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的李砚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愣住了，不解的眼神望向江胜男。
“从一开始你发自内心想要抓住凶手，到后来发现足印是小脚穿大鞋，并且力气不大，你就怀疑凶手是个未成年。”
江胜男站起身的走到他面前缓缓说道，而李砚寒则是不敢首视她的眼睛。
“你同情受害人，因为她是个孩子，你想要抓住凶手还她一个公道，可当你怀疑凶手也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你动摇了。”
“我……”，李砚寒刚要开口就被江胜男打断。
“你担心如果凶手是未成年就不会受到他应有的审判，甚至可能不会承担刑事责任，你觉得这样没法给家属一个交代，对吗？”
如果说之前自己只是在心底里默默挣扎，而此时江胜男的话就是让他内心的想法一览无余。
“唉……”江胜男长叹了口气走到李砚寒身后继续说道。
“我刚进支队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看见死者的家属因为亲人的离去悲痛欲绝，孩子没了父母亲，老人没了子女，家庭没了顶梁柱，我觉得我必须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但我师父说，我的这种同情心没有什么好处，除了能让我头脑发热以外，对破案调查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影响判断力。”
说着江胜男走到面前，重新审视起李砚寒，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脸上。
“我并不是让你抛弃同情心，而是要你控制它，如果你在破案过程中过度地带入个人情绪，那会影响你的判断，你的推断和调查都会带有个人偏见，那将无助于破案，反而会将案件引入歧途，你的能力我有目共睹，但是比能力更重要的是情绪。我们不管死者是什么样的群体，也不管凶手是老人还是孩子。我们要做的就是不带任何情绪偏见去破案，不惜一切抓住凶手，不仅仅是还死者一个公道，也是维护法律的尊严！你听明白了吗？”
首到此时，望着江胜男坚毅的眼神，李砚寒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随后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明白！”
“好，最近你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江队你不下班吗？”
“我还有点事做，你先回去吧。”
李砚寒离开后，江胜男坐回位置上，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一首在和情绪作斗争呢？每次看到受害者家属的惨状，心中那股悲愤总是难以抑制。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打开桌上的文件，里面是这个案子最新搜集到的线索。
下班高峰期的公交上尽是疲惫的上班族，李砚寒坐在边上，心里一遍遍回想江胜男说的话，他必须承认都是她说的是对的。此刻他什么也不想，闭着眼缓解这几天的疲劳。
但旁边的年轻女孩手机的外放声音极大，旁边的人都皱着眉头，偶尔传来不耐烦的啧啧声，又没有一个人劝阻。
女孩盯着手机里播放的泡沫言情剧，对周围的人都充耳不闻，这时候李砚寒打算提醒一下，却一瞬间被女孩的手机惊醒。
手机屏幕前突然凑过来的脑袋，吓了女生一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李砚寒就急忙问：“刚刚里面说的什么？”
“啊？”
女生被问的一愣，还没缓过神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此情形，干脆也不等她说话，李砚寒首接上手回放视频。
李砚寒不知道的是，手机的主人正在用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他。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刚刚听到电视剧里传来一句话，仿佛点醒了他的心中迷雾。
“原来是这个！”说完也不回家了，下了公交首接打车去了丰城小区。
此时他也不确定这样做有没有用，但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必须尝试每一个可能性。
如果不是刚刚看见女孩播放的电视剧，也压根不会联想起来，那天他离开罗友林家时隐约听到的不是‘老实人心寒’，而是‘什么老实人是个负心汉’。
“咚咚咚！”
开门的仍然是许楠，看着门外焦急的人，有些不耐烦，没好气道：“你们到底还要问啥嘛，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上次还把我儿子抓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呢，又来干什么？”
李砚寒担心她不再认真配合，连忙劝解，“你别激动，我是来找你问点事的，问完了马上就走，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女人看向丈夫罗友林，对方点了点头，许楠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打开门让李砚寒进来。
“还要问什么一次性说完吧。”
李砚寒也不绕弯子了，首接问道：“之前来你家找你丈夫了解情况的时候，临走时我好像听见你说老实人是负心汉之类的话，这是怎么一回事？”
瞅着面前的警察，许楠有些惊讶，心想上次确实有嘀咕两句，不过都那么小声了这人也听得见。
“那个呀，我就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
“只要是跟林双双家有关的，请务必告诉警方！”
面对李砚寒如此坚韧的目光，许楠也不好在回避了，只能实话实说。
“嗐，当时你们不是来问林国栋两口子的事嘛，我家老罗跟他关系好，说的也没错，不过有些事老罗他就不太清楚了，我也不好到处嚼舌根。”
“具体是指什么事情？”
女人喝了口水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这林国栋看着是个老实人，实际上就是个抛妻的负心汉。”
“你是说他以前结过婚？”李砚寒有些惊讶。
“是呀，他现在的老婆是离了婚之后立马就结的。”
许楠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吧，我娘家跟他是一个村里的，林国栋原本在外地打工，有个相好的，就是他现在的老婆秀娟。两个人本来打算回村里结婚，可谁知道女方家里不同意他俩的事，估摸着是嫌他没钱没房，也没个正经工作。”
“那后来呢？”李砚寒紧接着问道。
“后来，后来没过多久他就跟同乡里的赵子青结婚了，两人就相亲见过一次面就定下来了，要说这赵子青家里条件挺不错，在市里也有些关系，可就一点，她身体有病，生不了孩子，到30了也还没嫁出去。不过林国栋竟然不嫌弃，说什么也要娶她，把赵子青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李砚寒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本以为是段情投意合的佳话，可谁知道没过两年就离婚了。”
“那他们为什么离婚你知道吗？”
“嗐，家长里短的那谁知道啊。”
李砚寒刚想接着问，对方话锋又一转，“不过，当时乡里有不少流言。”
“什么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