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阳光明媚,但涂山篌的心情却如同乌云密布一般阴沉。他无意间从一名婢女口中得知,母亲竟然将极为重要的药材和武器铺的管理权全部交予了弟弟,而自已却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这个消息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窝,令他愤怒到了极点。
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猛地一挥,剑气如虹,瞬间将身旁的一张坚固的石桌劈成了碎片。然而,即便如此,他心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难以平息。
带着满腔的愤恨与不甘,涂山篌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怒气冲冲地闯入了曋盈澜的书房。此时的曋盈澜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核对着手中的账本。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她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满脸怒容的涂山篌,不由得皱起眉头,生气地厉声喝问道:“涂山篌,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尽管涂山篌此刻正处于极度的盛怒之中,但面对母亲的质问,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恭敬地行了个礼。不过,他的语气中仍然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气愤:“母亲,孩儿实在想不明白。我与璟同样都是您的亲生儿子,可为何您对他关怀备至,不仅亲自为他精心安排谢师之礼,还将如此重要的产业交由他管理,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难道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我有哪一点做得不够好吗?以至于让您这般厌恶我,对我不闻不问!今日,请母亲务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曋盈澜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屑与鄙夷,轻轻发出一声冷哼:“涂山篌,你觉得自已有资格得到我的关心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涂山篌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高声怒吼起来:“我到底哪里不配!论才华、能力,哪一样不比璟差?只不过在乐理方面稍逊一筹罢了!可您呢?从小到大,您从未真正关心过我的处境,身为母亲,您如此偏心,天理何在!”此时的涂山篌,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仿佛内心压抑已久的愤怒即将喷薄而出。
曋盈澜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把将手中握着的毛笔狠狠地摔在了涂山篌的面前,那毛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溅起几滴墨汁。曋盈澜怒目圆睁,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里的寒风:“偏心?哼,笑话!我只有璟这么一个孩子,何来偏心之说!”
涂山篌望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绝情的母亲,心中一阵刺痛。他紧咬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可是……可是我也是您的儿子啊!我和璟明明是双胞胎兄弟!”
曋盈澜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恨,她索性不再伪装,直接坦白了一切:“这一切都是你那个不知廉耻的父亲逼我的!想当年,他居然背着我跟我的婢女私通,还生下了你。你那可怜又可悲的生母,在生完你之后便一命呜呼。更可恶的是,你那所谓的父亲,为了那个贱人,竟然选择殉情自杀!他这样的行为,简直枉为人夫!更是愧为涂山一族的族长!”
涂山篌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呆立当场。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解释。他拼命地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孩子呢?不会的……绝对不会……”那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而此时,曋盈澜却一步步地朝着涂山璟走去,她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涂山篌那颗已经破碎的心。边走边冷冷地说道:“涂山篌啊涂山篌,实话告诉你吧,从始至终,我从未将你视作自已的孩子。因为每当我看到你的面容,便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你父亲当年对我的无情背叛。那种痛苦和愤恨,犹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烧在我的心头,让我根本无法对你产生丝毫的母爱之情。你说说看,如果换作是你,又怎能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呢!”
听到这番话,涂山篌如遭重击,身体踉跄着连连向后退去。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怎么会这样……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您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认为我的才能不及璟弟弟。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拼命努力学习,想要证明自已,渴望能够得到您的认可和喜爱……可是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说到此处,涂山篌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滚滚滑落。他那双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睛此刻已变得通红一片,布满了血丝。
然而,再多的悲伤与不甘也无法改变眼前残酷的事实。涂山篌猛地转过身,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狂奔而出,直直冲向曋盈澜的院子大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找到祖母,向她问个清楚,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涂山老夫人院里,她挥退所有下人,让涂山篌面对自已坐着。老夫人脸色沉沉,似乎在悲痛,又似乎在悔恨。
“你母亲告诉你真相了!你想问我什么?”
“祖母,母亲……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她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呢?”涂山篌双目通红,一眨不眨得看着涂山老夫人。
老夫人叹气:“当年涂山氏和曋氏联姻,你父亲没有如我们预想的那样和你母亲琴瑟和鸣,反而看上了你母亲身边的陪嫁婢女,也就是你的生母琼瑶。因此生下了你!”
“祖母,那我比璟早出生?”
“是啊,这也是你母亲憎恨你父亲,生母的原因,哪个女子能容忍丈夫和自已最信赖之人的双双背叛呢?篌,答应我,不要恨你母亲,她也很不容易!”
涂山篌此时有满腔委屈和愤恨,他没有答应祖母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