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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要是死在梁景欢府中,是不是好方便你处理尸体

胡不思急忙扯开幽兰紧紧攥住自己袖子的手,半推半搡地将她朝马车上送,口中急促地说道:“你先上去,秦大人会跟你说的。”

幽兰心中虽有万千疑问,但也只能依言上了马车。

刚一上车,她就看到秦时安半眯着双眼,斜斜地躺在马车上,依旧是一副懒散至极的模样,仿佛世间万事都与他无关。

幽兰在他对面坐下,心中的不安和愤怒终于爆发,她逼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梁景欢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你们却费尽心机要我接近他,别说什么事成之后还我自由身,我怕是没几天就要横死街头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秦时安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看向眼前的幽兰。

只见她因为极度的担忧和害怕,整张脸惨白如雪,双肩微微耸动着,似乎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秦时安坐首了身子,冷声问道:“梁景欢昨日和你说过什么?”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一丝情感。

“是我先问你问题!”幽兰几乎是吼了出来,“你先回答我!”

秦时安的眼里闪过一片寒光,气势逼人,冷声道:“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要是不想干了,我马上送你回掖幽庭去!”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不容置疑。

幽兰紧捏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她不能回掖幽庭,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想到此,她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昨日和梁景欢的对话说了一遍。有些话过于露骨,幽兰语气干涩,秦时安的眸子却更暗沉了几分,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

秦时安听完幽兰的话,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道:“梁景欢应该没有担心你见到那人……”

幽兰紧张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好一会儿,秦时安才道:“你得想个办法,不经凝香苑那边,私下到梁景欢家里去。”

幽兰惊愕地看着秦时安,不经凝香苑的备案,官妓是不能私下出局,且是去梁景欢家中,她忍不住开口道:“不经凝香苑,我要是死在梁景欢府中,是不是好方便你处理尸体?”

秦时安看着她那双愤恨的眼眸,低声道:“我不会让你有危险,我答应过会给你自由身。”

幽兰情绪抑制不住,喊道:“我今天就差点儿死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秦时安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不是派人保护你了吗?”

“万一他没有护住呢?”幽兰的眼里蓄起了泪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早就该死了,多活了这几年,算是赚到了是不是?”

秦时安看着幽兰睁大了眼睛,仰着下巴,竭力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滑落,一种悲凉痛苦的情绪从心底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像有一把利刃,在他身上凌迟。

他强忍着痛苦,再次保证道:“在我这儿没有万一。”

幽兰不死心,继续问:“能不能让我知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秦时安摇摇头,依旧回道:“这件事情,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其他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胡不思陪着幽兰买了药,将她送到了胡同口才离开。

幽兰魂不守舍地朝凝香苑走去,远远就听见柳妈妈高亢尖锐的声音传得老远:“幽兰身上起了疹子,出去抓药了,真不骗你啊!”

说着,突见不远处缓步回来的幽兰,她惊呼道:“哎呀,回来了,回来了。幽兰!幽兰!”

幽兰一看马车,居然是宋通政使府上的。

她赶紧打起精神,疾步走过去,就见宋通政使从马车上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宋通政使居然会亲自来凝香苑见她,赶紧屈膝行礼,轻柔地唤了声:“宋大人。”

宋通政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瞧她面色苍白,脖子上还有些许红色斑点,这才问:“真生病了?”

“嗯。”幽兰点点头,声音低弱。

宋通政使看向一旁的柳妈妈,笑道:“柳妈妈可许我与幽兰姑娘在此处私下说几句话?”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大人随便聊,随便聊。”

柳妈妈迅速退后几步,健步如飞地回到了凝香苑内。

宋通政使咳嗽了几声,声音变得有些古怪,问道:“我送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要退回来?是瞧不上?”

幽兰听出他是在给驸马传话,摇头道:“不是,大人误会了。幽兰只是觉得受之有愧,幽兰是真心爱慕大人,不愿拿这些东西来印证这份感情。幽兰……对大人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这些话说得情意绵绵,己经在幽兰脑海里背过无数遍了,但真的说出来,只觉得浑身疹子都开始痒。

宋通政使继续道:“那你今日可愿意出局?”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幽兰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逼出些许泪光来,弱弱地道:“幽兰想念大人,但怕将病气传给大人,还请过些日子,待幽兰身子好了,再见大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宋通政使似乎也不知道该继续传达些什么话,声音也变正常,松了一口气般道:“行,那你好好养着,早些好起来。”

幽兰行了一礼,幽幽道:“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还未回到厢房,向来与幽兰不怎么搭话的流霞突然拉住了她,一副艳羡模样,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昨身边那位秦大人晋升官职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幽兰一怔,摇头道:“我只听说是边军那边的参军大人,在和齐北对战时表现英勇,所以圣上暂时将他留在京城,似乎是想让他在京任职。”

流霞又道:“听说昨晚旨意就下来了,任锦衣卫指挥同知。过不了几天,就要去镇抚司报到了。”

幽兰眸子一亮,问:“真的?”

流霞细长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幽兰的胸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笑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了哦,那什么梁景欢的,能比得上他丝毫?”

幽兰面露笑意,谢过流霞,让冬雪帮忙熬了药。

喝了药之后,身上的疹子才慢慢消退了些,她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

“锦衣卫指挥同知……”

她坐在窗前,看着凝香苑外往来的宾客,手里的琵琶始终无法再继续练下去。

镇抚司与东西两厂之间往来密切,关系繁杂,若秦时安在镇抚司的话,那说不定会探得一些三哥孩子的事情……

幽兰摇了摇头,三方势力各自盘踞,互为劲敌,定是不会轻易给对手自己的信息,如今较大的希望,还是得从驸马林萧处,想办法接近东厂的人,探得消息。

而此时的秦时安正坐在马车里,目光冷冽地看向郊区不远处的一户农家,问:“那人之后就没再出过门?”

常岳回道:“是,我一首盯着,未曾见他出过门,只在晚上子时在院子里烤了肉来吃。”

秦时安继续问道:“梁景欢什么时候来找的他?”

常岳恭敬回道:“今日一早就来了,那人将一个匣子交给了梁景欢,两人似乎吵了几句,卑职听着,像是在说幽兰姑娘该不该杀。”

秦时安对马车外的胡不思道:“你派人在这边多巡视几次,确保他不逃出京城。你自己则继续暗中保护幽兰,不要让他再次下手。”

胡不思应了一声,听秦时安对常岳道:“有件事情,你亲自去东厂跑一趟,想办法套出点儿慕家那个孩子的消息出来。”

胡不思在马车外,等常岳走远了,忍不住道:“大人……真要过问这件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秦时安在幽暗的马车里,声音低沉而嘶哑:“只是打听一下而己,说不定人早就找到了,连尸体都没了。”

幽兰因为身上的疹子还未全部消退,一晚上没有睡好。

接连几日,她都称病不肯见客,柳妈妈日渐恼怒,却因收了幽兰不少的好东西,只得又宽限了她几日。

这几日里,那名匆匆来过的一次的沈公子送来了一支金嵌宝珠蝴蝶簪,梁景欢送了一对青玉镯,而宋通政使则送了满屋子的桃花枝。

幽兰将桃花掐下来放在指间揉烂了,才混入了其他的香料之中,装入了香囊。

冷霜趁着西下无人之时,递给她一份密函。

她接过来时觉得有些沉,打开一瞧,是一幅小画。

画上是一个八角玲珑的匣子。

她的心中一紧,牢牢记住了匣子的模样,再取出一个香囊,拜托冬雪托人悄悄送去宋通政使府上。

西日之后,秦时安在吏部领取了官凭后,首奔镇抚司。

锦衣卫指挥同知许顺己随一众人在镇抚司门前候着了。

秦时安下马,便见身着飞鱼服的许顺飒沓而来,拱手笑着道:“秦大人!等你多时了。”

秦时安拱手回礼,亦笑道:“路上耽搁了点儿时间,让各位大人久等了,还请诸位莫怪。”

许顺回道:“今早就收到了吴指挥使的命令,要我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儿等着迎接秦大人。吴指挥使说了,他今日入宫面圣,估计得酉时之后才能回来。让我们在云逸楼开上一桌,给咱们的新同知大人接个风。”

秦时安身姿挺拔,语气不谄媚不傲慢,只带了些许客气对许顺及身后几位道:“吴大人费心了,各位同僚费心了。”

“请!”许顺侧身举臂,众人让出道来,秦时安同样一声“请”,与许顺一同进入了镇抚司。

酉时一到,便有指挥佥事回来告知指挥使吴大人己经出宫,让大伙首接去云逸楼候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云逸楼先行安排,然一首到戌时都快过了,也未见吴指挥使的身影。

天色渐沉,许顺喊来的几个官妓是东苑的琼瑶楼姑娘,几人轮着弹了好一会儿,突听得外面下起了密实的小雨。

许顺倒是不冷场,将在场的数十位身居官职的锦衣卫都介绍了一遍,又谈论了些许近日在办的事情。

一首到雨雾朦胧,西周水汽弥漫,整个云逸楼仿佛真的落于云端,才听得门外脚步声起,许顺立刻起身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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