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学文额角青筋首跳的动怒模样,钱有才喉间溢出两声低笑,慢条斯理地在对面木椅坐下。
他指尖轻叩着桌面,眼尾细纹随着语气起伏微微牵动:“犯不着动这么大火气,这群犹太佬的行径确实下作。”
说着从中山装内袋抽出钢笔,在记事本上划下两道墨痕,“回头我会把甄别蚂蝗的情况写成密报,不过眼下有件棘手事得劳烦你——”
他忽然倾身向前,“法租界西侨总会的晚宴名单,需要你设法弄一份。”
“要这个干什么?”陈学文疑惑的问道。
钱有才话语尾音拖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关系到一批中药材能否从公董局眼皮子底下运出去。”
“中药材?数量不大的话我帮你运,没必要那么做吧?”陈学文笑着问道,说完盯着钱有才。
钱有才咳嗽了两下,缓缓开口说道:“还有几台破收音机运出去,就不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陈学文首接用手指点了点对方,没有说话。
“求你件事!”钱有才说道。
陈学文一愣,他没想到钱有才会用这种语气,于是疑惑的看向钱有才问道:“还有事?什么事情?”
看到陈学文的面部神情,钱有才感觉军统给陈学文送的资料让陈学文同组织之间有了隔阂,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其实是想求你暗中帮忙,这件事情本来是沪城地下组织负责的,但我认同你刚才的判断,沪城地下组织里边或许有叛徒!”
钱有才停顿了一下,陈学文看了看钱有才,并没有插话。
“查子香知道吗?
“知道,当时在报纸上看到过!”
“他是湖北省广济县的,在1937年12月13日,日本在大连举办庆祝占领宁城胜利活动,为侵略战争中阵亡的日军士兵举行追悼会,查子香提前藏在会议桌幕布下,躲过的日本士兵的搜查,他用斧子击杀了一名日本高级军官,砍断一名日军士兵左臂,他被抓后被囚禁在大连警察署,天天受酷刑,现在还活着,他的妹妹查馨兰也是我们的同志,组织护送他离开了大连,去岛城工作,她受伤了,枪伤,现在在沪城医院,昨天做的手术,我的警卫小组发现沪城医院外围多了一些摊位!” 钱有才说道。
“摊位?日本人还是76号的人?”陈学文问道。
“76号的!”
“76号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陈学文问道。
“她的身份只有沪城地下组织负责人和我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岛城一个资本家的5姨太,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商量后才安排我的警卫小组在外围监视,其他人都不知道!”钱有才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把人弄出来还是安排人加强保护?”陈学文问道。
“你肯定还有其他安全屋,手术后三天,只要不发烧,她应该没事,找一个,只有你的人知道的地方,把她藏起来!”前有才说道。
听到钱有才的话,陈学文愣了一下,开口问道:“老潘这几天是不是就要到沪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