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
郑森这个家伙太能喝了,袁季盛也是个酒晕子,喝到后来,苗书都断片了。
他俩好像还在喝!
这俩狗男女!
倒是情真意切。
你俩去滚床单吧。
嫌弃!
……
“东家,不好,钱谦益今天一早坐船离开南京了,应该是回老家了。”
苗书早上醒来后,正在园中溜达,被蓝应诚拉到一边,结果被告知一件“大事”。
“哦?什么时候走的,你细细说。”
“今天一早。看样子,他是短期回老家办事。因为柳如是并没有跟他同行。”
“哦!”
“现在咱们怎么办?”
苗书站起来起了几步:“前几日我就有个预感,感觉自已不日会离开南京,当时以为是回山东,现在想来,可能只是离开南京!”
“东家的意思?”
“咱们跟着钱谦益,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钱谦益离开南京,必然有极要紧的事情。”苗书想着,跟郑森结拜并建立了夏人党后,自已在江南的大事抵定,跟东林党联盟的事情基本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现在要看看钱谦益忙着回去做什么。
“钱谦益甩开柳如是,不会是有其他相好吧?”蓝应诚对于继续跟踪钱谦益可没什么兴趣,这个老头子,难道真有这般重要。
要知道,为了盯住钱谦益,花的银子、调动的人手可不是小数目了。如果不是王爷亲自在此督战,他可没这么大的气魄。
“多虑了!跟踪了他一段时间,没见钱谦益有这个爱好。再说他一把年纪了,纵然有这爱好,也没有力气了。只一个柳姑娘,老爷子就左支右绌了,说不得还要本王出把子力气。”
苗书自从跟郑森结拜后,心情大好,忽然开起了玩笑,引得蓝应诚咯咯大笑。
“你说,钱谦益现在知道咱们昨天在他家做的事情吗?”
“五五之数!钱府的下人是两套班子,尤管家这一路上看家护院,另有一位管家跟随钱谦益外出理事,因此有一定的几率双方还没来得及通气,”讲到此处,蓝应诚开心的转移话题,“东家,咱们这次总算幸不辱命,在钱府安下了眼线。”
苗书摇了摇脑袋:“别高兴太早,事情才刚刚开始!”
“难道我们现在还不算大功告成?请王爷明示!”蓝应诚很开心。
“距离还远着呢!我们动作太大,这次不杀人,看来是不好收尾了。”苗书抄着手看着燕子矶下滔滔江水东逝,“安排船只,我要亲自跟去看看!”
“是!”
……
“对了,对尤管家和那个二爷的审讯情况怎么样?”
“钱谦益的侄子叫钱维宣,据他讲,他就是听大少爷的话,在钱府看家守院,当然也是为了盯住柳如是,防止老爷子突然暴病而亡,大少爷在老家得不到消息,无法及时抢夺家产!”
“果然,这个人就是为了针对柳如是母女的!”
“也不尽然!尤管家交待的更多一些,他说自已才是大少爷安排的人。二爷不是大少爷安排进来的,至少不是从他这里安排进来的,是走的另一位管家的路子。而且据万管家讲,这个钱维宣在南京一处宅子,占地极为庞大,没个三五万两银子置办不下来。”
“一座小小的钱府,居然这么多戏!”苗书叹道。
“我怀疑这个二爷身份有问题!”
”怎么说?“
“昨天他只交待出来三千两银子,只怕只是个障眼法,这小子身家来路不明,另外他潜伏在钱府,很可能是受人挟制!而且咱们这次抓了他,只怕已经暴露了自已!”
“么的,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苗书听到此处,顿时把眉毛皱起来,“你觉得是哪方面的人!”
“不好说。钱谦益政敌不少,就是马士英也有可能派人在钱府做耳目!”
“不,应该不是马士英,马士英在前两年才出任凤阳巡抚的,他补缺时崇祯皇帝还在,他往神京派出暗桩是有可能的,南京一个留守的备都,马士英不可能预知自已能当上兵部尚书,更不可能预料到燕京陷落。而且,这件事查一查钱维宣进府的时间,就知道了。只要钱维宣进府的时间在两年以前,那么就确定不是马士英的人,马士英当时正因罪被罢黜在家,他有那闲心侦查钱谦益做什么?!”
“这件事,属下会落实!”
“这钱府上鬼怪还不少,怪不得钱谦益一死,柳如是母女就被逼上吊了!”苗书淡淡的说。
“什么?”蓝应诚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哦,没什么!我的一点猜测。这钱府的仆人都是大少爷派来的,柳如是母女以后如果没有钱谦益撑腰,处境将会极为艰难!”
苗书又跟蓝应诚谈起夏人党和江南时报的事情,要求把《江南时报》与《夏人党刊》严格拆分,两套人马不能有任何交叉,不能让我们完全暴露在福王政权面前。
……
苗书刚把蓝应诚送走。
忽然看到一袭白衣闪过,一柄长剑已经架到脖子上,吓了苗书一大跳,这才发现,原来柳如是一直在假山下面躲着偷听。
暗叫一声糟糕!
刚才说话时不太小心,好像说了一些“浮浪之言”!什么“左支右绌”、“出把子力气”什么的。
柳如是不会真的杀了小爷我?
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算了!
是时候亮出我的主角光环。
“柳姑娘,看在大木兄弟的脸上,先说好了,不要打脸,可以打屁股!”苗书先给事件定个性。不就是个失言之罪的处罚咩,不要打脸哦。
……
“站好了,不要嬉皮笑脸的!”柳如是看苗书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派,更加气愤,“说,你跑到我们钱府上来,又跟大木结拜,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安的是什么心?要害什么人?!”
“是天王殿的女菩萨派我来的!”苗书很快就想到一个好主意!
“胡说!”柳如是把剑刃又往前推了推。
“柳姑娘,我可是给你送了个女儿,我如果害你,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苗书开始解释自已,“你应该都听到了,钱维宣在外面有一处大宅子,这是有人在针对钱府!”
“针对钱府的就是你吧!”柳如是对喷。
“我?!河东君说笑了!”苗书打了个哈哈。
如果严格意义上讲,自已确实在针对钱府,而且监视了好长时间了,虽然目标是为了跟东林党结盟,但是手段是不怎么光明正大的。
“你方才说什么,怪不得钱谦益死了,柳如是母女被逼……上……吊,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说清楚了,我……我我跟你没完!”此时,柳如是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持剑的手已经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