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谁能赢?”
“大概还是易工会赢吧?虽然程治国很厉害,但他刚才的表现太不靠谱了。”
“是啊,我也有同感……”
即便是程治国再厉害,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并非天神下凡。
对于一个根本不去进行认真审核,随便就下结论合格或不合格的比赛,他怎么可能会获胜?这实在是荒谬之极。
“或许他只是猜得很准呢?”
“或许是真有信心,或许他已经放弃,在这个时候乱猜,不是有点太不认真了吗?”
“假设程治国真的赢了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
易忠海未免太可怜了。
“开始复查吧。”
韩志忠下令说道。
评审人员立即行动起来,分成两组分别复查两边的组件。
为维护这七级技师的名声,评审们进行了极为严格的检查。
“我这里检查完了,十个部件里有两个不合规,八个符合要求,合格率为百分之八十。”
所有人都立刻把注意力转到了程治国的方向。
其中一位评审者仿佛有所领会地主动报告:“我这边已经测完了八个,全都在规格之内,仅剩最后两个待检。”
此言一出,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怎么会这么顺利?他运气就这么好?
不少人都持怀疑态度,目光如炬,紧盯着剩下的两个决定性的部件。
先前显得有些放松的易忠海此时再次板起了脸,眼中流露出对剩下的两个部件的深深关注,就像企图通过目光将它们剖析开来一样。
“也达标。”
当第九个部件被验证符合条件并公布结果时,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易忠海脸色愈发铁青。
随着最后一个部件登场,
全场鸦雀无声,连空气中似乎都凝结了紧张的氛围。
“最后一个……”
检验完毕后,检查员放下手头的组件,抬起头来,视线掠过周围。
短暂的静默后,他缓缓吐露:“也合乎要求。”
场上没有掌声,
没有交流声,
只有沉寂的压抑,
人们纷纷将目光转向易忠海。
没有讥笑,没有谩骂,
唯有微妙的怜悯与惋惜。
堂堂七级技工竟然败于区区四级操作工之手,
更重要的是,程治国似乎是故意拖延至最后关头公布结果,目的就是为了打击** 易忠海。
一切尘埃落定,
从始至终,易忠海实际上并无取胜的可能……
他的脸色先是惨白转而变作涨红,
比起遭受讽刺,让他更难以承受的是那种将他当作笑柄或弱智看待的目光。
即使失败,他依旧是一名享有高额工资的七级技工,这份自豪本可以成为他抗辩的理由。
然而话到嘴边却已化作泡影,
胜利者即是真理所在,
尤其是输给了低一级别的同事,
还被戏耍似地对待,
如此处境,他何以振臂疾呼?
何以怒火中烧?
“呵!”
一声带有轻视意味的笑声响起,
易忠海不用转头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程治国。
“看来易大师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我只不过是使了一点点力。”
说完,程治国抬起手,大拇指和食指间只留了一条细微的缝隙,低声问道:“你就坚持不住了吗?”
现场变得更加寂静,
尤其是那些同样拥有高级技术的同事,心里不免泛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如果换成自已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技术不达标的话,平时多加练习吧,别整天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不仅让人反感,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已。”
程治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车间,
“记好这次的教训!”
“下次再有不轨之心之前,先想想自已能否承受得住后果!”
“想给我找麻烦?你还差得远呢!”
程治国大步离去后,
车间内依然一片死寂,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易忠海身上。
“大家都回去吧。”
韩志忠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
没人动弹。
但易忠海默默地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便走出了门。
刚一出门口,车间内瞬间沸腾起来。
……
“治国哥真是太可怕了!”
马素芹等人走出嘈杂的车间,沈盈盈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刚才他还笑眯眯的,转眼就变脸,声音也变得特别严肃……”
“所以说了,千万不能去招惹程治国那个团队。
别以为他年轻就没有实力,他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强!”
想到程组长曾经教训过小陈,
又想起贾旭东的遭遇,
再加上现在的易忠海,
每个人的下场似乎都比前一个更糟,
即使只是围观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我们绝不能招惹他,那不等于是自寻死路吗?”
“组长,治国哥这次惹了一个七级工,会不会给自已招来麻烦?”
马素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只要易忠海不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工厂是不会对程治国有什么不利的,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况且易忠海输了这么惨,大概也不会抓住这件事不放。
“那我就放心了。”
沈盈盈松了一口气。
老严看了看马素芹,回想起刚才易忠海虽然愤怒异常但却无所作为的情景,最终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
四合院内,
回到早上的场景。
送走了程治国,秦淮茹抱着合同在院子里蹦跳了几圈,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瞥见后院的老奶奶起身,连忙跑了过去。
“老太太,合同已经签好了。”
秦淮茹递上合同。
老太太接过合同,并没有立即阅读,而是让秦淮茹去叫大婶过来,
因为老太太自已不识字。
片刻之后,大婶赶来,接过了合同,认真地查看起来。
尽管前文的内容她已耳熟能详,
但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检验程治国的签名是否正确无误。
当她的目光落在文件最后一页的名字上时,顿时语塞,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得向秦淮茹投去疑惑的目光。
老太太抬起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签名上写的是……小秦你的名字。”
老太太微微一怔,转而以探究的眼神打量起秦淮茹,
不禁回想起了这位少女进门时满脸难掩的喜悦之情。
轻声一笑,
“真是胆子不小啊。”
这句话既是一语双关也是赞许之词,意指秦淮茹不仅勇敢地在文书上签署了自已的名字,也表达了对这份关系的坚决。
这意味着,即使贾家日后试图借助秦淮茹之力抗衡程治国,这条路也几乎被彻底堵死了。
与此同时,也代表着秦淮茹的心将无可分割地属于程治国,任由外界如何搅动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既然是这种情况,加上程治国对她如此大方慷慨,她当然也就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既是夫妻,名字写谁的都没大碍。
若无其他疑虑,就劳烦小阎帮忙做个正式的公证手续,签个字盖个章就可以结案了。”
说罢,老太太再次望向秦淮茹,“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话,最好尽快搬家过来,晚上就可以住这里了。”
“是,谢谢您的恩德。”
秦淮茹急忙回应。
老太太轻轻摆手,随后向屋里走去。
秦淮茹的生活充满了不易,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不是她最关心的事。
她深知无论将来日子怎样,都必须面对这注定的命运。
临走前,她又对着老太太的背影补充道:
“也要多谢三阿姨了。”
她紧握着手中的第二份合约,心情愉悦地向家走去。
三阿姨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心里五味杂陈,不禁感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返回到屋中,秦淮茹仔细收好了那份重要文件,却因此辗转难眠,心中有了几分领悟。
已有许久未给远方的家人写信报平安了,家中长辈们此刻一定十分挂念她的安好。
现在正是时候向家人传达她近期的情况了。
她随即起身准备出门寻找能够帮助写信的人选。
起初打算求助于三阿姨,可深思熟虑一番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由于阎埠贵曾与程治国发生过矛盾,若是由三阿姨代笔书信,可能阎埠贵会知晓其中内容,从而利用这些信息对他们二人进行攻击。
做人不该存心害人,但也须防备他人图谋不轨。
那么,该向谁寻求协助呢?秦淮茹认识的朋友本就不多,会书写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经过一番思索,她最终决定向最近搬来的娄小娥求助。
想起前几日娄小娥站在许家门前怒斥许大茂,吓得他连家门都不敢踏出一步,那种英勇的姿态让秦淮茹留下了深刻印象。
娄小娥虽是城里来的年轻人,但她应当是会写字的。
于是,秦淮茹拿着几根地瓜作为答谢之物,前往娄小娥的住所敲门拜访。
……
“哦?”
娄小娥疑惑地看向面前突然造访的客人。
在睡梦中的娄小娥被敲门声吵醒。
实际上,她已经醒了几次,但因为房间里实在冷得厉害,她虽多次在心里决定要起床,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谁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迅速穿上毛衣,把自已裹了起来。
“你好,我是秦淮茹,你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