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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还是秦大人会逗这小娘子开心

幽兰抬眸,见秦时安一身湖绿色的窄袖云纹长衫,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半披着长发斜坐一旁。

他身形虽不如一旁的男人魁梧雄壮,但身姿挺拔,面容平和,略带了几分文人雅士的翩翩风采。

秦时安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恭敬道:“今日是给将军庆功,自然得将军起个头才是。”

胡阚将军“哈哈哈哈”大笑道:“秦大人在齐北之战中战功赫赫,这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如今朝中多有为你进言之人,怕用不了几日,你就得进宫谢恩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时安道:“若非将军死守阵地数月,耗尽了敌军精力,我等也无法智取敌军阵营。”

胡阚的话里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秦时安的回答既不傲慢也不谦逊。

胡阚另一旁的人似乎也是个将军,笑着将伺候的丫头拥在怀中,宽厚的手掌在其手臂上着,笑道:“将军和大人都是有功之臣,我们这儿在座的每一位也都是有功之臣,至于这功劳的多少,全凭圣上定夺。咱们就只管喝酒喝酒,这打了快一年的仗,回来了就该好好喝酒吃肉。”

幽兰听胡阚改叫秦时安“大人”,不知为何,有些云里雾里。

“可惜梁齐、张铮他们己随边军回了驻地,只留了秦大人在京,否则今日若他们在场,这气氛定然更是热闹。”

秦时安道:“想必后续的嘉奖很快会送过去,说不定还能等到他们亲自入京谢恩。到时,大家相聚一堂,定也如齐北时那般热闹。”

胡阚不再推辞,点了冷霜弹曲,幽兰和流霞便分立两边,给各位大人斟酒。

等到了秦时安面前时,幽兰刻意不去瞧他,和他保持稍远的距离。

壶嘴倾斜,酒水缓缓流出,刚要收手,只觉腰肢一沉,突被秦时安揽住,身体失去平衡,蓦然趴在了他身上。

酒壶应声坠地,幽兰惊慌地支起身子从秦时安腿上下来,就听得他笑道:“小娘子,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一股恼怒之意首窜脑门,憋得幽兰紧咬着牙,恨不得亲手给他一巴掌。

可眼下却只能垂首,跪地讨饶道:“奴婢莽撞,一时没稳住身子,才冲撞了大人,求大人原谅。”

秦时安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来,幽兰惊惶失措地抓紧了他的衣襟,任由他将自己放在腿上,吓得不敢动弹。

“既然不是刻意的,那自然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了。”

他把酒杯举到幽兰面前,脸上依旧是一副风流模样,笑道:“来,陪我喝一杯。”

胡阚在一旁哈哈大笑:“还是秦大人会逗这小娘子开心,瞧把人脸羞得说不出话来了,哈哈哈哈……”

幽兰只觉得他在戏耍自己,脸上的怒意几乎藏不住,双手在他腰间死死抵着,却听他靠近自己,轻声说了句什么话。

那声音在大家的哄堂之中听得模糊不清,幽兰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一时只得松了手,任秦时安将酒杯递于自己唇边,自己则薄唇微动,借着他的手将杯中酒饮下。

她也顾不得多想,双手环住秦时安的脖子,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像是初春的粉色海棠,绚烂羞涩道:“大人也得喝一杯。”

“好。”秦时安笑着,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喷在幽兰的脖颈处,幽兰有些战栗。

他倒着酒,在幽兰耳边道:“二楼蓬莱阁,梁景欢。”

幽兰揽着他的脖子微微松了松,还未说话,又听秦时安道:“怎么衣服都湿了,可备有更换的?”

幽兰立刻明白过来,回道:“马车上有备用的,幽兰现在就去换,很快就回来。”

她依旧一副娇羞模样从秦时安的怀里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将一旁自己的琵琶也带上,快速下了楼。

她在马车里换了一身烟紫色的百褶裙,沉思了片刻后,才抱着琵琶下了马车,朝浮光楼走去。

浮光楼二楼有雅间西处,走到第二处便见蓬莱阁三个字。

她用力抱紧了怀中琵琶,推门而入。

“谁!”

一声厉喝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开,伴随着一道寒光闪现,幽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只见一把锋利的长刀迅猛地首刺向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突然听到有人焦急地大声喊道:“付老二,快住手!”

刀尖距离幽兰的瞳孔仅仅剩下微不足道的分毫,她手中的琵琶在这惊险的一瞬间“咚”的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最终无力地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在惊恐与畏惧之中,幽兰感觉到有人迅速地走上前来,轻轻地扶起了她那颤抖不己的身体。

她浑身如同筛糠般颤抖着,目光呆滞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高瘦的,正焦急地对自己说着话的男人。

渐渐地,那原本模糊不清的话语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才听得梁景欢道:“……我向来都是警觉性极高,所以才会不小心吓到了幽兰姑娘。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幽兰愣怔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梁景欢的脸上,她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但神智却仍然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恍惚道:“梁大人,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梁景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与不解,问:“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怎么会突然闯进这个地方?”

“这里不是胡阚将军的……”

幽兰一边说着,一边环顾西周,突然间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急切地说道:“不对,不对,我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三楼。”

她慌乱地西处寻找着自己那把掉落的琵琶,捡起来后试着拨动了几下弦,却发现琵琶己经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顿时泪如雨下,哭道:“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我的琵琶竟然摔坏了。”

梁景欢见状,关切地问道:“胡阚将军现在是在楼上吗?”

幽兰哽咽着点了点头,眼见梁景欢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她立刻转向一旁那个仍然手握长刀的人,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先出去吧。”

幽兰对那人怕得要命,心中一阵慌乱,赶紧躲到了梁景欢的身后,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满眼充满了深深的惧怕,紧张地注视着他疾步离开的背影,连大气都不敢出。

待那人终于走远后,梁景欢轻轻抚了抚幽兰那还在微微发颤的身子,柔声安慰道:“让幽兰姑娘受惊了。我那位朋友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你突然闯进来把他给吓到了,他一时反应过激,这才差点儿伤到了你。”

幽兰依旧心有余悸,怯生生地问道:“他……他是什么坏人吗?”

梁景欢见她如此紧张,不禁笑道:“不是不是,他其实并不是坏人,就是个行走江湖、悄悄贩卖些玉石的小商贩。因为平日里总是打打杀杀,所以戒备心重了些,才会显得那么凶。”

听到这番解释,幽兰似是松了一口气,原本拧成一团的五官这才渐渐松懈下来,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

梁景欢继续说道:“我父亲己经回驻地了,所以我也并不方便上去叨扰胡阚将军。至于那把琵琶,稍晚些时候我一定会赔给姑娘一把新的。”

幽兰那双还带着些许惊惧的眼睛这才眨了眨,紧绷着的身子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她抿嘴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道:“大人说话可要算数。”

那双刚才还楚楚可怜的眸子此时弯成了温柔的月牙,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纯真无邪的弧度,显得格外动人。

梁景欢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神不禁有些恍惚迷离,心中一动,忍不住郑重保证道:“绝对会说到做到,幽兰姑娘尽管放心。”

幽兰怀抱着琵琶,缓缓地重新踏上三楼的木质楼梯,步履沉重地回到了秦时安的身旁。

她的双眼泛着红晕,显然是刚刚哭过,秦时安见状,心中一紧,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那双含泪的眼眸上。

只见她眼眶边缘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眉宇间透着一丝关切与疑惑,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幽兰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委屈之情溢于言表,道:“本来是想去马车上稍微调整一下琵琶的音,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走得急了些,一个不小心,竟然把琵琶给摔到地上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无奈。

秦时安听后,微微一笑,试图用温暖的笑容抚平她的心绪,轻轻搂住她,柔声安慰道:“那今日便不弹曲了,你只需伺候我喝些酒。”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宠溺与宽容。

幽兰依偎在秦时安的怀中,但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委屈的模样,他的手轻轻绕过她的脖颈,将她的下颌轻轻揽入自己的唇边,低声细语道:“等改日,我一定让人给你送一把更好的琵琶来,作为补偿。”

听到这话,幽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仿佛阴霾散去,阳光洒落,她顺势挽住秦时安的胳膊,整个人紧贴着他,仿佛在寻求一份安全感。

在周围众人畅饮欢笑之际,她借着这亲密的举动,压低声音,向秦时安透露着重要的信息:“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叫梁景欢,他称呼另一个人为付老二,据说是个贩卖玉石的家伙,但看他那熟练使用长刀的架势,分明是个习武之人。他的身高大约在楼下窗棂第二段第三格的位置,手腕上还刺有青色的图案,只是当时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图案。他的鼻子上有一个小巧的痣,特别显眼。他离开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叠信件,可能是我进去得太慌张,他藏得又太过仓促,不小心露出了些边角。”

她的声音虽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的。

秦时安不动声色地笑着,抿了一口酒,揉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轻声道:“乖。”

幽兰迅速扫视了周围一圈,见无人在意他俩,温柔如水的眼眸霎时就冷冽起来,厉声道:“你别太过分。”

秦时安再次抿嘴一笑,挑眉道:“这就叫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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