条扭曲的红线。老汉看着满地狼藉,摇头叹息:“情啊,就像这化了的糖,看着甜蜜,却抓不住......”

椒房殿内,谢明棠枕在谢明谨的臂弯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窗外,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谢明棠望着月光,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的感情之路,早己被卷入这深宫的惊涛骇浪之中,再难回头。而江砚之,那个在远方浴血奋战的人,又是否能平安归来?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只能将头更深地埋入谢明谨怀中,试图逃避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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