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叽里呱啦编着谎话,一方面也是想提高一点声音,同时也是在拖延时间,等上面的官兵赶紧下来。
他只能支支吾吾编瞎话,编着编着,自己都不知道说到哪去了。
"可望,你很紧张啊!"张献忠上前两步,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火把首射义子的双眼,似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此时的孙可望,心里紧张得不得了,不知不觉额头上面的汗珠己经是一颗一颗往下落。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义父,尤其是那一双锋芒毕露的双眼,根本不敢对视,赶忙将头低了两分,声音发颤地回道:"义、义、义父,儿、儿不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你的手在抖什么?不紧张,可咱清晰能听见你的心跳得很快!
"张献忠右臂突然伸出,抓住义子的手,厉声呵问,"可望,你好像很怕啊,咱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很慌,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义父啊!"
"没、没、没!义父,天地良心啊,儿真没有事,儿就是这一路东躲西藏回来,十分疲惫,绝无其他任何事啊!"
"可望,你对咱的忠心,动摇了!说,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狗官兵是不是还在王府里?
他黄义明没找到老子,绝不会轻易撤兵,还有你,是不是投降了狗朝廷!"说话同时,攥着义子手臂的手,也攥得更紧。
大颗大颗的汗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孙可望的脸颊往下落,手臂被张献忠攥着,己经能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
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极力压制心中的恐慌,继续回道:"义、义父,儿、儿对您忠心耿耿啊!"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张献忠的背后响起。
踏踏踏
约莫八个人走过来,待靠近之后,孙可望借助火把的亮光,隐约能看清来人的相貌,心中暗叫一声:果然都在这!该死的黄义明,怎么还没派人下来啊,再不来,老子就撑不住了!
"大哥,你和义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哼哼,你果然有异心。"李定国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质疑。
"狗崽子,说!你是不是投降了狗朝廷!"张献忠一只手放在腰间,按在刀柄之上,只等从他话语中再找到一丝破绽,就将这个叛徒给当场砍了。
"我、我、我......"孙可望结结巴巴的己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仓啷一声,以李定国为首的七名亲兵,拔出钢刀,指着对面这位从前的孙大将军,只待一声令下,就将其剁成八段。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
一人从后面走了出来,随之出现多支火把。
"好啊,都出来了,你们这群贼寇,果然都藏在这儿,上天可真是眷顾本伯爷,今天就将你们全部拿了!来啊,上!"巴布海手臂向前一挥。
听到这粗厚的声音,孙可望也知道是谁来了。
立功,这可是我的功劳怎么能是你的呢!
知道帮手来了,也不怕了,右臂突然用力,挣脱束缚,双手张开,死死抱着张献忠,口中大喊:"献贼在这,我抓到了,我抓到了,快来啊!"
鲍成先跟着十名勇卫营的官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钢刀,向着对面的流寇就冲了上去。
对面的贼兵,也赶忙举刀冲了上去。
而巴布海,则冲向要救下献贼的义子。那年轻的脸庞,饶是在此等漆黑的地下密室,在火把的亮光照射下,仍然呈现出几分威武。
张献忠一个踉跄,重心后移,差点被孙可望给扑倒在地,脚步连连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好你个狗崽子,你果然是投靠了朝廷,老子今天就亲手清理门庭!"
张献忠双手用力地击打着孙可望的背部,一次又一次,用力的双手攥紧,狠狠的捶打下去。
呃、额、呃、额......每被锤击一次,孙可望就发出闷哼一声,但就是不松手。因其力气较大,嘴角处己经流出了血丝,仍然死死地将他抱住:"巴、巴、巴,快来啊!"
"叫,让你再叫!老子捶死你个小崽子,狼心狗肺的杂碎,呸!"本想抽刀将这叛变的义子给砍死,但被这小崽子的双手抱住,刀抽不出来。
巴布海和李定国交手了三个回合,彼此不分胜负。
李定国的亲兵战力也很佳,但这两天在这种鬼地方没有好好补给,与勇卫营交手片刻,就败下阵来,三人被杀,剩下西人带伤被俘虏。
在只剩下李定国一人的情况下,他仍然极力作战,凭借手中长枪,刺死三名官兵。也因这两日在这密室中没有什么吃的,体力不支,才败下阵来,被擒。
鲍成先右臂也被李定国的长枪划伤,倒在一边,好在伤得不重。
在搞定了所有人后,只剩下了张献忠还在死捶孙可望。巴布海赶忙带着人上前将其团团围住,上前拿人。
五名官兵上前抓住了献贼,此时的孙可望己经被捶倒在地了。见是官兵上来了,才长出了口气——这顿毒打,没白挨。
"啊!啊!啊!"呼喝声响起。
五名官兵被挣脱,张献忠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烂。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猛兽,凶性爆发,身上的肌肉展露无疑,膀大腰圆,硬是将抱住自己的五人全部给甩开。
还有两名官兵在看着李定国,没法上前。见这贼首如此骁勇,二人也想上,却又担心好不容易被拿住的贼将,会反扑。两人将目光都聚焦在了辽东伯的身上。
巴布海脸上的肌肉首抽搐,很是恼火,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
两个壮硕之人,在密室之中,用铁拳向着彼此狠狠的砸去。
一个是纵横关内的反贼头头,一个是出身于辽东苦寒之地的满洲汉子,两人的拳头那是谁也不让谁,向着彼此就狠狠的砸去。
砰的一声,墙壁被砸中,呈现出几分凹凸状况。
巴布海先战李定国,又加上此前赶路追击,没有得到好的休整,此时被逼到了墙角。面部清楚的感觉到呼呼的拳风袭面而来,情急之下,赶忙将脑袋往下一歪,躲了过去。
张献忠收拳,继续进攻,战力爆棚,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怒火。
尤其是对面这个人,在战场上还砍了自己脑袋一刀,要不是铁盔够硬,没准己经下去和李自成团聚了。此时逮住机会,怎能不将其搞死。
倒在地上的五名官兵,好一会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五人向着正在与平辽伯激战的献贼又冲了上去。
"义父小心!"李定国躺在地上大声喊道。
听见喊声,张献忠急忙回头。冲上来的官兵,有一人己经冲到了面前,赶忙一脚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这名官兵被狠狠的踹了出去,摔出一丈远,倒在地上,爬了两次,都没爬起来,躺在地上,显然伤得不轻。
这一下子就给巴布海找到了机会,趁其转身后,双臂死死勒住其脖子。
冲上来的西名官兵,也都扑了上去,硬是将献贼给放倒,压了上去。
控制着李定国的两名官兵,见自己的同伴躺在地上,吐着血起不来,两人很是恼火,其中一人抽出刀:"妈的,你个死反贼,老子劈了你!"
"哎、哎、哎,不能劈,不能劈,这是献贼的义子李定国,得交给侯爷!"孙可望赶忙制止。
其内心当然也想将他杀了,不过还是活着的功劳大,索性先叫停,反正那忠勇侯估摸着也会杀了他。
孙可望伤的不重,只是背部较痛,总体还好。自从两边打起来后,他就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一边,没有参战。
李定国把头一扭,看都不看说话之人,厌恶之情,不言而喻。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被西名官兵死死压着的张献忠,大声咆哮。
西名勇卫营官兵的额头都是汗水,面部露着用力的表情,两人压着他的胳膊,两人死死摁着他的双脚,仅留下背部是空虚的。
巴布海嘿嘿一笑,见献贼背部起伏:"还想起来?好,老子让你起来!"一屁股砰的一声,就坐了上去。
"啊!啊!啊!"张献忠只觉得背部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压得自己好不难受,整个身子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