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这套?”
贾张氏唾了一声,但由于她的瞄准不太准,吐出来的口水只是沾湿了秦淮茹的衣物,未能直接击中脸庞,这让她异常生气。
“像你这样不争气的野丫头,怎么会有存钱的机会?
难不成你准备让我们一直讨不到这笔债务?”
“即便我现在没钱,可程治国有钱啊!”
“现在你不就是在追求程治国吗?如果你无法偿还,我就去向程治国要债!”
言罢,贾张氏开始在屋里翻找,她的真正目的是趁着程治国不在此处,搜罗所有有价值的物品。
仅凭五十大洋就想让我离开?
做梦去吧!
我要让程治国倾家荡产!
至于等他回家后该如何对付这一切,哼,到了我贾张氏手中的东西,无论谁来了都没办法拿走!
“你别……你不能这样!”
秦淮茹急忙前去阻挠,
她也推测出程治国家可能藏着不少贵重之物,毕竟一个无业游民如何能够拥有这么多食物与钱财?
倘若这些宝物被贾张氏找到了,麻烦恐怕会随之而来。
毕竟所有的纷扰都因她而起,到时候程治国又怎能放过她?
“给我滚一边去!”
贾张氏一把将她推开,秦淮茹踉跄倒地,屁股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虽然痛彻心扉,但她此时无暇关注这些伤痛,转眼看到院外围观的众人,
发现大家都只在一旁议论纷纷,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出头。
这场两姓之间的争吵如此激烈,没人愿意介入其中添乱。
于是,秦淮茹只能强行忍着泪水,艰难起身,再次尝试阻挡贾张氏。
出于恐惧,她尽量避免触碰贾张氏,害怕进一步激怒对方,只能拉着某些物品,防止贾张氏随意捣乱!
“臭丫头,放手!”
“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贾张氏冷笑一声:“违法?程治国违法了吗?你们违法了吗?你们让我们家陷入这样的境地,还想过安生日子,真是痴心妄想!”
见秦淮茹仍然不肯放手,她拿起手中的箱子,用力地砸了下去。
“砰——”
箱子瞬间碎成一片。
秦淮茹惊愕地看着散落在地的木板和杂物,又抬起头望着贾张氏那得意又凶狠的表情。
“这可是你自已的手松的,别怪我!”
贾张氏冷笑着,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花瓶。
看到秦淮茹准备阻止,她毫不犹豫地将花瓶扔在地上。
“哗——”
花瓶碎成了一地碎片。
“是你自已撞上的!”
贾张氏撒谎也不眨眼,变本加厉地继续破坏其他物品。
秦淮茹见状,不敢再上前抢夺,只能无助地看着贾张氏肆意破坏,泪水不断地流下来。
贾张氏眼见客厅已经乱作一团,能破坏的都砸了,但程家的传家宝仍未找到,心中愈发不满,决定要进入内室。
然而,秦淮茹立刻站在门口,坚决阻止她。
“滚开!”
贾张氏大喝一声,几次尝试强行闯入,但秦淮茹坚定地拦在门前,不肯让她过去。
这使得贾张氏更加愤怒,一巴掌打在秦淮茹的脸上:
“你这个贱女人,才跟着程治国几天,就真的当自已是他的人了吗?”
秦淮茹满脸泪痕,但想到内室中还有程治国给她的几十块钱,若是被贾张氏夺走,实在不知道怎么交差,只得忍受疼痛,死守门口。
“贾张氏,你别太过分了。”
旁边的大妈看不下去,劝道:“有什么话等程治国回来再说,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出息。”
“呸!他回来又怎样!你们还真以为我会怕他?”
“他欠我们的钱,他理应还债!”
贾张氏愤愤地说着,尽管口中强硬,但她见秦淮茹死活不让路,只好无奈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厨房。
正厅已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如今贾张氏又想去厨房搞破坏。
秦淮茹想要阻止,又怕贾张氏返回,犹豫一番后终究没有行动。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程治国!”
贾张氏很快发现厨房中的大米、面粉和肉食,骂骂咧咧地说:“一袋面粉,一桶米,还有一筐肉!有钱买这些好吃的,没钱还账!”
“看看,大家还以为他会饿死,结果他的日子比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过得好!”
“真应该让他吃到撑死为止!”
周围的人互相对视,有人胆大些,走进屋子里查看,果真见到贾张氏所言不虚,不禁感到震惊。
在这个年代,白面粉十分罕见,何况是这么一大袋子。
更何况眼下不是节庆时节,
大米作为南方的主要粮食,更是价格高昂。
当大家都在吃窝窝头和玉米粥的时候,程治国居然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味?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钱?
就算有钱,也不该这样挥霍无度。
难道不懂得什么叫细水长流吗?
围观的人们心中既羡慕又遗憾……
贾张氏骂完之后,准备搬走那袋面粉,
反正东西已经被看见,自然就应该归他们所有了。
程治国欠他们钱,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
他们每天吃得都像是粗茶淡饭,反而欠钱的人日子过得跟神仙一样,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
当然,这些食物不能当作偿还,只能算是额外的好处。
贾张氏已经盘算好要从程治国那里占便宜。
她紧紧握住袋子的口,费劲地往外拖拽。
这满满一袋面粉至少有一百多斤,对于年迈体弱的贾张氏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贾张氏自有办法。
她牢牢抓住袋子顶部,慢慢而艰难地往外拖动,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秦淮茹本来想阻止,又怕动作太大让贾张氏跑回屋内。
看着那袋面粉被一点点拖出来,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从小到大,秦淮茹从未见过这么多面粉,更别提每天都吃白面馍馍,
那种充实和满足的感觉让她感到非常幸福。
然而,这份幸福即将被夺走,
她悔不当初,当初真的应该早点把粮食藏好。
“砰!”
贾张氏往后退到门口,想借门框的力度拉动袋子,却不料门框如同纸糊的一样,一脚踩下去就断了。
她一个踉跄向后仰倒,
本能地抓身边的物品,结果只抓到了几片木板,未能获得丝毫支持,反而让她后仰得更加剧烈。
那些散落的木板成了她的“软垫”
。
“咔嚓!”
几块木板在她身下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贾张氏愣了一会儿,随后脸色扭曲,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啊!”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在院子中回荡。
邻居们都吓了一跳,以为她伤到了尾骨,纷纷围上来想要搀扶。
“别动……别动……”
贾张氏手在发抖,大口喘气,“疼……太疼了……”
大家这才发现,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好像不仅仅是摔伤那么简单,仿佛掉进了火堆里。
“我的屁股……快来救救我……”
尽管呼救声连绵不绝,但贾张氏的身体丝毫不敢动弹,她夸张的表情让人觉得荒诞不已。
但此刻没人敢笑出声,
因为看来贾张氏确实摔得不轻。
一不小心可能会落下残疾。
一位年纪较大的妇女赶忙呼叫帮手,叫来了几位年轻的小伙子,还找了一块木板作为简易担架,打算轻手轻脚地将贾张氏移到木板上。
“嘶——疼死了!真的痛得要命!”
贾张氏眼泪如泉水般喷涌,痛得尖叫连连。
“请轻一些……轻一些……”
周围的好几个大汉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把她缓慢地扶了起来。
“放我趴下!我要躺成这样!”
待众人大加小心地把贾张氏安置在木板上,看到她背部的情况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简直是触目惊心!
她的被一根带钉子的木板深深穿透,
两根钉子偏向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深深地扎进了血肉中。
木板另一边已经渗出了血迹。
这回可以理解为什么贾张氏的哀嚎那么震耳欲聋,原来是因为这些铁钉造成的巨大痛苦,而不是因为跌倒。
实在是倒霉中的倒霉。
看到这些钉子插入的深浅,众人更是不寒而栗。
不用说这么多多枚钉子,即便是单一枚都可能要命。
“赶紧,赶紧送往医院!”
一位中年妇女急促地催促道。
“可是……可是我的面条……”
贾张氏大口呼吸,好像一条脱离水面的鱼,吃力地将头转向厨房,眼中充满了忧虑。
众人面面相觑,
此刻性命攸关,居然还挂念着那一碗面。
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大家都迅速行动起来,将贾张氏抬出了门,直赴医院。
秦淮茹看着这一幕人群的进进出出,一时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面条的袋子还留在厨房门口……
她一眼就认出贾张氏躺着的木板,那分明是程治国早上新修缮摆放出来的。
还有——
慢慢地,记忆在她脑海中拼凑起来,
程治国早晨做出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动作,与现在贾张氏撞上的情景非常相似。
莫非——程治国预先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个假设未免过于骇人听闻了。
不过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惨烈呼叫,又似乎别无他解。
“我不是告诉过你会相术了吗?我确实不是信口开河。”
“我看过他的命运,那个人时日不多,用不了多久就会遇到 **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