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寒哑然无声,仿佛在极力回忆自已跟何树相处时的记忆,半晌,他瞪起眼,压低声音问:“过线?”
“过什么线?我是关心你,不想你误入歧途,我对你不好吗?”
何树气的嘴角抽抽,转移话题他最行,转移话题他最棒!
“你对我好个蛋,难道不是我一直对你好吗?”何树不服了,眼睛恼的起了红血丝,“你就跟个豌豆公主一样,水热了你嫌烫水凉了你嫌冰,心情不好逮着我讽刺几句,我以前照顾你照顾的不够多?!”
段承寒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所以你就因为这个生气,还和我疏远了?”
何树:“…?”
段承寒好似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有点无语,但面色松了不少,“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是见色忘友了,我知道了,哥一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他又过来搂何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就是特别喜欢对何树动手动脚,以前没注意,现在发现何树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新的肥皂香,稍微离近点就怪好闻的。
我c你大爷段承寒。
何树现在恨不得把他脖子咬断,一下躲开了,“你离我远点。”
段承寒看着空落落的手,刚才才缓和的好脸色顿时荡然无存,他个子比何树高一个头,此时压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树,脸色难看道:“行了,闹脾气也得有个限度,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低声下气过。”
何树无语,是老子让你低声下气的是不。
“我对你够好了。”
……?
好在哪里?他只是想有一个自已的空间好好冷静一下,他欠段承寒什么了吗?
这狗凭什么自说自话的跟上来,还用这副受不了对象无理取闹的男朋友模样来质问他?
撩拨人段承寒就在行,真和他告白跑的比兔子还快!
何树决定下一剂猛药,但他不打算暴露自已的性取向把他吓走,毕竟他还想平安的度过高中剩下的一年半。
但他可以给段承寒这个恐同的直男身上泼脏水,反正他这么害怕被同性恋缠上,一定也讨厌被当成同性恋。
只要能让段承寒恢复成以前把他当灰尘的态度就行了。
何树始终认为,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彻底放下这个煞笔。
“段承寒,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两天疏远你,其实是因为和你一起打球的朋友老是起哄我是你媳妇儿。”
何树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两个老爷们儿这样恶心死了,我又不是同性恋,开玩笑一次两次还好,次次这样我真的不喜欢。”
段承寒浑身的气势一凝,何树又看见他露出了特别迷茫的神情,他生怕这哥又脑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乘胜追击:
“你不觉得吗?而且我有喜欢的人是真的,我不希望真被认为是个弯的,咱俩都是男的成天搂搂抱抱的多—”
“不觉得。”段承寒回过神来打断他,他严肃又带点教育似的开口:“朋友之间开个玩笑是很正常的事,何树你不能老被外界的因素影响知道吗?”
“他们说什么跟咱们无关啊,我们知道对方不是不就行了。”
何树沉默的想:可我是啊。
“还有,我刚才也说了,你现在还小,学习才是第一位,不能早恋。”
他走近了一步,强悍的气势把何树压的喘不动气,说实话,他自诩了解段承寒,但还真没见过他现在这副样子。
搞什么?怎么重来一次走向越来越怪了,难不成段承寒上辈子崆峒这辈子弯了?
搞得那么像强制爱(学)
何树梗着脖子:“你现在又好好学习了,自已谈恋爱的时候就双标,不对,我说错了,你们这种二代谈恋爱不叫早恋,叫联姻是吧?一般都是从小定的亲。”
他承认自已有点酸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但是段狗一个有未婚妻还逮着男人搂搂抱抱的不守男德的直男就没错吗?
“什么跟什么?”段承寒烦躁吐了一口气,“你别听宋耀那小子胡说,沈鹿雪她爸和我爸是好朋友,那什么娃娃亲就是开玩笑的,我和她小时候就没见过几面,时隔那么多年回来谁认识谁啊,要不是我妈拜托她来帮我送表我也认不出来她。”
“表?”何树愣了,“她不是来给你送早餐的吗?”
段承寒说:“那是保姆装在袋子里的,她这两天还没办完转学,只是顺带帮我妈跑个腿,你等着。”
他说完就往教室跑,没一会就拿着看上去很高档的盒子跑出来了,直接递给何树:“给,打开看看。”
何树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块漂亮的机械手表,他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一看做工就知道价格不菲:“什么意思?”
“给你的。”段承寒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说了会补偿你,这就当是我昨天的赔礼了,以后乖乖的,哥带你吃香喝辣。”
“我不要。”何树肯定不能收,钱就罢了,他自问以前当他的小跟班也算尽心尽力,捞一点就捞一点,礼物就是另一回事,而且这块表一看就不便宜,绝不是几千块钱的货,他不想和段承寒之间牵扯太多金钱利益。
他如今就是打算慢慢远离段承寒,尽量淡化和这个圈子的人的交往,以后他们毕业会进自家公司当管理层历练,而自已就找个离家近的工作稳定度日就好,还方便照顾奶奶。
上辈子他就是跟着段承寒去了同一家分公司,才导致和奶奶分居两地,这辈子他只求能多陪陪她老人家。
然后再找个真心喜欢他的恋人安度余生。
“谢谢,但这个我就不要了。”何树没看段承寒的脸色,只是默默想着,段承寒在某种程度上对兄弟确实是很仗义的,这么贵的东西说送就送,还是说在他们有钱人眼里这个确实不算什么?
何树把盒子塞回他手上,“昨天的事我真没生气,这个你留着吧,我先回宿舍了。”
段承寒没再跟上来,何树也不敢多看,他总觉得现在沉默的段承寒有点不对头。
毕竟“低声下气”给人送礼物结果礼物被退回这件事对于段承寒这种眼高于顶的大少爷的打击可能会有点大吧。
果不其然,等何树走到楼梯口转角的时候,教室后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声音大的恨不得把“我生气了”四个大字儿扔到何树脑门儿上365°滚动播放,但他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低声下气的去嘘寒问暖了。
他拿的剧本可是重生爽文。
段狗这么大人了不会自已调节啊。
就是衣服恐怕是借不成了,实在不行去商店买个曲别针夹一下吧。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往下面走,突然,身后一道略凌乱的脚步声涌来,在何树要回头看的时候覆了上来。
何树感受着头顶撒下来的呼吸,微微仰脸,只见段承寒绷着俊脸,冷冰冰的说:“我带你回去换衣服。”
何树说不清自已现在是不是眼花了,不然他怎么会从段承寒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丝委屈。
像一只没接到飞盘的大金毛。
他收回视线,稳住被萌的颤巍巍的小心肝,低声回了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