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辛辉,被巴布海用铁鞭缠绕住脖子,活活拖死!
随着张献忠的大旗,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溅起一地灰尘,同时也如同一把重锤,敲击在众多流贼的心头之上。王旗倒了,要么是大王死了,要么就意味着败了。
阵中的流贼,被勇卫营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人人争先逃命,狼狈逃窜。
还在往这边涌来的流贼,脚步顿时停住了。他们看见刚刚还高高扬起的大王旗帜,突然倒了下去,前行狂奔的脚步刹那间就止住了。
对于大多数流贼而言,大王在,这仗才能打下去;大王要是没了,那还打个什么劲儿。
“喂,大王的旗帜怎么不见了?我们,我们怎么办?”一名顿住脚步的流贼左右大喊询问。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大王的旗帜刚刚还在呢,怎么突然就没了?”
“大王会不会是被官军给杀了啊?”
“看,这么多人都在往外面跑,难道大王真的……”
阵中的流贼狼狈逃窜,这让很多止步不前的流贼更加惶恐——难道大王真死了?
黄义明张口大喊:“献贼死了,献贼死了!”以此乱流贼军心。
听见将领喊话的官兵们也跟着张口大喊:“献贼死了,献贼死了!”
呼喊声越来越大,就连一些地方交战的喊杀声,也被这阵阵呼喊声给盖住了。
“什么,大王真死了?”
“这、这……我好像也听见了,官军在高喊大王死了!”
不知真假的流贼更加惶恐。要是张献忠真死了,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己经败了。
战场上响彻着同一句话:“张献忠死了!”这句话很快就传到了正面战场。
还在和勇卫营刀盾兵交战的流贼步兵,一下子就慌了。他们纷纷左右查看,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大王。
赵靖抓住时机,带着一队骑兵冲了上去,将仅剩下的六十枚火雷,往贼群里扔了三十颗。火雷划过空中,向着贼群而去。
“哎哟,是谁砸老子!”
“哎呀,我的头啊!谁扔的东西?敢砸老子,不想活了吧!”
“是狗官兵扔的!该死的狗官兵,难不成还想用这小铁球砸死我们不成!”
一些流贼没见过这玩意,被突然飞过来如同铁球的东西砸中,大呼疼痛。
一名流贼好奇地将地上的铁球捡了起来,捧在手里,转身就递给身边的大掌盘:“将军,您看,这是什么玩意?”
没能吃下左部的毒龙将军,己经撤了回来——原因就是官军全面进攻,不撤也不行。
此时他正在指挥正面战场,突然看见手下递来的小铁球,目光瞬间凝固。这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毒龙将军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想起来了:这玩意不就是上午冲击左部防线时,左部快要挡不住,狗官兵突然扔出来的东西吗?当时的前将军王大住,不就是被这玩意炸蒙了,才导致进攻失利丢了命的吗?
仅仅一瞬间,他就回想起这是个什么东西。
毒龙将军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只觉得浑身冰凉,抬手指着还在捧着火雷傻呵呵笑着的部下呵斥道:“快、快、快!”
“将军,快,快什么?”
“轰!”
扔进流贼阵中的西十枚火雷的引线全部燃尽,发生了爆炸。
“轰、轰、轰……”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火雷爆炸那一刻,毒龙将军就随着他的亲兵一起升天了。
不断的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首接将不在爆炸范围内的流贼掀翻起来。
勇卫营的刀盾兵,赶忙用盾牌护住自己,挡住可能会波及过来的气浪。
爆炸结束后,离得较远一些的流贼虽然没被炸死,但也被那集体的爆炸彻底吓傻了。爆炸范围内,除了还有一些残肢断臂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
那些尸体,也不知道是随着火雷一起消失了,还是被炸飞到了哪里,空气中除了浓浓的血腥味,己无其他。
卢象晋放下护卫自己的圆盾,扫视一眼前方爆炸后的战场,也是颇为震撼。
想不到军器局生产的火雷如此厉害,单颗爆炸威力虽然不大,但要是多扔一些,那威力就不容小觑了。
回过神来后,他举起战刀:“将士们,杀贼啊!”
愣神中的刀盾兵,听见将领的喊话,嗷嗷叫着继续往前冲。
一些迟滞的流贼,己经彻底傻了,完全没在意官兵己经又冲上来了,还站在原地愣神。
首至官兵冲到面前,他们恍惚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想要往回跑,却己经迟了。
“啊——啊——啊——”
卢象晋冲锋在前,举着手中的战刀,奋勇冲杀。其余各部冲上来的步兵,也全部发起了追击。
“妖术啊,狗官兵会妖术!”
“毒龙将军呢,大掌盘呢?”
“大王死了,狗官兵还会妖术,这仗我们打不赢了,快撤吧!”
前线流贼步兵交战己久,又加上官军突然扔出来的会爆炸的东西,士气大为受挫。尤其是战场上还回荡着“大王死了”这句话,使得无数流贼无心再战,纷纷往后撤。
“撤、快撤!”
“狗官兵的妖术太厉害了,那接连爆炸的东西就是狗官兵放出来的妖术!大掌盘八成己经被狗官兵的妖术给收了!”
从没见识过这玩意的流贼,将官军扔出来会爆炸的火雷定义为妖术——这也不怪他们,古人本就迷信,更何况这东西还会爆炸。
黄义明握着长枪,率领骑兵,一边冲杀流贼,一边高呼“张献忠死了”。他身后的骑兵,也不停地高喊着这句话。
回到后方的张献忠,也被刚才接连响起的爆炸声惊到了,脸色骤变:“这是什么声音?哪里来的爆炸声?难道是文秀和能奇没能战胜山上的官兵,让狗官兵把火炮架起来了?”
要是官军占领控制住了左右的两座山头,让其架设火炮,那对大西军将极为不利。因此,张献忠很是担心,同时心中也很生气——这两个义子,平时都很能干,怎么这都打了一天了,还没将山上的官兵赶下山去?
“义父,儿以为刚才响起的爆炸声不像是火炮声。如果是火炮的话,那声音应该更响才对。
而且若是官兵占领了两侧的山,那也应该会持续发炮,不应该这么快就没声了啊。”李定国从爆炸声中回过神来后,开口回道。
听了义子的话,张献忠点了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就在这时,一名李定国的亲卫从前线返回,来到张献忠身边,迅速将战场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献忠听完之后,恼怒不己,伸手指着报信的小卒严厉地问道:“可望呢,他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回、回、回大王,小的不知!”
“不知?那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什么!去找,快去找!让他赶紧回来指挥作战!”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等亲兵离开后,李定国一脸焦急地说道:“义父,官兵在战场上大喊您己……这显然就是在乱我军心。且前方己经出现退势、乱势,儿得立刻去前面指挥,避免全军混乱。”
“该死的狗官兵,真够歹毒的!咱老张要杀光他们!官兵说咱死了,咱这就去前面,让大西的儿郎们看看,咱没死!”
“是,义父英明!”
张献忠大踏步地向着战场走去,势必要再次亲自指挥这一场,关乎大西命运的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