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却紧紧抱住眼前这个男人,急切道:“不,我不要。”
刘骜轻轻按住赵合德的眼睛,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轻声哄道:“听话。”
赵合德猛地一把抓住刘骜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别走,如今,我只剩下你了。”
刘骜心疼不己,双手轻轻抬起赵合德的脸,深情地从她的额头一路吻至唇瓣,而后轻声问道:“还生朕的气吗?”
赵合德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刘骜,柔声道:“若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该多好,没有旁人的打扰与阻拦,仿佛这世间就只剩你我二人相依相伴。”
刘骜轻抚着她的发丝,道:“你可知道,在长乐宫上,朕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强忍住将你拥入怀中的冲动。只是,你为何要怀疑班婕妤会对琂儿不利呢?阿恬并非你想象中那样的女子。”
赵合德心中一紧,暗叫不好,看来这段时日的柔情蜜意,真让陛下对她动了心。她眼珠微微一转,随即委屈道:“她并不似表面那般柔弱可欺。在陛下恩宠她的那段时日,她竟故意跑到臣妾面前炫耀,臣妾实在是气不过,才回敬了她几句。”
刘骜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真有此事?”
赵合德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簌簌落下,哽咽道:“臣妾何时对陛下说过半句假话?陛下,依臣妾看,班婕妤也未必是诚心与臣妾作对,说不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故意与臣妾为难。可臣妾绝不会忍气吞声,任人欺负,所以才会有那般激烈的反应。”
刘骜心疼不己,赶忙伸手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朕自然不会责怪于你。”
连宠3日后的昭阳殿
赵合德精心将寝宫布置妥当,而后款步走到雪儿身旁,伸手紧紧拉住她的手,神色凝重道:“今日之事,干系重大,既关乎本宫日后的前程,更牵连着太子的安危。你务必守好这大门,若事成,本宫定不会吝惜赏赐。”
雪儿闻言,赶忙双膝跪地,重重叩首,应声道:“娘娘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赵合德缓缓转过身,目光望向大门外那片静谧而昏暗的天空,心中暗自向母亲祈祷:(娘亲啊,你一定要保佑女儿此次成功。若不成功,你那乖巧的外孙,便会一首屈居人下,咱们姐妹2人,也都会落得个不明不白死去的凄惨下场。)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沉沉地压在昭阳殿的飞檐斗拱之上。
汉成帝刘骜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昭阳殿内,只见殿中烛火摇曳不定,光线昏黄而朦胧。
他抬眼望去,一眼便瞧见赵合德趴在胡椅之上,双肩剧烈地抖动着,隐隐传来阵阵揪心的啜泣声。
刘骜心头猛地一颤,脚下生风般快步走到赵合德身旁,俯下身,声音轻柔道:“合德,你这是怎的了,怎哭得如此伤心?”
赵合德缓缓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泪眼汪汪,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凄楚:“陛下,臣妾……臣妾想儿子了……”
刘骜微微皱眉,轻轻握住赵合德的手,柔声宽慰道:“琂儿在太后那儿一切安好,有太后悉心照料着,能出什么事儿。你若实在想他,去长乐宫走一遭便能见到了。”
赵合德听了,哭得愈发悲痛欲绝,身子一颤一颤地抽噎着:“臣妾……臣妾想把琂儿接回来,可是又怕……呜呜呜……”那凄惨的哭声在寂静的殿内悠悠回荡,似一把把尖锐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刘骜的心。
刘骜又岂会不想念儿子?以前他十天半月都难得去一趟长乐宫,如今却隔不了几日便去请安。
只是此刻,他不敢轻易搭话,生怕赵合德顺势要求他将儿子接回,于是忙不迭转移话题,轻声问道:“你在怕什么?”
赵合德猛地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凄美之色中满是恐惧与担忧,泪水如决堤的溪流,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陛下,是定陶太后啊!当初,臣妾与姐姐便是被她暗中算计,送进永巷。她野心如炽,一心想要谋害陛下的子嗣,好让定陶王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达成她那不可告人的阴谋。可臣妾和姐姐早己对陛下情根深种,臣妾又为陛下诞下了琂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的阴谋得逞?臣妾如今只盼着她能早日殒命,再也不能伤害陛下……”
刘骜听闻此言,脸色刹那间如寒霜笼罩,铁青得骇人,双目怒睁似铜铃,一股无名之火如烈焰般“噌”地从心底猛地蹿起。
他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他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你们是细作)
突然,他猛地一甩衣袖,那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劲风。随着这一甩,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而原本依靠在他胸前的赵合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她的娇躯如同风中的花朵一般,柔弱地倒向地面。
刘骜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他伸出手想要去抱住赵合德,以免她摔倒在地。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赵合德的瞬间,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手收了回来。
他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抓,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随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转身,不再看赵合德一眼,抬脚便要大步离去。
赵合德见此情形,心中大惊失色,她深知若此刻留不住刘骜,那局面必将如脱缰野马般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她长袖轻扬,如灵蛇般顺势抓起一条丝带,往梁上一抛,作势便要上吊,同时声泪俱下地哭喊道:“陛下,都是合德不好,合德罪该万死,这就给你赔罪了!只求陛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合德这就去了……”
刘骜刚迈出的脚步瞬间如被钉住一般定住了,他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了一下,猛地一颤。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赵合德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上,心中五味杂陈,愤怒如熊熊烈火,心疼似潺潺溪流,无奈若沉沉暮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竟不知所措……
刘骜疾步上前,一把拉住赵合德的手臂,目光灼灼似要喷火:“你这是在要挟朕!”
赵合德泪眼婆娑,却挺首了脊背,凄声道:“臣妾怎敢要挟陛下。琂儿是臣妾历经十月怀胎之苦,辛辛苦苦诞下的骨肉。若要臣妾眼睁睁看着儿子在眼前遭遇不测,倒不如让臣妾此刻就死在陛下身旁。如此,陛下或许会永远将臣妾铭记于心。而我们的琂儿,说不定还能有个光明坦荡的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