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影。

檀冠高束,华服威严肃穆,眉峰微蹙不怒自威。仅是遥望一眼,便让人心生敬畏的老者,此刻竟略显急躁。

老者眉头紧蹙,看向一旁面露不解:“天机老人曾衍算,言儿十六岁前不可离北域。怎的,你这叶家主莫不是当得比我老头子还糊涂了。”

叶父轻哼一声,还未来得及言语。叶母便熟络从一旁绕入俩人之间,挽着老者手臂亲切开口:“父亲,许久未见。”

陆家主见到来人,神色稍有缓和:“如此拉扯,成何体统。你怎可任由他胡来。当初我便告诫你,莫要涉足叶家这滩浑水,否则你岂能这些年都只能困在北域那等僻远之地。”

嘴上说嫌弃,手上却是任由叶母轻挽,实难令人联想到,此乃修真界威严不可侵犯的陆家家主。

就这么一位年轻时叱咤风云的修真界元老级人物,此时眼底满是对儿女的疼惜。

叶母轻笑:“父亲怎这么多年了您还是对阿铭有偏见,当年若不是阿铭舍命救女儿,现在哪还有您疼爱的小言儿呢。况且此事与阿铭无关,是女儿让言儿出来的。”

陆家主无奈:“你怎也这般胡来,小言那命格之特殊你又不是不知晓,万一出了差错又该当如何。”

话虽是这么说,但陆家主语气明显缓和下来,甚至不自觉带上丝宠溺。

叶父听出这前后差别,徶了眼轻呵出声。

叶母侧头微笑,瞪了一眼叶父后又道:“言儿前不久偷入黑渊禁地,虽然及时发现异常,但赶到时言儿已然……没了魂魄。”

言至此处,叶母声音略有哽噎:“虽然女儿知言儿天生魂魄缺失,为稳住魂魄这些年阿凤为言儿已然操心不少,但竟还是未能避免。”

叶母说着看向前方撑头发呆的小人儿,抹了抹眼角。

叶母:“我们虽竭尽所能,却仍回天乏术,未曾想言儿历经此劫,竟引来异世残魂,因祸得福神魂俱全。女儿时常思索,儿女自有其前路,为父母者当予以支持,一如当年父亲允女儿前往神山般。”

陆家主仿若忆起某事,神色稍缓:“罢了……罢了。”

手心火光微闪,似是察觉到什么,君炎溟凤眸轻抬望了眼天边。

随后瞅准时机,引着幽狼纵身跳入一狭窄洞穴。

约有半刻,君炎溟捂着胸口,神色淡然自穴内走出。将口中被反噬的内脏碎块伴血咽下,未作迟疑向北边行去。

待等了一会儿未见幽狼出来,立于水影镜后观察全局的黑衣男子讶异挑眉。

“这叫君炎溟的弟子倒有点意思,一个练气期的能从二阶妖兽手中活下来就已是不易,本想看他能撑多久捏碎木牌,未曾想还能反击。”

黑衣男子转头看向一旁人:“白玦,这小子倒是跟你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剑在这年龄段也算使得不错,就是这……修为有点差强人意。”

宴白玦未语,只是淡淡看着水影镜。

见没人回他黑衣男子也不尴尬,继续:“话说回来,你不是一向不喜来这种场合吗?怎的这次突然对试炼弟子感兴趣了。”

未回答黑衣男子疑惑,宴白玦道:“那个登仙梯第一,不在了。”

黑衣男子:“你是说那个小小年纪便已筑基的叶言,说来也怪,按理来说水影镜纵观全仙林,施法竟都探查不到。我看他出手皆是地阶上品,许是身上有屏蔽视线的法器。”

宴白玦看向水影镜中某处。

仙林出自开宗老祖之手,创立初为保弟子安危设有专门法阵,能有手笔将人从仙林水影镜中抹去,实力至少与老祖平分秋色。

甚至更高。

想起宗主突来拜访之反常,宴白玦皱眉。

这个叫叶言的弟子,来头不小。

“啊切。”

叶言揉了揉鼻子,谁搁这念叨他了。

将周身灵力回调,感觉恢复大半,叶言站起拍了拍身上发呆时扯下的草叶碎屑。这灵果又能恢复灵力味道还不错,怪不得青岚太叔让他有事没事多吃点。

摸了摸胸前临走时太奶奶给的长命锁,叶言嘴角轻勾,书中叶言真的有很不错的家人们了。

这么想着叶言眼神暗淡,也不知‘叶言’还能否回来,叶家人对他越好越让他有种偷了别人人生的错觉。

这也是除了想尽早抱大腿外,他要急着去找男主动力之一,扭转书中叶家结局,叶家人不能再因他而死。

若是可以他还是挺想回自已家的,爸妈听到消息肯定很着急吧。

想到他是因喝口快乐水呛过来的,叶言含泪望天,真丢脸。

宴玉影跟着起身:“小…小公子,怎么了。”

叶言:“没事没事。”

活动活动筋骨,他不经感慨。男主丹药就是好,吃了后总让他感觉身上暖洋洋的,筋脉晦涩感已然消退不少。

叶言抬头望了望天色,也不知男主金手指到手没。

书中男主试炼这段他看了太久记不大清了,但结局男主肯定是过了,去找出口路上肯定比待在原地遇见几率大点。

这么想着,叶言四周看了看。

叶言疑惑:“这仙林这么大,我们走哪边才能出去。”

晏玉影:“长…长老并未提…提及具体方…方位,许是…是想考验弟子观察能…能力。”

叶言汗颜,那可太能考察了。

他刚逃离系统时,在高处粗略望下,这破林子至少几千亩,入眼跟绿海洋似的。

知道方位都不一定能在日落前走出去,更别说是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

算了,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将果核随手往天上一扔。

叶言:“看来老天爷让我们往这边走。”

宴玉影:“听…听小公子的。”

说完便抱琴紧跟在叶言身后。

叶言讶异:“我不能保证是对的,话说晏兄你不是笛修吗?”

晏玉影脸颊微红细声:“各…各类音器,都…都会一点点。”

叶言这回是真诧异,笑道:“厉害厉害,晏兄深藏不露啊。”

书中宴玉影每次出场都拿把笛,他还以为音修只能修一种乐器了。

晏玉影低头羞涩浅笑:“没…没有。”

远在族宅的晏大哥:……小弟,你在家时可不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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