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这一切后,秦淮茹心底的困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轻声一叹。
虽然如此,她依然满脸堆笑地迎接众人,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关怀感所打动。
秦淮茹心中不免生出一番感慨:为了赢得邻里间的理解和认可,她费尽心机;但真正关心她的,似乎仅有那二大妈一人。
相反,仅仅是程治国的小小策略,却让那些曾忽视甚至排斥她的人瞬间变卦,竞相讨好她。
这便是差异吧?这或许正是她长久以来被人误解和排挤的根本所在……
鉴于老人家家中物品并不繁多,大家很快完成了搬迁前的准备工作。
站起身来,秦淮茹言道:“差不多收拾完毕了,我也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一旁立即有声音询问:“这么个时刻你去哪儿呢?”
“打算逛逛菜市,程治国有点事情让我帮他办。”
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无疑,程治国又一次塞了一些钱给秦淮茹。
“是要买什么东西吗?要是买得多了怕是一时半会拿不过来呢。
干脆我们都陪你一起去,帮忙搬运吧!”
“嗯,我也正好想去市场溜达溜达,一同走如何?”
几位妇女随即站起来响应。
那位一向严肃的大妈脸色有些凝重,似乎有什么想说却又忍了下来。
秦淮茹毕竟不像程治国,欺负一个和自已境况相似的人,意义何在?
“说到这,其实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秦淮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治国开给我的,可是我识字不多,很多都看不懂。”
周围的女人们面面相觑,她们自已也未必能认出多少字,这让她们颇为头疼。
这时,三大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让我来看看吧。”
她在阎埠贵身边待的时间长了,认识的字比普通人多一些。
“真是太感谢了,三大妈。”
秦淮茹恭敬地将单子递过去。
三大妈接过单子,依次念道:
“这是明矾。”
“这是磷石。”
“还有酒精……”
“实验室的瓶子……”
大家互相看看,一头雾水。
三大妈念的那些名字大家都知道,但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这些东西市场上有卖吗?程治国为什么买这些?难道用来做饭?
三大妈很快读完了,一脸疑惑。
这些名字她从未听说过,但听上去好像很高深。
她想起来,之前听说程治国只是小学毕业,却不知他从哪里学到这么多陌生的词汇。
“小秦,治国让你买这些?”
她禁不住问道。
“嗯。”
秦淮茹应道。
“他说这些有用处吗?”
秦淮茹摇了摇头:“我没有问,他也沒解释。”
三大妈又摇了摇头,将纸条还给秦淮茹:“这些东西在东直门恐怕买不到,如果你要去找,可以去东边的潘家园,那里应该有很多卖石头的店铺。
不过地方有点远,最好明天再去。”
“好的,谢谢三大妈。”
秦淮茹感激地说。
三大妈挥挥手,继续干活去了。
其他人问秦淮茹:“你要去市场吗?”
秦淮茹点头:“先去市场看看,说不定会有好运。”
“好吧,我去拿个篮子。”
有人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
大家纷纷响应。
秦淮茹笑着回答:“好,我等着大家。”
……
娄家那边,娄振华从轧钢厂回来时已经过了饭点。
进屋时,娄母和娄小娥还在吃饭。
“你回来了?去洗个手,赶紧吃饭吧。”
娄母站起来招呼他。
娄振华摆摆手:“您坐吧,我自已来。”
他洗完手,坐下后刚刚盛好饭,便听见娄小娥质问道:“爸,听说你去找许大茂了?哼!你干吗理会那个废柴?就算他跪下求我,我也不会理他一句。”
娄振华笑起来:“闺女受了委屈,我当然得帮你们出出气。”
“我没受什么委屈!我在家门口把他骂了一通,他连气也不敢喘。”
娄小娥不屑地说道。
娄振华对女儿竖起大拇指:“那可真是,瞧瞧你是谁的女儿。”
“不要再惯着她了。”
娄母叹了口气,“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将来无论是嫁给谁都不可能过上好日子。”
说罢,没等娄小娥开口,娄母又问娄振华:“你见到许大茂了吗?事情进展如何?”
娄振华笑了笑,回答:“没见到本人,但是打听到一些好玩的消息。”
娄母好奇地问:“什么样的消息?”
娄振华转向娄小娥:“你听说过程治国吗?”
“那个爱搬弄是非的家伙?”
娄小娥皱着眉头,轻蔑地说道,“见过几次,真是太不要脸了!”
娄振华忍不住笑了,心想,无论什么时代,某些人的日子总比别人容易得多。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娄振华接着说:“他家有位仆人成婚,没想到新婚夜新娘跑错了房,竟然误入了他的房间,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娄母和娄小娥目瞪口呆,这种事情也未免太荒唐了吧?
“那男人是否对那位女子做出了过分之事?”
娄振华点头道:“现在那位女子被迫嫁给了程治国,但他们并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也没有领证,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真是不可理喻!程治国太过分了!”
娄小娥义愤填膺,简直气得想笑。
她为那位女子感到不平,也因程治国的虚伪感到愤慨,心想,这人的厚颜 ** 简直超越了城墙。
如果自已当时得知此事,一定会狠狠教训这个混账一顿,让他知道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随意欺负的。
“那女子是从乡下来的,不敢反抗,生活应该很痛苦。”
娄振华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深意,对娄小娥说,“不过听说她很漂亮,甚至比你还漂亮呢。”
“比我还漂亮?”
娄小娥不服气地说,自认为容貌出色,还懂得打扮,一个乡下女子怎能胜过她?
“啪!”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我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娄母不满地说:“你去凑什么热闹?韩大哥说最近有人要给你介绍对象,你就在家乖乖等着相亲吧。”
“妈,我不想相亲,现在都时兴自由恋爱了,您不知道吗?”
“什么自由恋爱?以你的背景,除非是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敢娶你……”
娄母话音未落,见娄振华面色不悦,便不再多言。
“我的背景怎么了?我家有钱,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被人看不起?”
娄小娥冷冷地说。
娄振华的脸色缓和了些。
“饱了,我要去办事,先走了。”
娄小娥放下行餐具,不待娄母劝阻,径直离开了餐桌。
“这个孩子……”
娄母愁眉不展,责怪地看着娄振华,“你怎么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作为娄振华的配偶,她自然洞悉娄振华蓄意激怒娄小娥的行为。
对于她的质疑,娄振华并未作答。
事实上,他正意图如此。
……
由于马素芹未在场,
程治国则亲自下到工坊督导两名副技师和两个学徒练习许久,直至夜幕低垂方才让他们离开。
之后他亦启程返家,
方步入巷口,便见一道黑影飞速冲来,直取其腰部一记踢击。
究竟是李傻柱所为?
或许系由许大茂发起?
再或者为贾旭东?
得罪之人颇多,使得程治国一时间无从分辨行者何人。
然而,他的应对颇为敏捷,先欲避让,
旋即转念前倾,伸手擒获施踢者的腿。
原来,他已辨明来犯乃娄小娥也。
虽然对其敢于对他主动出手的原因感到困惑,
可面对自投罗网之美貌佳人,放弃等同于自找苦吃。
故程治国抓紧了娄小娥一条大腿后,轻盈一拉另一支腿,
此举造成娄小娥重心失控,惊恐地跌倒在地,“呀!”
她喊道。
“这位?”
装作此时才发现 ** 的程治国,作状要去扶起她,实则揽腰将其抱住,自身也随之向前摔去。
“砰!”
首先着地的是娄小娥,虽然承受不小的撞击力,但还不至于受重伤,
她痛楚之余,再度发出哀号。
接着,程治国随之跌至,
在空中他敏锐地觉察情况,稍做姿态修正。
不久,
“呃!”
二人之口意外碰撞在一起。
瞬时,娄小娥瞪圆双眼,面露震撼地看着程治国。
随后,程治国猛地挺直身躯,“呸呸呸”
几声清吐,并不断拭去嘴角残留,
此举动让娄小娥大感愕然,几乎难以相信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一生之吻竟与这人发生。
“你是谁?头脑有毛病不成!”
程治国满脸厌恶之情地望着娄小娥说道。
娄小娥抚着脸颊,一时难解其中奥妙,
昨日口口声声谓自已为其命运贵人者,怎今天却视而不见?
“你...”
一腔愤慨陡然涌上娄小娥心头,眼眶顷刻间,随即甩手一掌向程治国打去。
然而程治国只冷冷一笑,扣住她的手腕后松开:“疯女人!”
随后站起身来,背影坚定地远离。
面对他的离去,娄小娥怔立原地,复手触摸自已唇角,宛如意犹未尽地回溯这场奇怪的经历。
原本怒火中烧的应属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