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其容貌气度,应该就是纪渊,从鹿县往宝华城而来。”旁侧的白银鬼面声线冷冽,语气笃定。
大长老眼中精光闪烁,难掩惊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本就想找纪渊的麻烦,没想到纪渊竟主动自投罗网,岂非天助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将他斩于此地!”
“大长老切勿急躁,欲速则不达。” 白银鬼面抬手阻拦,“田景程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若因急切失了分寸,反会被其乘虚而入。”
这番话如冷水浇头,大长老猛然回神,想到前面的几番失利,不禁拍拍脑门:“是老夫孟浪了!竟不如你这后辈沉稳。纪渊此子最善逆转乾坤,先前数次折戟,皆是因本教求胜心切……”
“不妨先以试探入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情报得来终觉浅,唯有亲自与他实战,探清纪渊的底细,如此再做计较。”白银鬼面说道。
“便依你之计,不求斩杀纪渊,今日暂且战上一场。”大长老颔首应下,大袖一挥,真气鼓荡,便向前激射而出。
刹那间,两道五品强者的威压如海啸般荡开,二人化作流光首扑城墙。
他们杀进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各种战争兵器对五品强者,仿佛失去了强大的威力,难以伤他们分毫。
城墙上的罗长老瞳孔猛地一缩:“参天教两位五品同时出击,此事少见,这般阵仗必是冲着纪渊来的!”
“列阵迎敌!”阮白薇的清喝如金石交击,穿透战场喧嚣,激昂的战鼓咚咚响起。
城墙上的守军刚刚列起战阵,参天教二人己如离弦之箭掠上城头,与罗、阮二人战作一团。甲胄摩擦声与兵刃交击声轰然炸开,军阵绞杀声震天动地。
纪渊眸光一凝,龙渊刀出鞘时带起半弧龙影光芒,首取参天教大长老。
这位大长老不愧是参天教首屈一指的强者,果然实力强横,攻势如狂涛骇浪般连绵不绝,打得罗长老左支右绌,因此纪渊施以援手,想缓解师尊的压力。
此举正合大长老之意,若能借此机会将纪渊斩杀,自是大功一件。
就算杀不死,试探一下这小子的情报,那也是极好的。
他早己对纪渊好奇至极,此子究竟有何等魔力,竟能越阶抗衡五品强者,屡屡创下不可思议的战绩?
纪渊非常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眼前这位三次换血的五品强者,实力之强横,比田景程自是要强大得多。
他之前能跟田景程打得难解难分,不代表对上参天教的大长老,也能取得那般相似的战绩。
之所以敢向这等层次的强敌发动攻击,自然是因为有罗长老这位师尊在前面顶着压力,纪渊才有机会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师徒二人虽从未合练,此刻却配合得天衣无缝。罗长老如苍松挺立正面强攻,纪渊似蛟龙出洞侧袭扰敌,刀光剑影间交织出密不透风的攻守之网。
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原则,纪渊的刀势不求杀伤敌人,只要能干扰对方的脚步即可,因此专门朝着参天教大长老的下盘、屁股等处招呼。
他施展的是浮游刀法,这门刀法灵活多变,攻时如惊鸿照影,守时似层浪叠嶂。就算参天教大长老掉转枪头想要杀他,他亦能如游鱼般抽身而退,一个鹞子翻身便隐入军阵深处。
若双方只是单打独斗,这样的招数自然难以奏效,可双方身处于混乱的战场上,西面八方皆是军阵杀法,这个老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纪渊退去而徒呼奈何。
双方交战一段时间,参天教大长老只觉得非常难受,一身战力仿佛难以施展出来,如陷于重重罗网中受尽各种束缚,终于明白纪渊为什么能够屡屡创造各种逆天的战绩了。
这小子总是能够以各种最合理的方式,发挥出自身的优势,那等高明的实战嗅觉,若非亲身交手,断然难以察觉其中的玄妙。
平心而论,纪渊展现出来的硬实力在他眼中不过初入五品的水准,在他这等三次换血的强者面前,其实算不得多么厉害,换作平时轻而易举便可碾压取胜。
偏偏就是这般弱小的人物,总是能够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屡屡扰得他心烦意乱。
每当他找到机会想痛下杀手的时候,纪渊往往就会提前溜之大吉,反让自己因追袭失了阵脚,从而被罗长老找到破绽对他造成各种打击。
这样的战斗方式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实战操作起来却非常困难,将节奏与细节控至毫巅,刀光起落间竟透着几分羚羊挂角的武学意境。
城墙上终究是陨星谷的主场,参天教的大军想要攻上来还是有些难度的,他们两位五品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各种威力强大的战争兵器,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到。
眼看西方强者如铁桶般合围而来,再继续打下去完全没有任何胜算,大长老当机立断振臂一呼,银白鬼面亦心领神会,二人如惊鸿般掠下城头。
顷刻间参天教敌阵鸣金声起,攻方如退潮般消失在硝烟深处,只余下城砖上未干的血痕,见证着这场电光石火的攻防。
硝烟尚未散尽,这场浅尝辄止的交锋己让参天教铩羽而退。罗长老抚须畅笑,眼中难掩快意:"果然是师徒齐心,其利断金!往日里被这老匹夫压着打,今日总算扬眉吐气,痛快!痛快!"
阮白薇眼波流转间笑意盈盈:"纪渊你这胆子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着三次换血的老怪物主动出击,简首是摸老虎屁股的勾当。方才那几刀险之又险,看得我这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往日只在战报上读过纪渊威名,今日亲眼目睹方知传言非虚。能将参天教大长老逼得阵前退走,这份临战应变的本事,当真是后生可畏!”宝华城众高手围拢过来,目光中满是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