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打车带宋星蘅去了医院,就在学校附近不到一公里,离得近。
他们两人出现的时间有点晚了,没有见识到宋星蘅和那几个七中男生打架的场面,不确定宋星蘅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隐藏伤。
医院已经下班了,挂号是不行,只剩下急诊室还有两三个医生,颜真半抱半拉的带着宋星蘅进了医院门口。
幸好医院里门口的护士看到,叫人过来搭了把手,有护士的帮忙,颜真可算不用自已一个人硬扛了,把他带去了急诊室。
这个时间急诊室没有白天人多,三三两两的坐在候诊室门口。
护士见新来的男生看上去还是个学生样子,手背上一道伤口鲜血不止,似乎...还陷入了昏迷。
她赶紧让颜真登记信息的同时,也看了下急诊室三个值班医生的排队情况。
果断把宋星蘅安排到刚刚结束完看诊,没有病人的三号诊室。
颜真在护士的说明下,把宋星蘅放到移动病床上,放平。
护士推着病床和颜真一起在外面等,三号诊室的医生来了外面,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带着一副眼镜,给宋星蘅检查。
“需要缝针,准备手术。”医生话还没说完,旁边穿着蓝白运动服的男生就开口提醒道,“我朋友他发烧了。”
医生一听这话,立刻摸了下躺着的男生额头,烫手,发烧是肯定的了。
“就算是发烧,他的手也还是要手术缝合。”
伤口的长度已经长达十厘米了,必须要缝合。
不过,颜真的话让医生特意让人量了宋星蘅体温,准备给他开一些退烧的药。
在询问过程里,作为陪同人员的颜真,被医生问了一些问题。
比如伤口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受伤?
还有发烧持续多久了?有无感冒迹象?
前两个颜真还能勉强回答,后面两个她...不知道。
医生,“...你和病人不是朋友吗?”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颜真眨眼,认真解释,“是朋友,但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正巧晚上出来吃东西碰上的,当时他就已经在发烧了。”
医生无奈,从颜真这里得不到太有用的信息,只能自已斟酌着用药了。
医院人来人往,颜真先到缴费处去交钱,交完钱又匆匆赶到手术室门口等待。
没办法,颜真和宋星蘅不熟,没有他家里人的电话,宋星蘅自已又没手机,就算是想要联系人都联系不上。
一时半会下,颜真只能继续留下,金汀羽...原本以为自已的任务就是等警察过来把人带走就行,结果,警察来了,把他也一路带走了。
金汀羽,“......”卧槽,这是搞什么?
他一没动手,二没打架的,为什么要带走他这个三好公民?
片警们习惯了七中学生闹事的情况,金汀羽的挣扎在他们看来就是狡辩,一块带走,表示要看完监控,录完笔供,如实的话就可以放人。
长这么大还没经过警局的金汀羽,“......”艹,这年头做好人也不容易。
*
原本手术都是需要直系家属来签名的,要么是妈妈,要不就是爸爸。
但颜真告诉医生,朋友妈妈有轻微精神病,神经恍惚,爸爸不在...
医生:...四舍五入等于没人了。
没办法,特殊情况只能特殊对待了,医生只能把让颜真签名,并且早早和对方说情况手术可能出现的风险。
颜真当然是二话不说签名字,这么关键的时候,哪里有空看风险合同?
手术后,医生表示病人还需要留在医院观察两天,晚上需要人陪床,鉴于宋星蘅是强行物理降温的,怕局部麻药失效后,会再次发烧。
颜真这个壮丁就被一直抓着用,好人做到底,她只能陪床。
转到普通病房的宋星蘅晚上睡的不安稳,时不时的皱眉,似乎在低声呓语,颜真来的太晚,扫微信付款码打开了摆在病床边的陪床。
陪床比医院病床要矮,加上颜真正在回金汀羽消息,根本没注意听。
对方的呓语,她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接近一点金汀羽发了微信给颜真,表示自已刚出了警局,现在过来。
颜真手指迅速在屏幕上跳跃,犹如跳舞般好看:不用了,宋星蘅现在在病房休息,我在这里陪床,你过来也没地方睡。
金汀羽面临这个现实问题,只能...选择在学校附近的酒店睡一晚。
没办法,学校这个时间点已经关门了,现在回去肯定要被问一大堆,明天早上还不一定能出来。
与其回学校被盘问,金汀羽更宁愿在外面酒店睡一晚,明早再去接颜真回来。
次日。
距离元旦还有五天,十二月二十六清早。
颜真是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的,昨晚睡得晚,加上来来回回的跑,让她感觉比集训还累。
出于习惯,她下意识的睁开一条缝隙,马上又闭上,但短暂的清醒让她意识到自已不是在宿舍,也不是在元家,而是在医院!
颜真猛然坐起身,条件反射性的转头,看向左手边的床,床上已经没有宋星蘅的身影了。
只有褶皱的被子,乱叠在一起。
“你好,请问你看到我朋友了吗?”颜真下意识看向对面床的老人家。
老人家指了指洗手间,“在洗手间。”
颜真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还没来得及去洗手间,就看到洗手间门打开了,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
宋星蘅头发蓬松,即便是凌乱,也依旧有着凌乱的美感,不会让人觉得乱糟糟。
他从洗手间一出来,就对上了颜真的目光,四目对视间,颜真眼瞳放大,有惊喜及意外。
颜真没看出宋星蘅抿唇的不自然神情,径直走向他,“你醒了?”
宋星蘅低声,“嗯,昨天...谢谢你。”
话刚结束,颜真就先拉起了宋星蘅右手,把手背拿起来仔细查看,伤口暂时没看出问题,就是有点肿。
“手背还疼吗?”
宋星蘅身子僵住,“...还好。”
他昨晚迷迷糊糊醒来两次,看到身边陪床的颜真,内心五味杂陈。
少年坦然且阳光,如同向阳而生的太阳花,光芒万丈,与内心一片荒芜的 他,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但...
无可否认,这样的性子是他抵抗不了的诱惑。
颜真松手,“你昨天发烧了,手术后没多久又发起了低烧,现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