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零一打量着面前的乞丐……呃不，阳极，一脸嫌弃，还拿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你是掉进粪坑了吗？这么臭！”
阳极有些抱歉，“失礼了，零一姑娘，我在乞丐窝里躲了一个月，确实有些脏。”
“展开说说……”
于是阳极把一个月来水深火热的日子告诉了零一，并且说得很详细，大有一丝诉苦的意味在里面。
那日他拿了面具后，好一番研究才戴上，本来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撒泡尿照了照发现自已已经完全不是原本的样子了，他才敢出去。
不过他身上没有钱，只能跟乞丐混，那些乞丐人还挺好，不排斥他，还经常有个小姑娘来接济他们，那些乞丐们无论男女老少都管那个小姑娘叫老大！
沾那小姑娘的光，他一个月来都没有挨过饿。
本来听老乞丐说今天小姑娘还会来接济的，哪成想他居然暴露了，为了不连累那些乞丐，他只好离开。
没想到会再次遇到零一。
听完阳极的话，饶是零一再不想好奇他的家事都忍不住想问一句，“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呐？”
“唉！（唉！）”
两人齐声叹气。
“对了，零一姑娘，你先前说要去南荣家寻亲，现在如何了？还有，你是不是吃仙丹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白白胖胖的？”
于是零一也把自已在南荣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阳极听得满脸讶异，“这么说，这几日大家议论纷纷的人就是你？原来你是南荣家的大小姐！”
“是啊。”
“那前几日的认亲宴，也是为你举办的了？”
“没错！”
“所以你现在是南荣厌厌？”
“嗯！”
零一“嗯”完发现阳极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已，顿时不满，“你那什么表情？”
阳极摇头，收回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本事好像超乎了我的想象，你明明生活在乡下，却懂那么多东西，还会医术、算术……”
“怎么连你都知道这些？”
阳极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差点死亡的阴影，一脸傲然，“嗐，浅了不是？乞丐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
零一愣了愣，好吧，确实，乞丐整天走街串巷的，的确能知道很多消息。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一直逃命吧？”
阳极沉默下来……
这时，零一冷不丁来了句，“要不你跟我混算了。”
“跟你混？”
“对啊，跟我混，你扮成我的护卫，平时帮我办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我供你吃喝，还给你开月例，如何？”
零一本来是随口一说，不过这么一想发现确实可行，虽然她现在是南荣厌厌，想要多少人南荣赫都会给她拨。但那些都出自南荣府，不管怎么样遇事肯定是先考虑南荣家的。
而阳极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南荣家的人，可以只供她驱使。
“一码归一码，虽然你又救了我一命，但让我跟你混，我还真有点不敢，关键你一个小孩子，南荣家主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你考虑一下吧，说不定过段时间你连护卫的位置都混不上了，毕竟现在就连子书奉都成了我的跟班。”
“子书奉？子书家主？”
零一扫了阳极一阳， 他连子书奉都知道，看样子对京城这些世家很熟悉，身份不简单呐。
“你不信？”
阳极果断点头，“不信。”
子书家说是世家一族，但其实成器的就只有那位老祖宗和子书奉了，虽然那老头不管事，但只要他开口，无论什么决定，子书奉哪敢不听？
堂堂家主怎么可能给一个小孩子当跟班？那老祖宗不得提鞋揍？
“……”
但他没发现自已已经在考虑此法的可行性了。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
阳极：“……”
才过去了十几息哎！
不过，零一姑娘有本事，跟着她又不愁吃喝，还能掩盖身份，有何不可？
反正没什么比现在更糟了！
“行，我答应了。”
零一干脆的站起来，“那走吧。”
“去哪？”
“回去啊，去签卖身契！”
阳极及时脚刹，满脸震惊：“你认真的？”
零一表情严肃，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年放你自由。”
阳极挣扎极了，他可是堂堂……再怎么也不至于给人当跟班吧？
可是……
他算什么呢？在那个家里，他的地位连下人都不如。
不就是三年嘛，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人下人的苦日子都捱过来了，何况三年！
“好，我跟！”
零一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转身就走。
阳极一瘸一拐的跟上。
两人来到先前的茶楼，掌柜看见零一带着个乞丐死活不肯放他进去。
零一只好带他翻窗。
先前的雅间还留着，零一走时吩咐过跑堂，茶水还烫着。
阳极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因为他现在大大的脑袋里全是困惑，“不是回去签卖身契吗？怎么来茶楼？”
“卖身契刚才已经签了啊，你要签几遍？”零一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
阳极茫然得直挠脑袋，他是失忆过一段时间吗？怎么不懂零……南荣姑娘在说什么？
零一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半晌他终于回过味来，“你说的签是口头约定？”
“是啊。”
“你就不怕我反悔？”
“怕啊。”
“……”
算了，爱签不签，不签他还更高兴呢。
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两个小姑娘，前面那个跑得飞快，发包一晃一晃的，后面那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则把一把长刀扛在肩上，视线紧紧跟着前面的小团子。
而且两人直奔他们所在的雅间！
阳极总觉得那小团子眼熟。
不待她多想，小团子就推门进来，“姐姐，我回来啦~”
南荣杉杉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的大姐姐已经出去救了个人回来，只以为她一直乖乖在这里等她。
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正要递给零一，看见旁边还有个人，疑惑的问，“姐姐，他是谁呀？”
“姐姐新收的护卫，叫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