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陈家兴后,江墨朝着母亲所给的地址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一处昏暗的街道。
四处堆积的垃圾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几只小拉达在其间穿梭觅食,它们那紫色的身影在这灰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这里是星城的贫民窟,联盟最底层人民生存的地方,这里的人需要不停地劳作才能换取日常的温饱,与河那边的富人区不同,这里是一片无法被太阳照射到的地方。
江墨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他脚步匆匆,终于,在转过一个弯后,一座装修得金碧辉煌的会所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那奢华的建筑与周围简陋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此处碰撞。
就在这时,会所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江墨抬眼望去,只见几名身形魁梧的保安正粗暴地拖拽着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面容憔悴不堪,头发凌乱如草,衣衫褴褛得几乎难以蔽体,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癫狂。
“不要,不要啊!我马上就能回本了,我马上就能翻本!”中年男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双手在空中乱舞。
保安们对此显然早已司空见惯,他们面色冷漠,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留情。
其中一名保安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每一拳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轻蔑。
江墨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闹剧。
只见那中年男子被重重地扔到地上后,竟瞬间又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一名保安的腿,苦苦哀求道:“大哥,求您了,再借我一点,就一点点就行,我把房子都押上了,只是今天手气太差,再给我个机会,我肯定能赢回来啊!”
保安一脸厌恶,用力甩开他的手,嘴里骂骂咧咧:“你个老东西,还想借?你看看你自已,现在还有什么能押的?房子都没了,就剩你这把老骨头,能值几个钱?赶紧滚远点,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中年男子像是完全没听到保安的呵斥,又跌跌撞撞地冲向另一个保安,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求求你们了,我不能就这么输光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养活呢,我在这会所也玩了这么久了,前段时间还请你上二楼爽过两次呢,咱们也算是有交情的兄弟啊,你就通融一下吧。”
那保安冷笑一声,抬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去你妈的,谁跟你是兄弟!在这儿玩就得愿赌服输,没钱就别在这儿瞎咧咧。像你这种输了就想赖账的人,我见得多了,门儿都没有!”
说完,几名保安合力一脚把他踹到路边,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会所。
中年男子身体猛地一僵,随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般,突然大喊道:“赌......赌命!我赌命!我这条命总还值点钱吧!”
保安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彼此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与不知所措的神情。
过了片刻,其中一名保安才回过神来,匆匆跑进会所。
不一会儿,他带出一位穿着讲究、气质不凡的管事。
管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皱着眉头,眼神淡漠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询问道:“你确定要赌命?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觉得你的命能值几个钱?”
中年男子咬着牙,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确定,只要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翻本,我什么都愿意。”
管事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重新把中年男子带进去。
江墨看到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赌徒都是不值得同情的。
江墨深吸一口气,缓缓踏入会所。刚一进去,他便被那奢华到极致的装修惊得瞪大了眼睛。
璀璨的水晶吊灯如繁星般耀眼,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壁上挂着名贵的画作与华丽的挂毯。
江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才发现那些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居然是取自水晶灯火灵!
而那些大理石地板,竟然全是采自大岩蛇最为光滑的那一节身躯,这独特的选材让江墨不禁感叹这会所背后之人的别出心裁与狠辣手段。
赌桌在大厅里整齐地排列着,一张挨着一张,周围围满了双眼通红、神情癫狂的赌徒。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那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赌徒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与沉闷。
江墨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时,一位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小姐迈着轻盈的步伐,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带着一丝审视:“先生,欢迎光临,您想玩点什么呢?”
江墨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说道:“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人的,我找鸩羽。”
小姐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说道:“您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说完便匆匆转身,向着后堂快步走去,去找那位管事。
江墨趁着这个间隙,开始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一些赌徒因为输得倾家荡产而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都已经被抽离了身体。
而另一些则还在疯狂地押注,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疯狂与偏执,仿佛把自已的灵魂都押在了那一堆堆筹码上,不顾一切地想要赢回一切。
不一会儿,刚刚在门口见到的那位管事匆匆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表情冷峻的保镖。
管事走到江墨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恭敬,微微弯腰说道:“这位贵客,请随我来。”
江墨跟着管事走上楼梯,刚到二楼,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便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咋舌的纸醉金迷景象。
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在各个房间之间穿梭游走,他们的笑声、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二楼。
在大厅中,也有不少人在肆意调笑,毫无廉耻之心。
“哼,今天又输了个精光,不过这妞儿不错,能让我快活快活也算值了。”一个满脸胡茬、眼神迷离的赌徒,搂着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他的手在女子身上肆意游走。
“大爷,您轻点嘛。您要是再赢几把,人家天天陪着您。”女子娇嗔地说道,身体却还在往赌徒身上蹭,小巧的双手往下悄然探去。
旁边另一个房间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你个臭,老子在下面赢了钱才来找你,你还敢给我摆脸色!”
“大爷,是我不好,可您刚刚太粗暴了,我这也是疼啊。”一个女子带着哭腔回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害怕。
有的赌徒满脸颓丧,在输光了所有钱财后,试图在这里用来麻醉自已,而那些暂时赢了钱的,则带着张狂与得意,肆意挥霍着钱财与精力。
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江墨皱了皱眉头,眼前的这一切正疯狂地刷新着他的三观。
他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乌烟瘴气之所。
管事似乎察觉到了江墨的不适,微微侧身说道:“先生,这二楼是供客人们消遣放松的地方,您若有兴趣,稍后也可前来体验一番。”
江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反感,没有回应他的话。
一行人继续向上,终于来到了三楼。三楼的装修相较于二楼略显低调,但依旧透着一股奢华与高雅。
管事带着江墨在一扇门前停下,他轻轻敲了敲门,语气恭敬地说道:“鸩羽大人,您要见的人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