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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套房很大,餐厅处还有半开放式的岛台,有厨具有冰箱,可以简单地做点吃的。

季衷寒不是很会做饭,只在国外学了几手,都是些简单的三明治和意面。

他想着封戚醉酒醒来,应该会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只有酒,一点食材都没有。

想来也是,在节目组里由专人负责三餐,晚上饿了点个外卖就行,何必自己做。

季衷寒拿出手机,点开外卖,划到粥的那页时,忽然想起前几日的事。

封戚那么讨厌粥,因为他喝了酒,所以才会打着自己要吃的名义,让景河去买粥。

心里某个地方顿时有点酸,也有点软,轻微下陷。

他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这会卧室里传出一点动静,封戚在喊渴。

季衷寒回过神,赶紧接了点温水过去,来到床头。

封戚正靠在枕头堆上,被扯松了几颗纽扣的上衣,露出潮红的胸膛。

他眼睛半遮半闭,朦胧着看向季衷寒。

季衷寒把水递到封戚唇边,封戚直接捧住季衷寒的手开始饮杯里的水。

他的掌心温度很高,烫得季衷寒的手背微热。

封戚喝得急了,水从唇边溢了出来,顺着喉结往下,一路洇进了胸口的衣服,地勾勒着衣服底下的每一道轮廓。

季衷寒试图收回手,把水杯放好,去给封戚拿纸擦拭。

没想到封戚紧紧握着他的手,那双醉得就似起了雾的眼睛,看着季衷寒的同时,他舔了下唇角“我还要。”

季衷寒避开了目光,握着杯子的那个手稍微用了些力,才抽出来“你等一下。”

说完后,他匆匆出了卧室。

季衷寒拉开冰箱,在冰箱前站了好一会,直到脸上的温度随着冰箱的冷气降下,才重新倒了一杯回去。

刚进卧室门,他就惊得往后退,脚后跟被厚重的地毯绊了下,险些摔倒。

只因封戚坐在床边,衣服已经脱了,一只手放在了腰带上,很有些委屈地朝季衷寒看来“裤子解不开。”

那语气,仿佛回到了幼年期,需要靠撒娇来要求别人做事。

季衷寒有点头疼,他缓慢又谨慎地走近封戚“脱不掉就别脱了。”

“热。”封戚嘟囔道。

季衷寒迅速答道“有空调。”

“衣服湿了,不舒服。”封戚说完后就倒在了床上,卸了劲般,不动了。

季衷寒等了一会,发现封戚没动静,才敢靠近。

他刚想把封戚扔在床边的湿衣服拿起来,就被一只手捉住了手腕,下一秒,他就被拖到了床上。

季衷寒的惊呼哑在喉咙里,应激随之而来,他身体颤抖,牙关微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封戚带着点笑,过来蹭了蹭他鼻尖,睁开眼刚想说话,才注意到他僵硬的神色,便立刻搂着他坐起身“你怎么了?”

季衷寒猛地吸了口气,他忍着颤音“没、没什么。”

封戚皱眉道“还说没什么,要不要给你张镜子看看现在的模样?”

说完后,封戚又说“你也没喝酒啊,难道是会所里有什么过敏的东西你吃了?”

季衷寒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劲,想往外挪,试着下床。

封戚却胳膊用力,把他搂了回去“话还没说完呢,想去哪,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季衷寒看了看封戚,蓦地开口问道“你不是醉了吗?”

封戚脸色不变道“被你吓醒了。”

这样厚颜的答案,真叫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季衷寒说“我没事,去沙发上坐着就好。”

封戚望了他好一会,问“是因为被我抱才这样吗?”

季衷寒没想到封戚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但仔细去想,封戚会这么误会,也不是没有道理。

封戚之前跟他数次肢体接触,除了在外面,最多的就是挨着床了。

可是他要怎么跟封戚解释,不能睡床是他的创伤后遗症,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后遗症,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封戚。

发现梅玉玲和封行路在他的床上纠缠时,季衷寒还没有这么严重的反应,他只是不想靠近自己的房间。

真正厌恶与人接触,是因为被封戚在同一张床上强迫以后,所引起的。

归根结底,源头仍是封戚。

季衷寒摇头道“不是因为被你抱,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我想去沙发上坐着。”

封戚仍有些不相信,可等季衷寒来到沙发上坐下后,封戚也跟着来到他身前,他坐在地毯上,以一个仰望的姿势,试探性地碰季衷寒的手。

封戚可能觉得,这个姿势会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会温顺些,那么他碰季衷寒时,季衷寒就不用这么怕了。

封戚从他的手,摸到了胳膊,再搂到腰上,季衷寒都没像刚才在床上所表现的那样,封戚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角度,让季衷寒忍不住摸了下封戚的头,头发的触感很软,跟本尊的脾气一点都不像。

封戚将他的手从脑袋上抓了下来,在他手掌心亲了下“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季衷寒想抽回手,想说不好。

封戚察觉到了,有点哀怨地看着他“是你先亲我的。”

这语气,简直就像季衷寒夺走了他的初吻,需要对他负责一样。

分明之前季衷寒才是被强吻许多次的人,他都没吵着要负责。

季衷寒无奈地说“不要无理取闹,我们慢慢来。”

封戚看起来要得很多,但实际上却很好满足,他抚摸着季衷寒的掌心,那个被他亲过的地方“你想要多慢啊,多慢我都可以。”

掌心很痒,被抚摸的力道也不太对劲,尤其是封戚的语气,实在让人容易想歪。

季衷寒将手合拢“我说不要的时候,就是不要,你不能强迫我。”

封戚觉得季衷寒狠心“那我……”

季衷寒甚至不打算听完“不管你想要什么,现在都没有。”

封戚被他堵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还没听我说什么呢?”

季衷寒觉得不用听也能猜到,封戚想做什么,都已经在之前差点做完了。

见他面不改色,冷酷无情的模样,封戚嘀咕道“我只想牵个手而已。”

“只是牵个手吗?”季衷寒问。

封戚心虚地补充道“可以牵着手睡觉吗?”

季衷寒没说话,封戚也不敢保证什么绝对不碰你的话语,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直到分别时,封戚把季衷寒送到了房门口。

季衷寒刚回身想说声晚安,封戚就好似怕自己后悔一样,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让季衷寒不由产生一种,对方下床不认人的错乱感,顿时心情复杂。

之后在节目组里,封戚还真的做到了公私分明。

封戚既不对季衷寒动手动脚,甚至在季衷寒结束了拍摄他的任务后,重新回到了待选摄影师组里,也没有让景河过来,把人塞进导师组。

于是拍摄的间隙,季衷寒很少有机会见到封戚。

季衷寒本以为需要花一段时间来劝封戚,哪料到对方竟然这么懂事,无需他多费功夫,他反而不得劲了。

节目组安排所有的工作人员吃饭,都在酒店的餐厅里。

许薇挺喜欢这家餐厅,食材丰富,种类繁多,味道极佳。她把自己的餐盘堆得高高的,坐在了季衷寒旁边。

季衷寒只简单地打了一份意面,还没吃,只是用叉子在里面随便搅着。

许薇瞧出了不对,直言道“和封戚怎么了?”

季衷寒回了声没事,又同许薇道“今天拍摄结束后,我可能要去一个地方。”

许薇嗯了声,因为季衷寒只是随便跟她说一下行程,没想到季衷寒下一句便叮嘱道“如果封戚或者景河来问你我去哪了,你就随便帮我编个理由。”

许薇惊落了嘴里的猪扒,盯着季衷寒“你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季衷寒好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许薇拍了拍胸口道“没事,你放心大胆地去浪吧,我会帮你瞒着的。”

季衷寒伸手把许薇的啤酒换成了牛奶“谢了。”

到了晚上,季衷寒便打车前往目的地,不是许薇所以为灯红酒绿的地方,而是一栋干净温馨的建筑,林鱼所在的医院。

从前台那里确认预约,再到林鱼的办公室,季衷寒推门而入时,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啊,让你这么晚了还加班。”

林鱼扶着眼镜道“没事。”

“但是我很好奇,之前你一直不接受催眠治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林鱼问道。

季衷寒答道“因为想快点痊愈。”

林鱼点点头,这确实是很多患者都有的想法。

不过在此之前,在林鱼眼中,季衷寒一直都是保守又谨慎的那类患者,有着很厚的心理防线,不肯轻易说出伤处。

如今为什么有了改变?

林鱼看了季衷寒好一会“冒昧地问一句,你是恋爱了吗?”

季衷寒诧异道“这能看出来?”

林鱼笑了笑“因为一般患者急于治疗,说明他的生活中有了变化,而且是使他积极的变化。”

季衷寒没有否认,对他来说确实如此。

林鱼没有过多寒暄,只是把他引到了能令他放松的躺椅上,这便开始进行治疗。

可是催眠治疗结束以后,满身大汗的季衷寒挣扎地从催眠中醒来,却看见林鱼的神情非常严肃。

他不知道在催眠的过程里,林鱼都听到了什么。

对他来说,只是把过去的事情再次经历了一次,甚至连那些令人作呕的细节,都清晰地呈现眼前。

有梅玉玲的……也有封戚。

林鱼在诊疗笔记上写了一会后,才同他说“季先生,你现在的恋人是你的脱敏对象吗?”

季衷寒没有立刻回答。

林鱼却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季先生,你从没告诉过我,你的脱敏对象是造成你创伤应激的对象之一。”

他的用词很精确,不是全部,只是之一。

季衷寒舔着干涩的嘴唇“这有关系吗?”

林鱼可能觉得荒唐,他放下了笔,严肃地对季衷寒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有一部分的创伤应激患者,会有这样的问题。”

“临床上,我们把它称之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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