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20日,天气晴朗,外城仍然没有被攻破。
在原本历史上这个时候,李自成已坐在龙椅之上,享受降臣的朝拜。
李自成很是焦虑:一来,若是久攻不破京城,自已就得不到世人的认可,自已必须得去奉天殿登基;二来,军中流民太多,每日人吃马嚼所耗极大;三来,久攻不下影响士气,届时明朝援军到来自已如何是好?远的不说,近的就在玉田的吴三桂,他现在虽然装死狗看不见,但是若是让他看到京城久攻不下,只怕到时就会来勤王。
想到这里,今日一大早,李自成就在中军大帐中再次发号施令。
继续沿用昨天的大规模攻城。
李自成意气风发地对下面诸将说道:“今日必须拿下京城,倘若谁敢不用心,朕定斩不饶。”
下首诸将皆是抱拳拱手,大声回应。
郝摇旗和田间秀昨日和黄义明大战挂了彩。回营之后,军医赶忙上前,先是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嵌入肉里的碎末,再以温热的布巾轻轻擦拭创口周围的血污。
随后,仔细地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最后用洁白的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细致包扎 。今日,这二人一同站了出来。
“陛下,额郝摇旗请战,我要带领人马去炸广安门,一雪昨日之耻。田间秀也请缨:“末将愿随郝将军一同前往。”
李自成见帐内诸将战意高昂,心中不由得满意点了点头,开口应允:“准。”
李自成走下案桌,拔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若是今日不破广安门,朕将自裁于两军阵前。”
轰的一声,天空一声雷鸣响起。
帐内众人都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心中一惊,暗道:这难道是上天有什么指示吗?
李自成赶忙走出帐外看向天空,只见天空,乌云从远处黑压压地压过来,不多时天空乌云密布,帐内众人也纷纷跟随李自成到大帐门口观看。
“这好端端的晴天怎么就突然打雷了?”
“难道是上天对我大顺军进攻京城有什么不满吗?”
“怎么回事,刚刚还是晴天,陛下只不过说了一句今日不破广安门自裁两军阵前,难道是上天……”
众将窃窃私语。
李自成心里也在暗自思忖:这难道真是上天对我李自成不满,因此有此警示?
正想着呢,天空大雨降了下来,哗啦啦的大雨,风雨交加。
李自成暗叫不好,如此大雨,云梯部队如何攻城?地面泥泞,难道真是上天要我李自成今日自裁于两军阵前吗?越想心里越是七上八下,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下来。
宋献策见众人都在看着天空,清楚地看见李自成额头冒汗,心知陛下这是怕上天降罪。
想到这里,宋献策大叫一声:“真是天佑大顺啊,天意真乃天意!”
宋献策这一声大叫,吓得众人一激灵,赶忙回头看向宋献策。李自成知道宋献策擅长奇门遁甲,博览古今,识天意,赶忙问道:“宋先生此话何意?”都不称军师了,恭恭敬敬地称呼先生。
宋献策捋了捋胡须,眯着眼说道:“陛下,臣观此天象,实乃是我大顺的吉兆啊,大顺将兴,大明将亡。”
李自成闻听此言大喜啊,赶忙说道:“先生还请细细说来。”
宋献策接着说道:“陛下刚才说今日不破广安门就自裁于两军阵前,感化了上天啊,上天因此降下雷雨正是对我大顺的吉兆,广安门今日必破。”
李自成,眼神中带着期许,又有点忧虑,想了想说道:“天降大雨,地面泥泞,我军攻城势必不便啊。”
宋献策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接着说道:“陛下安心,远看我军攻城确实不便,可城上的明军火炮、火箭、火铳,势必要受到大雨的影响。”
牛金星也赶紧送上马屁:“陛下,宋军师说的不错呀,此乃真是上天给我大顺的天意,必克广安门。”
一通马屁拍得李自成很是受用。
李自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只有李岩眉头皱得很深,眼神中带着忧虑,在他心里,牛、宋二人全靠那一套邪术,坑蒙拐骗,然战事将起,自已也不便再说什么。
宋献策又说道:“我军可以让攻城部队在腿上绑上荆棘,如此可以很好地规避湿滑等情况,再让盾牌兵在前面掩护,云梯部队在后,盾牌兵二十人为一组,云梯十人为一队,每一队间隔三十米,分组分队,进攻广安门。”
宋献策接着说道:“臣以为,郝摇旗将军,和田建秀将军可担任此次进攻的前锋。”原本是准备炸城的,但是如今天降大雨,因此让他二人在前方指挥。
李自成一听宋献策这个策略,觉得,嗯,很是不错。
帐内众人也都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这宋献策还真有两把刷子。
李自成站在大帐门口,跪下给上天磕了三个头之后,看向帐内众人,意气风发地说道:“传旨,全军立刻造饭,流民军今日每人三个馒头加一碗白菜汤。待大军用完饭之后,主攻广安门。另外,李来亨、李双喜分别向昨日继续领军围攻东便门和西便门。”言毕,
李自成又看向郝摇旗和田间秀,二人胳膊上还缠绕着绷带,开口道:“你二人担任主攻广安门的前锋,能胜任吗?”
郝摇旗一把扯下绷带,说道:“陛下放心,额郝摇旗能胜任,今天必可广安门。”
田间秀此人颇有儒生风范,不像郝摇旗那么豪爽,但也抱拳道:“陛下放心,今日必可广安门。”
李自成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你们中间很多人都是跟着我李自成一路从陕西打出来的,如今明廷的巢穴就在眼前,我们必须要拿下它,时不我待,都下去准备吧。”
帐内众人抱拳离开,不多时顺军大营升起白烟,开始造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