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独自承担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独自承担
“我要去。”言望舒语气落寞，有些不相信是继母所为。
尽管她对继母没有太多感情，但到底是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不能置之不顾。
顾彦昭不放心她独自前去，何况已经下了雨，牵起她的手，宽声道:“本王陪你。”
“不必了，王爷让我自己去吧，我想与母亲说说话。”言望舒朝他扯了扯唇角，露出带着苦涩的笑。
顾彦昭不勉强她，示意秋霞快些跟上。
马车行驶在街道，言望舒听到外面雨势越来越大，掀起窗帘一角，看见街边有鲜血，刺痛了双眼，脸色更是惨白。
“姨娘冷吗？这时候下雨还是挺凉的。”秋霞不知怎么安慰好，便拿了件衣裳披在她身上。
言望舒缓缓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将此事复盘，发现了其中漏洞。
此事定然还有其他主谋，她见到张刘氏定要问出那人是谁，或许可以为其减刑。
马车停在大理寺牢狱外，言望舒不等车停稳便跃下马车，踉跄几步才站稳，冒着大雨冲向牢狱大门。
看守的侍卫立即阻拦，她将顾彦昭给的令牌拿出来，大吼道：“衡王派我来审问犯人，让开！”
侍卫看清令牌，纷纷为她让路。
秋霞急忙拿着伞跟在她身后，却没能追上她，紧跟着她进了牢狱。
狱卒带领言望舒向里走，她拿出手帕擦干脸上雨水，余光打量两侧牢房，看见其中犯人皆身上带伤，无一例外。
血腥味与腐臭味混在，充斥在鼻腔，刺激得她反胃。
“到了，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狱卒将她领到牢房门口便离开了。
张刘氏听见有人前来，抬头看去，见是言望舒，踉跄地站起来，来到牢房门口，却有些不敢面对她。
言望舒先是打量她，见她衣裳完好，头上还戴着饰品，想必没有被为难。又想到或许是有人特意嘱咐牢房，不要苛待她。
“怎么会这样？”言望舒嗓音有些沙哑，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张刘氏一双眼落在她身上，看见她衣裳湿透，头发贴在脸上，更显得脸色惨白。
“我……”张刘诗唇瓣蠕动，眼里泛起泪光，脸上带着对她的担忧，“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言望舒摇了摇头，“我在衡王府，衡王也为此事提供了证据，皇帝念在他调查有功没有查他，也没有为难我。”
她没有时间犹豫，问出最想知道的事：“母亲，真的是你吗？”
张刘氏眼中泪水滑落，似有难言之隐，旋即眼神变得坚定，笑容有些许讥讽之意：“是我做的，我只是没有加强防范才被查到了，落得这个下场怪不了别人。”
听到她亲口承认，言望舒仍是很诧异：“私运物资，通敌叛国之事怎么可能试你一介妇人能做成，你若是有同党，现在说出来还能减轻刑罚。”
“你不为了别人也应该想想妹妹，她只有你这个亲人，若你被判死刑让她日后能够依靠谁。”
言望舒认为她还是没有说实话，不惜用言君雅来动摇她。
“是我做了错事，我就应该承担后果，雅儿……”张刘氏眼中含泪，悲痛万分，“是我对不住她，她什么事都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
“我走了之后请你看在她还小，多帮帮她，我只求她能够平安。”
提到言君雅，她竟还执迷不悟。
言望舒心中气她不肯说实话，激将对付她：“她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女儿，我没有义务帮她，要帮你亲自去帮，你的同谋究竟是谁？”
她们皆知道她日后会帮言君雅，只是亲生母亲成为叛国罪人，日后日子只怕难过。
张刘氏听到她这话便放心了，绝情地转过身去，抹了把眼泪：“没有同谋，不必再问了，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做，我已经认罪了。”
“你……”
“时间到了，请回去吧。”
言望舒还想再说些话撼动她，却被狱卒打断，临走前却还在劝她：“你若改变主意了便让狱卒去王府寻我，我定会帮你。”
但直到她离开，都没有等到张刘氏回应。
言望舒出来时，秋霞连忙去接她，撑着伞跟随她走向马车。
她忽然停下来，望向无边雨幕，喃喃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回到王府后，大理寺传出消息，张刘氏在牢房中畏罪自缢了，这桩通敌叛国的案子彻底结了。
消息传出不久后，雨便停了。
城中到处湿漉漉地，马车行驶而过，溅起雨水。
言望舒回到言府，家里被官兵查抄过，下人也被遣散了，府中到处是狼藉，再不见往日奢华景象。
她去言君雅房间没有看到人，有些慌张地在府中寻找，最终在张刘氏房间找到她，抱着母亲的衣物坐在地上。
听见有脚步声，她才抬起头看向来人，双眼肿得如核桃仁，眼中是破碎的伤痛，面色憔悴。
看见言望舒出现，刚停下的眼泪又流出来，跑去她身边，抓着她的手急切地问：“姐姐，娘亲真的做了那些事吗？娘亲她怎么会自杀在牢房里，姐姐你告诉这不是真的。”
言望舒将她抱在怀中好生安抚，无声地回答让她明白了一切都是真的，爆发出痛苦的悲鸣，嚎啕大哭。
待言君雅哭累了，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才从姐姐怀中离开，可怜又无助地道：“我想去见见母亲。”
“我会找机会让你见她最后一面，”言望舒安慰她几句，将话题引到正题到，“案子是结了，但你是母亲亲生女儿，官家定会再来向你例行审问。”
“你且跟我说实话，母亲做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若你参与的不多，我定会想办法为你脱罪。”
这话的确是想为言君雅着想，也有试探的成分。
言君雅摇了摇头，心中清醒几分：“我以为娘亲在经营正经生意，她从不与我说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相信娘真的通敌叛国，她定是被人挟持才这样做。”
“姐姐，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是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