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没理她，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苏梦紧抿的唇角和紧握的拳头上。她走到苏梦身边，姿态自然地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像护着自己人：“苏梦是我特聘的助理，负责协助我处理项目文件归档和初步筛查。王主管，你是在质疑我选人的眼光，还是觉得我安排的工作不重要？”
“不…不敢！绝对没有！” 王莉冷汗都下来了，“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我们在跟苏助理开玩笑呢！” 她慌忙弯腰去捡地上的文件，动作狼狈不堪。
“玩笑？” 宁微的声音冷得掉冰渣，“用鞋底踩重要文件，污蔑同事偷窃，甚至试图动手？王主管，这种玩笑，公司的《员工行为规范》里好像没有吧？看来需要请人事部和安保部一起评估一下这个‘玩笑’的性质了。” 她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别！宁小姐！是我们不对！我们立刻收拾干净！苏助理，对不起！对不起！” 王莉和那几个跟班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捡拾文件，连声道歉，然后像见了鬼一样飞快溜走。
消防通道里只剩下两人。苏梦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但看向宁微的目光却更加复杂，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宁小姐，你不必为我这样。她们针对的是我，你这样只会让她们更恨你，也让我更难做。”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而且，我们其实…并不熟。”
宁微看着苏梦倔强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她理解苏梦的不安和怀疑，一个豪门千金突然对底层清洁工如此维护，确实不合常理。“我不怕她们恨我。” 宁微语气坚定，“至于熟不熟…苏梦，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天在电闸室，你的冷静和判断力，是装不出来的。我需要你这样的助手。” 她伸出手，“留下来帮我，好吗？不仅仅是为了这份工作。” 最后一句，她说得意味深长。
苏梦看着宁微伸出的手，又抬头深深望进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施舍，没有怜悯，只有真诚的欣赏和一种她看不懂的、沉甸甸的东西。片刻的沉默后，她终于伸出自己微凉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好。谢谢你，宁微。” 这一次，她没有用敬称。
午休时分的员工餐厅人声鼎沸。宁微特意选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看着苏梦端着餐盘略显局促地走来。
“坐。” 宁微示意对面的座位，将一份包装好的三明治推过去，这里的“招牌金枪鱼，尝尝？”
苏梦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低声说了句谢谢。两人安静地吃着东西，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宁微注意到苏梦吃得很慢，很仔细，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文雅，像是在模仿什么。那天在电闸室…” 宁微状似随意地开口，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冰咖啡，“你怎么对集团大楼的结构那么熟悉？连维修通道和备用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