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普通工人的程治国为何与这所名校有所牵连？这一不正常的联系令刘洲安倍感警觉，于是立刻赶往华清大学。
到达学校后，他遇见了几位正在苦苦思索的学者。
“理论上讲，所有的无量纲物理参数是不是都能够被计算出来？或者是有些仅能通过历史随机或量子力学偶然决定，无法被预测的参数存在？”
“要是这都能算出来，那物理学简直成了创造世界的主宰了，所谓的随机性也就不存在了……”
“不了解不等于不可能存在，爱因斯坦就提出过类似的问题，例如，上帝设计宇宙时是否进行过精细的计划，宇宙启动之际是否考虑过：‘光速要设为多少合适？电子电荷应该定为多大？’ 上帝随意设定了一些数字，还是说这些常量背后存在着深层的必然关联？”
“这显然难以检验！”
“那这个疑问该如何解释，即为何宇宙学常数拥有现在的数值？它是零吗？还是固定不变的？”
“谁曾说宇宙常数有一个特定值？
提出疑问的人不懂这个问题，凭什么如此断言呢？”
“提起这些怀疑论调，只是为了博取关注，比如那个程治国？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他出自哪个高校。
让他出来，我要直接教训他！”
刘洲安顿感脑中血液上涌。
他挤进一众学者之中，抢过了程治国寄来的信件。
此动作随即引起一阵**。
学者们一听刘洲安提及程治国的名字，马上牢牢围住他，强烈要求他领他们去找程治国。
而当时，程治国正被拘禁在一室，刘洲安哪里可能带他们前往？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管用，人们仿佛认定，找不到程治国对证，他们的所有研究成果都要打了水漂。
即便他告知众人程治国正在接受调查，也没产生丝毫效果。
最终，虽然他费尽心思才得以摆脱，但从那天起，几乎每天都有学者到警局门口吵闹，只为见程治国一面。
刘洲安心想，见了又有什么作用呢？难道程治国会为他们解惑，或者他们能够使程治国摆脱麻烦？
无可奈何下，他选择避而不见，交由同事去处理这些人的纠缠。
然而，不久同事的耐心也开始消耗殆尽。
这些学者，个个固执不化，理论不灵，转向讨论物理学；但涉及物理学时，又完全无法与他们对话。
这些人，有的是大学教授，有的是学界的翘楚，稍微表现出不尊重，便立即会招来投诉，结果同事们被投诉折腾得只想藏在家里再也不愿出门。
“队里，既然查不出程治国的问题，不如干脆放人算了？”
有队员建议道，“这些知识分子就让别人头疼去，看他怎么还能平静过年。”
“也是，大不了派人盯着，不至于真的跑了。”
“绝对不行！”
刘洲安坚决拒绝，“程治国的问题摆明在那里，必须找到更坚实的证据，以揭示他问题的实际严重程度。
你们明白了吗？”
“那我们目前应该怎么行动？”
“随他们前来便随他们前来，我们就好好招呼，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呵呵，队长，这一点你恐怕要有心理准备。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般固执的人群，且人数还不在少数。”
“……”
刘洲安亦有些无奈，不过决不允许无据放人。
万一因这些人的逼迫就释放程治国，往后工作岂非更加棘手？
“小王，将程治国带至审讯室，我打算再审问一遍。”
刘洲安整理完这两天的案情资料，计划再与程治国会晤，期望从中获取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刚迈出办公区域，恰好碰见主任曹傲。
“小刘，案情有什么进展了？”
曹傲依旧带着那温婉的笑容询问。
对这位有着‘笑面虎’之称的主任，刘洲安不敢有任何疏忽。
“曹主任，您指的是程治国案件的进展吗？”
“嗯，你手上还有其他的案子吗？”
“没有了。”
刘洲安心头一紧，曹傲不会平白无故提到这事。
是不是有几位教授找了他，或者是程治国有什么后台也接触了他？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程治国违法，但他没法解释那些资金的来源，这就令人怀疑。
所以目前还不能放他走。”
刘洲安思忖再三后回答。
“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
曹傲语气平和，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刚才我接到了教育局出版处主任的电话，询问了程治国案件的最新进展。
从他的口气来看，他认为程治国是个难得的人才，不是敌方特务。
我们当然要自行判断，但越是被关注，这件事情的影响就越大。
因此，必须尽快推进。”
关于教育局那边的事……刘洲安并不意外。
在他调查的时候，早就了解到程治国曾经向教育局寄去一封信。
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他这次尽量低调行事，成功获取了信中的内容，发现其中附有一本物理学教材草稿。
教育局内部人士表示，这本书内容全面，结构严谨，逻辑清晰，对当前教育体系可能产生重要影响。
刘洲安当然知道这不是程治国一个人能 ** 完成的，但他难以阻止别人对此产生误解。
教育局这次的介入显得较为谨慎。
“无论是大学教授们还是教育局的人，都很看重程治国。
尽管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赢得他们的信任的，但这也证明了他的实力。”
曹傲沉吟道，“因此，仅仅因为无法解释他的财务状况就断定他有问题，似乎理由并不充分。”
“你回去继续工作吧。”
曹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洲安，带着慈祥的笑容离去。
刘洲安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脸色凝重地朝审讯室走去。
正如曹傲所说，起初因为无法解释的资金流向而将程治国暂时拘留。
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程治国表现出了非常强的能力，他也许通过正当或合法的方式获取了这些财富，尽管这些方式可能处于灰色地带，却未必构成犯罪。
最重要的是，目前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撑任何指控。
既然没有充足的证据，又怎能对其进行法律制裁呢？
“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刘洲安打开门，看见程治国正在抽烟，立刻敛起了心绪，脸上重新恢复了严肃和坚定。
当他看到程治国吸烟的样子，便不满地望了眼正在记录谈话内容的警员，而那名警员则显得非常无可奈何。
那支香烟并不是从外面带来的人手中获得的。
谁会想到，程治国在这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隔绝外界已经整整两天了，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烟的呢？
“刘队长，要不要来一根？”
程治国嘲笑道。
“好。”
刘洲安坐在程治国对面，看见他伸过来的手原来是空的，但当手伸到自已面前时却多了一根烟。
他接过烟，感叹道：“华子（1951），真是太好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给你两盒。”
程治国继续说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我相信你有那个财力，但程治国同志，如果不对我们交代清楚这一切，你是享受不到这份礼物的。”
刘洲安轻笑着说，“今天已经是除夕了，你还想着能离开这里？”
程治国往后一靠，椅子前脚悬空，但他并不急躁地问道：“那些电话打到哪个层次了？”
“什么？”
刘洲安不解。
“我以前说过，你的职位有点低，但局里还是有人能做主的。”
程治国扳着手指说道，“科长、处长、主任、副局长、局长，他们应该都和你沟通过了。
那么现在，这些电话打到了哪个级别？”
刘洲安的眼神变得严肃，轻声回应。
“我说今天能出去，可不是瞎说。
你应该已经查到了我寄出的那些信，寄给大学、教育局、农业部和外交部……”
程治国抬起手向上指，“但这还不是我的终极目标。
我的真正目的，就在这里你觉得是终点的地方。”
“所以，你们的局长很快就要坐不住了。”
“哦，对了，等我一会儿出去了，麻烦刘队长你帮个忙，回到单位帮我向大家解释一下。
否则他们老是这样举报我，也真是够烦的。”
“我这人气量不太好，前几次我可以装作他们只是看不清事实，但如果再来几次，我就可能采取行动让他们再也不会打扰我。”
“这种情况，刘队长也不愿意看到吧。”
刘洲安紧紧盯着程治国，眉头深锁。
……
四合院内，
所有人聚在前院，
秦淮茹本来不想来，但被一位大妈亲自请来，不得不来。
娄小娥也来了，她搬了个凳子坐在秦淮茹旁边，
街道办事处的刘副主任在一旁倾听并简要记录。
易忠海站在中间，环顾四周：“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
人群中传来了几声回答。
“那我们开始吧，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程治国的事情……”
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声，许多人在窃窃私语。
刘副主任轻咳了一声，声音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