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踢飞的那个醉酒男,此时酒也醒了大半,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得生疼的脑袋和身子。
眼神有些恍惚地看向顾青辞门牌上的房号,这才意识到是自已走错了房间。
他瞥了一眼满脸怒容、凶相毕露的顾青辞,吓得浑身一颤,赶紧用手捂着胸口,畏畏缩缩地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已的房间。
顾青辞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畅快,他冷哼一声,把门带上。
此刻,他感觉心里那股一直压抑着的郁气似乎好了很多,便又重新躺回床上,拿起手机。
他想着,今天就这么在网络上跟人对喷、宣泄情绪,以这种影响力最小的方式熬过这一天。
等明天的话,这“嫉妒”的负面效果就可以自行消失了。
于是,他继续沉浸在网络世界里,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敲击着,用各种犀利的话语回击着那些网友。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小旅馆外面漆黑一片,没有路灯的映照,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所笼罩。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增添了几分静谧与阴森之感。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顾青辞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骂人,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您好,是顾青辞先生吗?我是停车场的保安。”
顾青辞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吼道:
“你他妈一个保安,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干嘛?”
保安被他这一吼,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但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
“先......先生,你的车会抽烟吗?”
顾青辞一听,只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怒骂道:
“你他妈有病啊,你家车会抽烟?”
保安着急地说道:“那......那你的车应该是自燃了!”
顾青辞听完,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要知道,他那辆车的贷款还没还完呢,这突然车没了,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紧接着,保安又说出了更糟糕的消息:
“先生,不仅你的车着火了,火势还蔓延到了旁边的车,现在情况很严重!”
顾青辞一听,脑袋“嗡”的一声,感觉一阵眩晕。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问道:
“你第一个问题问的什么来着?”
保安愣了一下,回答道:
“第一个问题?我问您是不是顾青辞先生啊。”
顾青辞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顾青辞挂断电话后,情绪逐渐失控,在房间里像只困兽般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咆哮着:
“这是什么鬼世界?凭什么?凭什么啊!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我的老爸不是世界首富?为什么我生下来不是含着金汤匙?”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
此时,那股嫉妒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在他心中翻涌,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吞噬。
他的眼神变得扭曲而疯狂,继续着他的抱怨:
“那些人凭什么就能拥有一切?豪车、豪宅、美女相伴,而我却要在这破旅馆里为了一辆车的贷款发愁!
“凭什么他们能一帆风顺,我却要遭受这些破事?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我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猛地一拳重重砸在床上,沉浸在这嫉妒的情绪深渊中无法自拔。
殊不知,他现在抱怨着这一切,他只能看到自已没有拥有的,却看不到他已经拥有的,这便是嫉妒的弊端。
在这盲目攀比与怨恨的旋涡里,他忽略了身边那些珍贵的人和事,以及自身所具备的金手指。
反而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泥沼,让本可以大好的生活可能会变得支离破碎。
而他却还未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依旧在这嫉妒的深渊中越陷越深,不断消耗着自已的精神,朝着失控的边缘滑落。
比试,心中的嫉妒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在这情绪的狂风暴雨中,他突然用力给了自已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这一巴掌让顾青辞眼中也短暂地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跌坐在床边,双手抱头,大脑飞速运转,脑海里苦苦思索着为什么嫉妒会带来如此巨大且难以控制的副作用。
渐渐地,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
也许,那些越与他性格契合的“七宗罪”影响相对越小。
就像贪婪,在其发作时,他虽偶尔会有些许失控,但凭借着与自身性格相近的部分,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勒住情绪的缰绳,不至于完全脱缰。
然而,嫉妒却截然不同,它与顾青辞原本的性格南辕北辙,就像一个外来的邪恶力量强行入侵他的灵魂。
让他变得陌生、狂暴,完全偏离了他原本的行为轨道,致使他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受控制,陷入这混乱而危险的境地。
想到此处,顾青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懊悔。
若不尽快找到克制这嫉妒情绪的方法,自已接下来保不齐会做什么,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身边的人也会因他遭受更多的磨难与伤害。
顾青辞在混沌的思绪中苦苦挣扎。
突然,脑海中闪过公寓里最有种的男人曾说过的那句话——“逃避虽然可耻,但真的很有用”。
他意识到,如今自已既然无法掌控这如脱缰野马般的嫉妒情绪,面对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妒忌洪流,逃避或许是当下唯一的选择。
顾青辞在想明白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他缓缓抬起右手,只见右手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橡胶锤。
他没有丝毫犹豫,高高举起橡胶锤,狠狠地一锤砸向自已的后脑。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晃了晃,随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双眼紧闭,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