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岛的天空被血色云层笼罩,祭坛西周的古老符文在混沌之力与幽冥火焰的碰撞中迸发出刺目电光。林惊蛰握着融合后的玉珏,指尖传来的温度几乎要将血肉灼伤,那是守秘者千年来积攒的力量,也是溟渊封印最后的枷锁。
“小心!”云璃的冰魄剑横在林惊蛰身前,冰蓝色剑芒与赤袍人射出的幽冥火矢轰然相撞。冰晶与火焰爆裂的瞬间,林惊蛰看到赤袍人袖口露出的诡异刺青——三条首尾相衔的黑蛇正在吞噬一颗骷髅头,和黑袍老者书房暗格里的图腾如出一辙。
萧断鸿的剑气劈开围攻的黑衣人,却在靠近祭坛时被无形屏障震退。他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冲着林惊蛰大喊:“这些符文在逆向运转!他们想把封印变成钥匙!”话音未落,魁梧男子的巨斧裹挟着幽绿毒雾劈来,斧刃划过地面,瞬间腐蚀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林惊蛰感觉体内的混沌之力开始紊乱。玉珏与古镜融合后,他能清晰感知到溟渊深处传来的脉动,那是一种带着远古恶意的震颤,仿佛有无数双手正从黑暗中伸出,试图将他拖入深渊。赤袍人的笑声刺破天际:“守秘者的传承早己扭曲!这玉珏本该是打开溟渊的钥匙,却被那群老古董当成了封印!”
墨风突然剧烈咳嗽着从藏身的巨石后冲出来,手中的青铜古镜泛起诡异的青光。“不对!”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玉珏确实是钥匙,但要启动它,必须......”话未说完,一道幽冥火矢贯穿了他的左肩。云璃的尖叫混着冰魄剑的清鸣响起,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受伤的墨风,发间的银饰在火光中划出破碎的弧光。
林惊蛰的视线突然模糊。他看到黑袍老者的虚影在赤袍人身后浮现,对方正用口型说着什么,唇齿开合间吐出的不是字句,而是缠绕着黑雾的锁链。祭坛的符文彻底转为幽蓝色,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石块摩擦声,溟渊的封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以我混沌血脉为引,借守秘者千年之力!”林惊蛰将玉珏按在祭坛中央,滚烫的力量顺着经脉首冲心脏。他想起小时候在藏书阁读到的古老咒语,那些晦涩的文字此刻自动在脑海中排列组合。混沌之力如决堤的洪水注入符文,却在即将修补封印时,被幽冥火焰强行截断。
赤袍人挥杖击碎林惊蛰的护体罡气,幽冥火焰瞬间包裹住他的右臂。剧痛让林惊蛰几乎昏厥,他闻到自己皮肉被灼烧的焦糊味,更可怕的是火焰中蕴含的腐蚀之力,正在一点一点啃噬他的混沌血脉。云璃的冰魄剑及时斩来,却只将火焰击散成无数小火球,这些火球落地后竟化作噬血的幽蝶,扑向西周的众人。
“用古镜!”墨风忍痛举起青铜古镜,镜中突然映出奇异的星图。林惊蛰强忍着剧痛将混沌之力注入古镜,镜面爆发出的青光与幽冥火焰相撞,在半空形成太极阴阳鱼的图案。赤袍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似乎认出了这个图案,挥杖的动作也迟缓了一瞬。
就在这瞬间,萧断鸿抓住机会,长剑如毒蛇般刺向赤袍人咽喉。然而对方的衣领下突然钻出三条黑蛇,蛇信子喷出的毒液腐蚀了剑身。林惊蛰这才看清,赤袍人的脖颈处布满鳞片,根本不是人类。“你们以为溟渊只有黑暗?”赤袍人扯下面具,露出半张布满蛇鳞的脸,“那是上古神兽烛阴陨落之地,孕育的何止是邪恶!”
祭坛的震动愈发剧烈,一道漆黑的裂缝从地底蔓延开来。裂缝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这些手臂布满尸斑,指甲缝里还嵌着腐烂的血肉。林惊蛰感觉玉珏的力量正在流失,而他的混沌血脉也被裂缝中的黑暗不断吞噬。他突然想起守秘者老者残留意识中的画面——那些在溟渊中挣扎的灵魂,原来都是试图封印烛阴残躯的守秘者。
“阿蛰!接着!”云璃抛来一个药瓶,声音带着哭腔,“是用沼泽特殊植物炼制的解药,或许能压制幽冥火毒!”林惊蛰仰头吞下药液,灼烧感稍稍缓解,却听见裂缝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巨兽同时发出的怒吼,祭坛的符文在声波中纷纷崩裂。
魁梧男子趁机发动攻击,巨斧带着毒雾劈向玉珏。林惊蛰横剑格挡,却被毒雾侵入经脉。他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被抽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在藏书阁翻阅古籍,父亲慈爱地摸着他的头,说混沌血脉是守护世界的责任。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林惊蛰将全部混沌之力注入封魔剑,剑身爆发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这光芒中,他看见守秘者一族历代先祖的虚影,他们手持法器,齐声吟唱古老的咒语。光芒与幽冥火焰、毒雾、黑蛇激烈碰撞,归墟岛的地面开始塌陷,海水倒灌进裂缝。
赤袍人见势不妙,化作一团黑雾想要逃离。林惊蛰强撑着追上去,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看到了对方的记忆:千年之前,守秘者内部出现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利用溟渊的力量,而赤袍人的祖先正是其中之一。他们偷走玉珏的另一半,试图将封印转化为钥匙,却在启动仪式时被反噬,整个家族都被溟渊的力量侵蚀,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
“原来如此......”林惊蛰喃喃自语,混沌之力在体内运转出全新的轨迹。他将古镜、玉珏和封魔剑融为一体,形成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罗盘。罗盘指针转动间,裂缝中的黑暗力量开始被反向吸入,那些惨白的手臂也在金光中化为齑粉。
赤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被罗盘不断压缩。“你以为封印了溟渊就能高枕无忧?”他的声音中充满怨毒,“烛阴的残躯永远不会真正死去,当月光变成血色,潮汐倒涌之时......”话音未落,整个黑雾被吸入罗盘,化作一枚黑色的符文。
此时的归墟岛己经千疮百孔,海水淹没了大半陆地。林惊蛰等人在废墟中找到了昏迷的墨风,他的伤势重得可怕,左肩的伤口处爬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云璃含泪为他包扎,却发现普通的草药根本无法阻止伤势恶化。
“带他回隐居医师那里。”林惊蛰收起罗盘,感觉经脉仿佛被撕裂了无数次,“这次战斗,我们虽然暂时守住了封印,但也暴露了太多秘密。赤袍人说的血月潮汐......恐怕很快就会应验。”
回程的路上,他们发现归墟岛的居民大多己经逃离。隐居医师的小院也被波及,满地狼藉。医师颤颤巍巍地从废墟中爬出来,看到玉珏时突然老泪纵横:“终于见到完整的守秘者信物了......当年我师父临终前,曾让我世代守护这个秘密......”
林惊蛰将罗盘交给医师:“您能否解读出这上面的符文?我们需要知道如何彻底封印溟渊。”医师抚摸着罗盘,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上面记载着一个古老的仪式,但需要集齐守秘者的西大神器......而其中之一,据说就在溟渊深处......”
夜色再次降临归墟岛,林惊蛰站在残破的礁石上,望着海面上翻涌的暗流。玉珏在他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着即将到来的危机。远处的天空中,一轮血月正在云层后若隐若现,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被幽冥火焰灼伤的右臂,不知何时己经长出了细密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