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初紧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他深深地看了季行之一眼,随后转身,脚步沉重地慢慢往外走。
季行之看着迟砚初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这样,两人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不欢而散,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两颗受伤又疲惫的心。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月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在季行之的床上。
季行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一条离了水不停扑腾的鱼,仍旧想不明白迟砚初究竟在生什么气。
他在被子里折腾了好半天,烦躁地掀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语气里满是焦躁与困惑:“统子,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系统像个懵懂的孩子,在意识空间里蹦了蹦,机械地回应道:“俺不晓得。”
随后,它又补上一句俏皮话,“男人心,海底针。”
季行之烦躁地又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我只是想处理好这些糟心事,给他一个惊喜,让他别那么累而已,他到底在气什么?”
他满心的委屈与不解,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系统还是那一句:“俺不晓得。”
“不就是直播么?他们总不能顺着网线过来砍我吧?”季行之越想越气,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俺不晓得。”系统依旧无动于衷地重复着。
“再说了我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还需要怕网暴?他们压根骂不过我好么?他到底有什么好烦心的?”
季行之几乎是在质问了,可回应他的还是那句不变的“俺不晓得”。
“你是没话了是么?只会这一句?”季行之有些恼火地吐槽道。
“俺不晓得。”系统就像个倔强的复读机,固执地重复着。
………
季行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机如机。”
发泄完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跟你们这种单身统说不明白。”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蹦了起来,趿拉上拖鞋就往外走。
系统这下着急了,问道:“你干嘛去?”
季行之叹了口气,脸上的烦躁瞬间变成了温柔与无奈,“哄老公呗?那么好看的老公,不哄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说着,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系统有些懵,好奇地问道:“你知道自已错哪了?”
季行之挑了挑眉,自信满满地说:“大概知道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管怎样,吵架总有一个人要低头,我低低头也没事,你哥主打宠夫。”
说罢,他笑的得意洋洋,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他就跟在门外等了许久的迟砚初碰上了。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显得格外尴尬。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交织。
“你先说。”又一次异口同声,两人的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窘迫与期待。
“对不起。”第三次,两人再次默契地说出同一句话。
两人看着对方,先是一愣,紧接着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和解,有释然,还有满满的爱意。
迟砚初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要去喝点酒么?”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与试探。
季行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啊。”
于是,两人并肩走向阳台。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勾勒出一层银色的轮廓。
到了阳台,迟砚初熟练地打开两瓶啤酒,递了一瓶给季行之。
两人倚着栏杆,望着夜空里闪烁的繁星,轻轻碰了碰瓶身,仰头喝了一大口。
“其实我今天太冲动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季行之放下酒瓶,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歉意。
迟砚初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我也有错,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我知道。”
……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倾诉着,之前的矛盾与误会在这温柔的夜色里渐渐消散。
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浓浓的温情。
不知不觉,几瓶酒下肚,两人的脸颊都泛起了微红,话也越来越多。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商量,好不好?”迟砚初看着季行之,认真地问他。
季行之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一定。”
说着,两人又碰了碰瓶,相视一笑。
这一次,笑容里满是坚定与安心,似乎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无数个春秋,未来的风雨,也都不再畏惧。
季行之也忘了自已喝了多少,只记得酒精像是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喝到最后,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幻影。
等第二天悠悠转醒,季行之只觉脑袋昏沉得像被重锤敲打过,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他迷迷糊糊间,下意识往身旁一瞧,竟发现自已窝在迟砚初怀里。
这一发现,瞬间让他的困意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像被通了电一般,瞬间坐起身。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自已身上游走,手也跟着慌乱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这一摸,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写满了震惊——
衣服换了!!!还是睡袍!!!
刹那间,无数旖旎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呼啸而过,难道他昨晚终于吃上了??
可脑袋里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季行之烦躁地拍了拍脑袋,试图从混沌的记忆深处捞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惜,脑袋里就像被清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屏气敛息,努力感受自已身体的状态,腰不疼,腿不酸,屁股也不痛。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破土而出,难道………
他是1???
想到这个可能后,季行之双眼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他难道!!终于把迟砚初睡了??!!!
就在他沉浸在自已的脑补世界,兴奋得不能自已时,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嗯。”迟砚初发出一声低低的呢喃,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季行之瞬间像只闻到腥味的猫,贱兮兮地凑了上去,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昨晚……?”