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阮平川看着众人的神情,眼底闪过一道冷意,朝着身边一道漆黑的身影点了点头。
男子接收到阮平川的指示,脚尖一点掠过湖面,把在湖里挣扎的管事婆子给拎了上来。
这一拎不打紧,直接把岸上的众人吓得够呛。
只见管事婆子整张脸上都没有一块好肉,衣服在外的皮肤都像是被什么生物啃噬了一般。
整个人鲜血淋漓,早已出气多进气少,一看就是活不成了。
阮平川看了眼黑衣男子,在他微微摇头后就清楚,这人是不行了。
“可看清楚湖里的东西?”
阮大看了眼阮平川,斟酌片刻后说道:“应该是鱼之类的生物。”
专门吃人的那种。
阮平川心中一惊,瞬间想到一个传闻。
有一种鱼,专门吃人,俗称食人鱼。
然而这种鱼类,不是在北地那边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府和北地是不是有关联?
“你可有把握从这湖里捞一条上来?”
如果能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湖里的就是北地的食人鱼,那她就可以去皇后娘娘那边陈述这件案子的异常之处。
如果没有证据,那就只能是普通的杀人案?
他……
阮大看了眼漆黑的湖面,饶是他轻功了得,从这湖里捞一条能食人的食人鱼,他还是没有把握。
他羞愧的低下了头,嗡声说道:“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阮平川拍了拍阮大的肩膀,宽慰道:“手指还有长短呢,更何况人?”
“本官为什么要怪你?”
“多谢大人宽恕。”
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一条食人鱼仿佛自带眼睛一般,直接落在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画面有片刻的凝滞。
身在暗处的鬼影,深藏功与名。
大大啊,他的任务完成啦,他就先撤啦。
鬼将大人说过,只要谁给上神办好事,回了地府可是有奖励的。
哈哈,他要多去吃点香,好让自已的灵魂更加的凝实,这样下次还可以继续上来办事啊!
嘿哈!
太开心啦。
鬼影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阮大看着地上的食人鱼,略微恍神后赶紧用东西把这玩意给打晕,然后把东西塞吧塞吧,塞到了一个漆黑的布袋里。
这里的情况查的差不多了,阮大人也不想参与到人家的家事中去,让押差们抬着那具尸体,转身就回了衙门。
等许家主清醒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
圣女的尸体,连带着食人鱼都到了京兆尹。
许家主大发雷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为什么要让京兆尹到府上?为什么?”
护卫战战兢兢的回道:“家主,是少爷们和其他老爷们要报案的。”
毕竟死了嫡小姐,要是这一切就是针对他们许府的呢?
其他人自然害怕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许家主心中一阵担忧,生怕圣女的身份被识破,但想到,这些年她一直以许府嫡女的身份在都城行走,神情又松了下来。
只是他这口气刚松下来,看着吞吞吐吐的护卫,他的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还有什么瞒着我?”
“主子,府上所有值钱的,所有库房都被盗贼给盗走了,连带着拔步床那些都没了。”
别说拔步床,连锅碗瓢盆都没有了,什么小偷那么不讲究啊?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夫人少爷他们呢?”
许府家大业大,库房也有好几个,更别说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私库,他就不信,这些都被盗贼给偷走了?
他们是如何知道的那么清楚的?
难道府上有内贼?
护卫苦涩一笑:“都被偷走了。”
他们还没出手呢?
连个小偷的影子都没看见,所有东西就没了。
难不成?
“什么?”许家主猛地站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人是如何偷的?
这时,管家匆匆进门,“老爷,湖里……”
管家欲言又止,湖里有东西的事情,府上知道的人不多,这里是专门用来处罚不听话的一些人的。
还有一些竞争对手,不好明着动手,就运用这湖里的玩意,让他们尸骨无存。
如今……
“什么?”许家主一个踉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完了,要完了。”
忽然,他想起书房密室里藏着的东西,赶紧摁下机关,墙壁上瞬间出现一道门。
许家主迫不及待的下去,直到看到空空如也的密室,他彻底的跌坐在地上。
完了,真的完了。
这里藏着他的所有秘密。
他……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还没输,他还可以东山再起。
他还有筹码。
只要……
许家主幽暗的眼神望着无尽的夜空,嘴角勾了勾。
狡兔三窟,他又怎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府上呢?
皇后娘娘: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你梦游告诉了本宫地方呢?
京兆衙门。
阮平川看着那具尸体和食人鱼,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他一点也不敢耽误,赶紧写明一个折子,等着第二天就呈上去。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说不得背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一幕,他可承担不起皇后娘娘的怒火。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染红了整个天空。
今日,凌紫霖破例参加了朝会。
往日的朝会,都是丞相和阮阁老一起主持,然后把朝堂上的事情一起呈报给凌紫霖。
朝臣们看到一身宫装的皇后娘娘,缓缓走进大殿的那一刻,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个呼吸都轻了些许。
脑海里闪过一个问题,皇后娘娘今日为什么来上朝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这个煞星?
朝臣之所以在皇帝驾崩了之后没闹,一是害怕皇后娘娘的手段,二是皇后娘娘张弛有度,没有过分的插手朝堂之事。
只是大事她来抓,小事她看着分配,让大家都没有处于尴尬的境地,这也是众人没有反弹的原因。
只是,今日,一个个看着她肃杀的神情,忍不住心中打个颤。
今日,怕是,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丞相带头朝着上头行礼,身后的朝臣们立马跟着行礼。
声音整齐,连带着这些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格外的一致。
眼观鼻鼻观心,只要不点到自已的名字,他们可以装哑巴、可以装聋子。
可以当任何人,就是不是那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