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顺着松针滴落，在萧凡肩头晕开个深色水痕。
他望着茶摊后脸色发白的康华，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系统赠予的储物袋——里面还躺着给小虎准备的补元丹。
"兄台可是要去浩翔王国？"康华的声音比山风还凉，右手仍虚按剑柄，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他盯着萧凡方才踏空而来的位置，喉结滚动两下，"这镇北城往东南三十里有处峡谷，穿过去便是浩翔国境。
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西周茶客，"浩翔王都渭水城最近不大太平，三日前武神殿的使者刚去过皇宫。"
萧凡瞳孔微缩。
武神殿的名字像根细针扎进他脑海——这是天武大陆最古老的修炼势力，传闻殿主是破碎境强者。
上回穿越时他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说武神殿专管各王国修炼资源分配，若有私藏高阶晶石者，最轻也是废去修为。
"多谢提醒。"他面上仍挂着笑，掌心却悄悄攥紧储物袋。
小虎是他在天武大陆收的义弟，三个月前被山贼追杀时只剩半条命，要不是他用系统兑换的疗伤丹吊着，早该埋进乱葬岗了。
此刻想到小虎，他喉间发紧，"不知浩翔王国老祖可在宫中？"
康华的茶碗"当啷"砸在桌上，溅出的茶水在粗陶盘里洇开。
他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惊色："你...你怎么知道老祖？"
"在下与老祖有旧。"萧凡没接话，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风卷起他的衣角，松针在他脚下碎成齑粉。
康华的惊呼声被抛在身后，他望着东南方翻涌的云层，灵气如活物般在经脉里乱窜——武神初期的修为让他每一步都能跨出百米，不过半柱香时间，镇北城的残旗便成了远处一点灰影。
渭水城的红墙金瓦在暮色里泛着暖光时，萧凡正站在皇宫飞檐上。
他望着殿内晃动的灯影，听见苍老的咳嗽声从偏殿传来："是小友来了？"
推门的瞬间，药香裹着暖意扑面而来。
檀香木椅上坐着位白发老者，腰间玉牌刻着九只玄鸟——浩翔王国老祖的标志。
老人膝头趴着团白影，听见动静猛地抬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哥！"
小虎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
他比三个月前高了小半个头，月白劲装下肌肉线条清晰，腕间还系着萧凡送的青金石手链。
萧凡弯腰接住他，鼻间萦绕着少年人特有的青草香，眼眶突然发酸："听说你到武灵初期了？"
"前日刚突破的！"小虎抓着他的手腕往自己丹田送，"老祖说我经脉比寻常人宽三倍，要是有高阶晶石......"他话音突然顿住，视线落在萧凡腰间的储物袋上，"哥，你又去危险的地方了？"
"傻小子。"萧凡揉乱他的发顶，转头看向老祖。
老人正眯眼打量他，眼角皱纹里全是笑意："小友这三个月倒是没闲着，武神初期了？"
"全靠前辈照看小虎。"萧凡从储物袋里取出个锦盒，打开时满室星辉——七枚拇指大的晶石流转着幽蓝光芒，每一枚都裹着浓郁的灵气，"这是七级聚灵晶，够小虎冲击武灵中期了。"
老祖的瞳孔骤然收缩，枯瘦的手指悬在晶石上方迟迟没落下："七级晶...小友可知这东西在武神殿挂着悬赏？
上回南楚王国私藏五级晶，整座城都被掀了。"
小虎的手悄悄攥住萧凡的衣角。
他望着哥哥眼底的坚定，喉间发紧："哥，我不......"
"别怕。"萧凡按住他的后颈，感受着少年皮肤下跳动的血脉，"你天赋这么好，若因资源耽误了，我才要后悔。"他转向老祖，声音放软，"前辈若不嫌弃，这些晶石便算在下的谢礼。
小虎经脉特殊，得用温和的灵气滋养......"
"我听哥的。"小虎突然打断他，仰起脸时眼眶泛红，"上次哥给的疗伤丹，我藏了半颗在枕头底下。
等我成了武王，就用那半颗丹给哥熬药。"
萧凡的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摸出颗补元丹塞进小虎掌心，又从储物袋最内层取出块巴掌大的暗金晶石——那是系统抽奖抽到的王级晶，灵气浓度是七级晶的十倍。
"今晚你就在偏殿修炼，我给你护法。"他望着窗外渐起的夜风，指腹着王级晶的纹路，"等你稳住境界，我...也要闭关了。"
老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盯着萧凡掌心的王级晶，声音发颤："小友可知这东西引动的灵气波动......"
"武神殿的人要来，便让他们来。"萧凡望着小虎发亮的眼睛，嘴角慢慢扬起，"我护得住想护的人。"
深夜的风卷着松涛撞进窗户。
小虎盘坐在蒲团上，指尖的七级晶渐渐泛起柔光。
萧凡站在廊下，王级晶在掌心发烫，像团随时会烧起来的火。
他望着天际若隐若现的星子，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宿主突破契机，是否开启闭关保护？"
"开。"他低笑一声，将王级晶按在丹田位置。
灵气如洪流般涌进经脉时，他望着偏殿里专注修炼的少年，在心里默默补了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