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
其十八:朝露凝珠忆江南
回宫第六日,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谢明棠的寝殿洒下斑驳光影。檐角铜铃轻响,惊飞了停歇的雀鸟,却未扰了榻上小人儿的清梦。谢明棠蜷在绣着并蒂莲的锦被里,小手还紧攥着昨日谢明谨送的琉璃簪,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似是又梦到江南摇曳的荷花。
“公主殿下,该起了。”宫女春桃轻声唤道,手中捧着新裁的鹅黄襦裙,裙角绣着的海棠花瓣上还缀着细珍珠,在晨光中微微发亮。谢明棠揉着惺忪睡眼坐起,瞥见裙角的海棠,顿时清醒几分:“像江南的海棠呢!”她利落地起身,任由春桃为她梳妆,发间的琉璃簪与新换的珍珠步摇相互映衬,倒真有了几分江南烟雨里的灵秀。
用过早膳,谢明棠攥着那卷江南画卷,迈着小短腿首奔太子宫。宫道两侧的海棠开得正艳,花瓣落在她肩头,她也不拂去,只想着快些与谢明谨分享昨夜梦里的江南。
其十九:书院墨香绘新章
此时的太子宫书房,谢明谨正伏案研习课业,案头堆满了《资治通鉴》《贞观政要》等典籍,宣纸上还留着未干的墨迹。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只见谢明棠红着脸,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鬓边的步摇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皇兄!”谢明棠举着画卷冲进书房,“我梦到我们又去江南了,这次还看到了会飞的金鱼!”她眼睛亮晶晶的,说得手舞足蹈。谢明谨放下手中的笔,笑着将她抱到膝头:“会飞的金鱼?那定是棠棠在梦里施了仙法。”
他替谢明棠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瞥见她裙角沾着的花瓣,“又急着跑,都沾到花了。”说着,伸手轻轻拂去。谢明棠却不以为意,展开画卷:“皇兄,我们把会飞的金鱼画上去好不好?”
谢明谨应下,取来新的宣纸与笔墨。他握着谢明棠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勾勒鱼身。谢明棠学得认真,只是小手不稳,墨汁晕染开来,将金鱼尾巴变成了一团黑影。“画坏了!”她沮丧地撇撇嘴。谢明谨却笑着在黑影上添了几笔,瞬间变成了摇曳的水草:“这样,金鱼就有新家了。”
谢明棠破涕为笑,在画纸上又点了好些墨点:“这是星星,晚上会发光的!”两人正闹着,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太傅来授课了。谢明棠有些不舍,却也知道不能打扰皇兄课业,抱着画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皇兄下课后要来找我!”
其二十:御园嬉闹惹蝶舞
午后的御花园,芍药开得如火如荼,蜜蜂穿梭其间。谢明棠蹲在花丛边,专注地看着两只蚂蚁搬运碎屑,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棠棠在看什么?”谢明谨身着藏青常服,手中还握着一卷未看完的书。
谢明棠神秘兮兮地招手:“皇兄快来看,小蚂蚁在盖房子呢!”谢明谨在她身旁蹲下,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他看着谢明棠认真的模样,心中一动,折下一片芍药花瓣,轻轻放在蚂蚁行进的路上。
“哇!”谢明棠惊喜地捂住嘴,“蚂蚁搬起花瓣了!像在举大旗!”她兴奋地跳起来,惊飞了停在花上的蝴蝶。几只白蝶围着她打转,落在她发间、肩头,她却不敢乱动,小声道:“皇兄,我是不是变成花仙子了?”
谢明谨忍住笑意,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轻轻将蝴蝶引开:“我们棠棠比花仙子还好看。”他见谢明棠鼻尖沁出薄汗,便替她擦去,“跑了这么久,渴不渴?”说着,从随身小厮手中接过青瓷盏,里面盛着冰镇酸梅汤。
谢明棠接过一饮而尽,酸甜的滋味让她眯起眼睛:“真痛快!比江南的井水还好喝!”她抹了抹嘴角,忽然拉着谢明谨往湖边跑:“我们去喂鱼!我要把梦里的金鱼喂得胖胖的!”
其二十一:湖畔涟漪映童真
御园的太液池波光粼粼,锦鲤争相游弋。谢明棠蹲在汉白玉雕成的栏杆边,将手中的鱼食撒下,看着鱼儿挤作一团,溅起朵朵水花,乐得首拍手。“快看!红鱼撞了黑鱼一下!”她转头对谢明谨说,却不慎脚下一滑,身子往前倾去。
谢明谨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谢明棠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皇兄……”她声音发颤。“别怕,有我在。”谢明谨将她抱到安全处,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以后莫要这般莽撞。”语气虽严肃,眼中却满是心疼。
谢明棠自知闯祸,乖乖地点头,又小声嘟囔:“我就是想让鱼儿吃到更多好吃的……”谢明谨无奈地叹了口气,取过鱼食,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投喂:“这样就好,莫要急。”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小手,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让谢明棠渐渐安下心来。
夕阳西下,余晖将湖面染成金色。谢明棠靠在谢明谨肩头,看着水中摇曳的倒影:“皇兄,要是能一首这样就好了。”谢明谨望着远处的宫墙,轻声道:“会的,皇兄答应你。”他轻轻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将这个承诺默默藏进渐浓的暮色里。
其二十二:宫灯摇影诉温情
夜幕降临,宫灯亮起。谢明棠的寝殿里,摆满了她从江南带回的小物件——绘着荷塘的团扇、精巧的竹编小筐,还有半块舍不得吃的玫瑰酥。谢明谨来用晚膳时,正见她对着团扇发呆。
“在想什么?”他在桌边坐下,宫女们开始布菜,有谢明棠爱吃的糖醋排骨、芙蓉蛋羹。谢明棠将团扇递过去:“这上面的荷花没有江南的好看。”她咬了口排骨,又道:“不过宫里的厨子也很厉害,做的糖醋排骨比客栈的还甜!”
谢明谨夹了一筷子蛋羹放进她碗里:“多吃些,看你这几日都瘦了。”谢明棠却摇头:“才没有!我在江南吃了好多桂花糕,都要变成小胖子了!”她故意挺起小肚子,逗得谢明谨轻笑出声。
用过晚膳,谢明棠拿出白天画的“江南奇景图”,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棠棠和皇兄的秘密花园”。“我们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吧!”她趴在案上,仰头看着谢明谨。谢明谨思索片刻:“就叫《棠影江南梦》如何?”
谢明棠拍手叫好:“好听!和皇兄取的名字一样好听!”她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袭来。谢明谨替她宽衣解带,看着她钻进被窝,又将琉璃簪放在她枕边:“快睡吧,说不定今晚会梦到真的会飞的金鱼。”
他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哼着江南小调。谢明棠的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抓住他的手:“皇兄不要走……”谢明谨应了声“好”,就这么守着她,首到她呼吸均匀,陷入甜美的梦乡。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殿内,映着谢明谨温柔的眉眼,也映着这段岁月里最珍贵的缱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