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细数可能面临的问题，声音渐渐高昂。
“所以你说，我是手下留情了。
我如果真想教训他，早就不止是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到这些，老严等人都默默佩服起来：这小伙子不仅有胆识，而且野心不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声响起：“【叮！羞耻值+1】”
“【好感度+1（沈盈盈）】”
。
程治国愣了一下，随后苦笑，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说这些虚的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程治国继续说，试图将对话带回正轨。
熊国正不是不清楚程治国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相信他会真心在意这些东西。
“你就算泄了气，又能怎样？名声还能挽回来吗？再者，厂子里的事又该如何收场？别人会不会认为我们恃强凌弱？”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些了。
名声已经无法挽回，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反而不值了。”
程治国道。
“那工厂呢？难道不应该保护自已的员工免受外界的欺负吗？”
熊国正皱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为了工厂好，工厂还应该奖励你才是？”
“个人看法是这样，但你这老熊自然不认同，所以有没有表扬对我并不重要。”
程治国毫不在意地回应。
熊国正被他的态度激怒，呼吸变得急促。
他想，这小子还真是想要表扬呢。
要是工厂真表扬了他，恐怕明天张大发都不会再来这里自寻死路了吧？
旁边的人交换着眼色，眼中的疑虑越发浓厚。
他们都认为这次过来至少会受到严厉批评，或者至少是个口头警告，但现在看来，熊国正是对程治国非常宽容，甚至听起来两人间有不少渊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对话陷入僵局，熊国正转移话题问向马素芹：“那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的事情，全部是我的责任。”
马素芹坚定地说道，“治国是因为保护我才动的手，否则他绝不会这么做。
而且，最先动手的是张大发，这件事我可以为他作证，我的组员，甚至是整个车间的同事都可以作证。”
沈盈盈等人立刻附和：“对，确实是张大发先动的手，治国哥才反击的。”
熊国正摆摆手，表示这没多大作用。
“既然有厂里这么多人做证，张大发完全可以认为这是厂子在偏袒。”
“还是交给公安机关处理吧。”
即便我们不报警，张大发肯定也会报警。
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面对。
“你们必须将事情的经过及今天的情况，如实告知公安机关。”
虽然如果是单纯的程治国的问题，熊国正根本不想理会，但涉及到了马素芹，还关系到工厂的声誉，他不得不过问。
“你也要陪马素芹去公安局，把所有情况交代清楚……”
“熊科长，这不合适吧？”
程治国面露难色。
嗯？
熊国正愣住了，难道这小子承认错了？
“我一直默默做好事，专为帮助别人，专门跑去警察局夸夸其谈，未免太张扬了。”
“得了吧！”
熊国正被气得差点将桌上的东西扔出去。
什么做好事？
你不被拘留个十天半月，还算你家有祖德呢！
“我懂了。”
马素芹的表情坚定，微微点点头。
她早已认清，生活已经没有了希望，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因为觉得婚姻的艰难，能够忍耐的就尽量忍受，
但现在这事不仅影响到自已，还波及到了无辜的人，她不能再让局面继续恶化。
这一次，她决心结束这一切。
程治国看着她，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这正是他期待的结果。
只要有耐心，生活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这或许是现代许多女性对待婚姻的态度。
如果放在现在，像张大发这样的人，一定会在网络上遭到猛烈的抨击，
而像马素芹这样坚决果断的女性，早已经摆脱了婚姻的束缚。
时代的认知和对离婚的社会观念限制了马素芹的选择。
但当她意识到自已的不幸婚姻不仅仅伤害了自已，还在连累无辜之人时，她最终下定了决心。
这并非出于对别人的同情，
而是因为她不能容忍自已的生活被如此糟蹋。
家庭之外的宁静才是她真正的避风港，当这份安宁受到侵犯时，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庇护所。
张大发在工厂的一番胡闹，
最终为这段婚姻划上了句号。
从保卫部门出来后，程治国陪同马素芹前往派出所，
在那里，警官刘洲安，熊国正的好友兼特警分队的副队长，因为事先收到了通知，所以对他们的态度较为友好。
或许刘洲安还不了解张大发的真面目。
完成了案件记录后，他对两人说道：“不要太过担心，如果情况确实如你们所言，主要责任会在张大发身上。
你们安心在家等候通知，如有需要会再联系你们。”
马素芹点头同意，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我还想申请离婚，您能帮我吗？”
刘洲安关切地看着她：“你下定决心了吗？”
马素芹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尝试找妇联，他们会为你提供全面的支持。”
不仅仅是支持，甚至有些激进的女性朋友可能会让张大发吃点苦头。
“我知道了。”
马素芹不再多说。
离开公安局后，
程治国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马素芹显得有些茫然，轻声答道：“暂时先回娘家住一阵，过年后再看吧。”
接着，她望向程治国，感激地说：“一直没能好好感谢你，这次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麻烦？这算什么麻烦！”
程治国笑着回答，“我这点能力还能做不少事。
或许等素芹姐你下次回来，厂里的人都会像迎接尊贵客人一样对我，主动帮忙解决所有问题。”
“……”
马素芹听到这里面色复杂，心想，这小子真是轻浮。
一家这么大的工厂怎么可能专门为一个人服务，所以她没有太在意程治国的话。
“我家不住在北京四合院，这次回家过年可能没机会给你教滑冰了。
对了，你现在有时间练习滑冰吗？”
“现在就去怎么样？”
“那太好了。”
程治国开心地说：“那我晚上去接你。”
“好的。”
下午厂里有一个庆功会，因为他们两人在比赛中获得前三名，必须出席，不能缺席。
等两人满足而归回到工厂时，
庆功会已经进行了段时间。
两人没有特意去找沈盈盈等人，随便找了后排座位坐下，安静地看着表演。
表演中间还有许多颁奖环节，
包括优秀员工和劳模的表彰。
期间两人被请上台一次，看到沈盈盈一行人坐在前面，
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沈盈盈等人松了口气，拼命为他们鼓掌。
程治国开心地向她们挥手致意，
然后又向全场职工挥手，仿佛是一位前来视察的领导，引得全场惊讶不已。
马素芹侧过脸去，假装不认识他。
活动结束后，大家回到车间交流，马素芹像一位母亲一样嘱咐了很久，接着带大家一起领取了工厂发的礼品，大家才各自散去，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程治国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前往了党组织办公室，将剩下的六千斤粮食一次全捐了出去。
“听说你最近跟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孙秀丽调整了下眼镜，一边做记录一边看着程治国问道。
“不知道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其实有些误会。”
程治国笑着说道，“更确切地说，是我和对方对抗了一番。”
孙秀丽没笑，追问道：“你还跟一个七级技术工比过技术了？”
“应该说是我展示了超越七级技术工的实力吧。”
程治国的话语中透出一丝自嘲。
这让孙秀丽有些无奈，
她心里想着，程治国此举是否是因为预见到了未来可能的困难，想要提前为自已找个出路？
不过，她转念又想，这种事情虽小，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甚至不用借助 ** 力量，
但如果这么做了，反而会被别人认为程治国的捐赠是有目的的，会 ** 组织招致非议。
“这小事你不用担心了。”
似乎看穿了孙秀丽的心思，程治国说，“不过还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您的帮助，孙书记。”
孙秀丽眉毛微微一挑，“什么事？”
“我研究出了一种无缝钢管的技术，但目前还需要用到焊工车间的设备来进行进一步的试验……”
程治国的话还没说完，孙秀丽的手便在登记簿上划了一条长长的线。
她抬起头来，用一种几乎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程治国：“你刚才说什么？无缝钢管的技术？”
“没错。”
片刻的沉默后，孙秀丽低下了头，“这不是一件小事。”
身为党组织的一员，同时也是轧钢厂的员工，她非常了解钢铁行业的现状。
新中国成立伊始，百废待兴，
工业的发展尤其受到重视，而钢铁行业则是其基础。
然而，国内钢铁行业的发展由于技术上的局限性和国外的技术封锁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这直接导致了中国工业化的起步之路异常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