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暴徒已经伏法,现在咱们该谈谈正事了。”
姜旭把佩刀扔给姜鸿,随后拉过一个吓得浑身发抖的肥胖地主,用他的袖子擦干净手上的血,顺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示意肥胖地主不要害怕。
“呕!”
肥胖地主闻到血腥味本就难受,再看见他的笑容,吓得转身就吐了。
姜旭坐回上座,正准备和地主乡绅们好好谈谈义军合作事宜,突然,有一名斥候飞奔进来报信。
这名斥候对着姜鸿耳语几句,姜鸿赶紧上前几步,悄声对姜旭道:“哥,韦天泽带着两百骑兵快来了,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咱们得走了。”
“哦。”
姜旭点点头,略微大声道:“韦校尉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来了?”
“什么?这个杀神也要来?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下真的黄泥巴掉裤裆,洗也洗不清了!”
“还说什么,赶紧跑吧!”
“哎哟,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你们官军和义军打生打死,干嘛要拖我们下水,真是流年不利啊!”
一众地主乡绅全都慌了神,他们有心想跑,可这会儿还有一尊杀神坐着呢,地上还有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这种情况谁都不敢跑。
姜旭哈哈一笑,道:“哎呀,真是可惜,既然有催命阎王要来,那咱们的合作事宜就改天再谈吧,各位,其实我也怕那催命阎王,小命要紧,在下先走一步。”
姜旭站起身来,朝贺明德还有一众地主乡绅拱手拜别,带着人优哉游哉走了出去,随后他又折返回来,把杜高章的尸首带了出去。
姜旭把杜高章的脑袋挂在贺府大门的门梁上,尸身则是随意扔在贺府大门前,做完了这一切,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人飘然离去。
姜旭离开之后,大堂内的地主士绅瞬间炸开了锅,争先恐后涌出贺府大门,坐着自家的轿子、马车,四散而逃。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裘老鬼绕过照壁,到贺府大门前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连滚带爬跑进大堂,颤声道:“岳父,那杀神把官军脑袋吊在大门上,咱们快跑吧,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贺明德喟然一叹,点点头,道:“是时候离开了。”
贺明德为了今天这一出大戏,早就做好了布局,他从昨夜就开始转移贺府的钱财,如今后门停着几辆大马车,带上最后的一点财物,离开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等到贺明德带着一家子人上了马车,跑出鱼鳞镇半个时辰左右,突然,裘老鬼一脸慌张的跑到了贺明德的马车上,尖叫道:“岳父,珊儿丢了!我刚刚正想去找珊儿谈谈心,哪成想上了她的马车,才发现人不见了!”
贺明德心里一惊,随即想到了什么,他嘴唇微颤,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岳父,珊儿不会寻短见去了吧?”
贺明德闭上了眼睛,痛苦道:“随她去吧,珊儿命好,遇见了一个肯为她伸张正义的好人,多少人含冤而死,迟迟得不到一个公理正义,只能含恨往生,如今她大仇得报,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裘老鬼一把抓住贺明德,急切道:“不,我不能看着她死!岳父,你告诉我,珊儿到底去哪了,我要去寻她回来!”
贺明德冷笑一声,道:“她回去了,怎么,你要回去找她回来吗?”
“回去了?!”
裘老鬼脸色瞬间发白,失魂落魄的坐在了马车的地板上。
贺明德长长叹了口气,道:“劳贵,写信去北方,把康成叫回来吧,他离家有十年了,也该回家了。”
裘老鬼回来神来,不解道:“岳父,叫康成回来干什么?康城如今是紫风关骑兵营百夫长,常年抵御北方草原上的赤发犍陀蛮族,屡立战功,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升任六品校尉,康成前途无量,这时候叫他回来,不是毁他前程吗?”
“哎。”
“大夏大厦将倾啊,或许过不了几年,就要改朝换代了,如今正是义军用人之际,让康成回来投效石牛将军吧,将来康成说不定能封侯拜将呢。”
裘老鬼脸色猛变,道:“封侯拜将?岳父,您也太看重这个石牛将军了吧?他有那么神吗?”
贺明德摇了摇头,道:“之前听说这位石牛将军招揽到了朱雀先生,我还不以为意,还以为是朱雀先生玩心大发,陪一个草头将军玩玩呢,如今亲自见过这位石牛将军,才知道此人不是池中之物啊。”
裘老鬼狐疑道:“有那么厉害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贺明德冷笑道:“此人不当九鼎食,便当九鼎烹,你一个草包,肉体凡胎,看得懂什么?照我说的话去做,康成……是燕儿唯一的血脉了,也是我们一整个大家族的希望,难道我还会害自已的亲外孙不成?”
裘老鬼缩了缩脑袋,点头应下了。
自已这位岳父,深谋远虑,眼光毒辣,也就是出身低了,但凡要是个进士出身,担任宰辅或许有些夸大,但是担任一个封疆大吏,那是绰绰有余。
这等家族发展大事,还得是老岳父把关才行。
……
半个时辰过后。
鱼鳞镇,贺家大宅。
裘珊儿孤零零的坐在贺府大宅高高的门槛上,手里拿着把剪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毫无一丝光彩。
“驾!”
“驾!驾!”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个不停,一直响到贺家大宅的大门前。
韦天泽骑着枣红马,一勒缰绳,停在贺府门前。
韦天泽看着贺府大门上悬着的脑袋,还有随意扔在地上的尸身,他愤怒的仰天长啸一声,啸声中满是悲痛之意。
“高章!!!”
“天杀的姜旭,我们不死不休!!!”
裘珊儿回过神来,看着韦天泽,拿出剪刀对准自已的脖子,一脸恨意,道:“你是韦校尉是吧?我想问一下,为什么……”
“啊!!!”
韦天泽抽出佩剑,策动枣红马,上前一剑削掉了裘珊儿的脑袋。
“贱人!要不是你,高章怎么会死!可怜我的兄弟一直喜欢,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嫩一点的,结果就被你这个贱人克死了!”
“你这个灾星!”
“来人,把这贱人的尸首带回去,我要让她跪在高章的棺椁里面赎罪,跪上一千年,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